池夏下车,安静又带点儿怯懦地站在一旁,辛燃降下四扇车窗,连忙下车打开后备箱,笑得近乎谄媚,“大人们,请检查。”
那冷酷的黑衣男人瞥了他一眼,跟着他到后面查看装着酒、食物和饮料的后备箱,辛燃笑着解释,“来探望生病的奶奶,奶奶吃不完让我带回家。”
池夏抬眼,没想到辛燃的谎话张口就来。
另外那人查过车里,两人对视摇头。
“走吧。”
辛燃笑着点头,“大人,这是查什么?”
“跟你没关系,快走。”
辛燃依旧笑着,“是这样的,我奶奶刚从养老院那边转过来,受了刺激,这里不太好,”辛燃指指自己的脑袋,“她没事就站在窗边看,我怕她见了大人们害怕,想一会儿打个电话告知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底,不然闹起来医院又兵荒马乱的。”
池夏简直惊讶,辛燃这一套现编说辞逻辑清晰,环环相扣,这个无中生有的奶奶,怎么就成他打探消息的关键了?
在他身边的黑衣人轻咳一声,看看四下无人注意,倾身低语几句,辛燃立即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相告。”
说完,池夏见辛燃利索地跑到后面,从后备箱取出两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悄悄递给那个黑衣人,“我喝不惯烈酒,二位大人辛苦了,笑纳。”
那人又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接过放地上,打了个手势让门卫放行。
车子上了高架,池夏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们在查什么?”
“说是在排查养老院爆炸案的嫌疑人。”
池夏一听就觉这话有问题,只见辛燃举着左手,打开手环通讯,“把小迪藏好,外面那些人在找他,是敌是友暂不清楚。”
“知道了,你们到家了?”是荀江的声音。
“没呢,刚刚下车接受检查来着,小迪睡着了?”
“没呢,一关动画片就醒了,现在换了一部给他看,我在查房。那个,小夏老师有没有被吓到?”
辛燃好笑地看了一眼池夏,然后夸张地说,“当然了,小夏老师多乖巧一个好姑娘,刚刚被那些黑衣人用枪指着,吓得眼眶都红了……”
池夏够过来,一把关了辛燃的通讯,“谎话是你的母语吧?”
辛燃笑得没皮没脸,“被你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小迪?”虽然池夏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想听辛燃怎么说。
辛燃坐直身子,拉过方向盘提速下了高架,霓虹被带着特殊标识的破旧小病号车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不难猜,小迪失踪在前,那些人要求下车并展示车内,隐匿小孩儿才会用到他们仔细查看的那些位置;再者,排查爆炸案嫌疑人是警方的事情,警方搜查需要出示证件。”
随着夜色弥漫,窗外的空气陡然清新了不止一个度,辛燃的这套说辞很接地气,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的,的确如此。
可池夏还是下意识看向他,辛燃似乎很敞亮一个人,第一次接触就告诉她自己自愈型天赋的隐藏秘密,还说了自己贿赂医生,相处起来也是直爽坦诚的,但池夏总觉得看不真切这人。
等再次看见明亮路灯时,马路宽敞了数倍,他们驶入了一片高档的住宅区。池夏看着窗外风景的变化,产生了一种疑问,这里的房竟然出租,月租3000是在搞笑吗?
“你朋友的房在月亮湾?这儿的房价十万一平起步,你确定我们今晚住这儿?”
辛燃咧嘴笑,“有个土豪朋友是不是很好?”
池夏不说话了,辛燃在她眼里变得神秘起来,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蜗居”在魔渔学院,当个受气挨打的小老师?
“辛老师,你到魔渔学院任职俩月对吗?”
辛燃打方向盘,拐进了一个路口,“对,你记性真好。”
俩月,时间也很巧。
“辛老师之前是做什么的?”
辛燃笑着从车镜里看了池夏一眼,“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奇了?是没相看上荀医生,想对我下手?”
“你想多了。”
最后一个区最尾巴一幢独栋别墅前,辛燃将车停放整齐,“下车吧,既然这么好奇,那咱俩就喝点儿小酒,坐下慢慢聊。”
辛燃开门,从门口的小储物柜抽出一双新拖鞋让池夏换上,他自己也换了一双,然后将两双外面穿来的鞋放进去,带着池夏走过一道拱门,在一个石雕洗手台边要求池夏净手。
严重洁癖?
池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辆破旧的小病号车,并非开不进来,也不是里面停不下那区区几平的小破车,是它根本不配,这里面一尘不染,一砖一瓦一棵植物一根立灯都是创意与金钱的堆叠,小破车进来估计会被欺负哭。
池夏突然怀疑,会不会辛燃并没有一个土豪朋友,这房是他自己的?
可他的年纪,实在不像,难道是隐形富二代?
抠门的辛燃难得为一个第一次来的陌生人,开了前院张灯结彩的小夜灯。池夏一眼望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以为李瑶家就够大够漂亮够了,谁知这辛燃“朋友的豪宅”更是美轮美奂。
每个小夜灯不带重样,是充满了设计感的全息造景,把前院点缀得宛如银河幻境。
“怎么样?3000月租你不亏吧?”辛燃开心地问。
池夏摇头,“你…朋友舍得租?他平时不回来?”
“对,租金给我就行,我朋友住更大的豪宅。”
池夏确定了,土豪朋友子虚乌有,这就是辛燃自己的房子。
辛燃带着池夏到处参观了一下,花园、喷泉、泳池、休闲区,仅仅走完房子外围的院子,就花了半个小时。
几百平的占地,硬装软装都硬得可怕,这得过亿,他到底什么身份?
“干嘛这样看着我?”
“辛老师,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辛燃带着她踏上地毯,往主门走,“我朋友那可厉害了,开着四家医院八家超市十家娱乐公司三家科技园。”
指纹解锁,清脆悦耳的开门声,是机械锁解码的声音。
“请进。”
“辛老师,你说你朋友有什么要求来着?”
“不允带客来,不允生火做饭,必须每天打扫卫生。”
池夏转身,看着小心翼翼关上门的辛燃,“这么大的家,连个保洁都没有?”
辛燃双眼放光,笑得非常灿烂,“这不你来了。”
池夏当即就想走,被辛燃一把揽住肩膀,“我记得我朋友有一款五位数的威士忌,咱俩今晚开喝掉它?”
五位数的威士忌,好久没喝了。
池夏放平高挑的眉峰,“喝酒可以,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辛燃揽着人往酒柜方向走,“说,知无不言。”
“你这朋友多大年龄,男的女的,活的死的?”
辛燃听完后半句,手指无意识从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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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收回,常人会问前两个问题,但最后一个问题……
池夏笑起来,“我开玩笑。”
辛燃也笑,“活的、男的我和他是忘年之交。”
说的有鼻子有眼,池夏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辛老师,我能住多久?”
辛燃细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拉开酒柜取出酒,“这个还真不好说,万一你死了,万一我死了,万一房主死了。”
这话同样让池夏觉得怪异,她双眼放光地看着辛燃打开那瓶她之前常喝,现在喝不起的一款威士忌,“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俩都是保洁?”
辛燃手停在给池夏递酒的途中,随即大笑起来,自顾喝了一口,又继续大笑不止,用拿着酒杯的手指着池夏。
“我发现,我的主治医师喜欢你,是一件非常有眼光的事情,哈哈哈。”
池夏看着他差点笑出泪花,微笑着坐对面,也喝了一口久违的威士忌,确定了这酒是正品,口感非常丝滑。
“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喝你雇主五位数的酒。”
辛燃又给两人满上,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你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池夏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从头到脚打量,若这真不是他的房,那他就太危险了,心理素质得好成什么样,才能在别人的房子里吃喝拉撒睡,且完全不担心被抓包。
辛燃也看着她,“你刚刚好奇什么问题来着?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嗯,可以说吗?”
辛燃看着她,慢慢凑近,取下那副伪装的眼镜,用一双与年龄不符的眼睛看着她,“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也请小夏老师告知一下,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两股同样变化莫测的视线,在清澈的空气里交锋,辛燃的眉骨很高,挡住大半垂直发散的灯光,他的眼睛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池夏避开了他的视线,也取了大框眼镜,双眼冰冷的锋利同样灼人,“看来,我们都有一个无法开口言说的秘密。谢谢你今晚收留我,还请我喝这么好的酒,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了。”
说完池夏起身,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放着酒杯正准备离开——
“小夏老师?”
“还有事?”
辛燃看着她用过的酒杯,“麻烦去把酒杯洗了,厨房在左手边,洗完记得放进消毒柜,有劳。”
一般人听完这种要求,多少会有点生气,当着对方直言用过的杯子要消毒,是有点儿冒犯的。
可辛燃孩子气地笑着,弯起一双刚刚还在释放杀气的眼睛,一对酒窝干净极了。
池夏笑了,“我有理由怀疑,你朋友的四家医院八家超市十家娱乐公司三家科技园,都破产了。”
言外之意,没法给这么好的豪宅配置保洁人员。
辛燃摇头,“不不不,他生意很好,经营得当,不请保洁是为了省钱,这么大的房开销惊人,不省哪里来的?总不能去偷去抢,你说是吧?”
池夏拿起自己喝过酒的杯子,又给自己满上,“说的对,这么好的酒,我得多喝点儿省我肚子里。”
辛燃又笑得停不下来,跟池夏干杯,“说真的,小夏老师你很有趣。”
“你也是,身兼数职,辛苦了。既然要住这里,卫生我和你一起打扫。”
“感激不尽。”
两人算不上很熟,喝完一整瓶酒,各自洗了酒杯,辛燃就把池夏带去了客房,临走还告诉池夏,荀江的房间就在她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