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访了本地的戏院,根据之前的线索,锁定了两个比较可疑的。”吴暖阳从袖子里掏出几张宣传单,分别递给留在赵府没有外出的几人。
她率先举起那张彩印的单子:“方春楼是本地最有名的戏院,集合南腔北调,武术杂耍,说是戏院,但其实我觉得更像是个剧场,什么都有什么都唱,包罗万象。
是本地人最常去的地方,也是……”吴暖阳看了一眼林砚寒,似乎在思考说辞:“也是林大师出道的地方,嗯……”
她对上了林砚寒的眼睛:“林大师,听说你出名后入股了这家戏院?”
确实有这回事,林砚寒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只是投资,戏院具体管理我并未插手。”
“而且,我出名之后常年在外演出,一年半载也不见得回去一趟。”
吴暖阳点了点头:“是了,我看你在戏院的休息间蒙了一层灰,不像是有人使用的样子。”
“我们打听了,方春楼里和赵大小姐熟识的戏子只有林大师,除了去捧林大师的场,其余时候她并不常去。”
她说着,拿出第二张宣传单,这张宣传单明显要老派很多,被做成了老式请柬的样子,请柬的封面还用剪纸工业剪出了个带着戏冠人的剪影。
看样子,有点像是《琵琶记》。
拉开请柬封面,里面是一张黑色的三折纸宣传单,宣传单的最上方用金墨写着沁雅苑三个大大的毛笔字。
“沁雅苑”吴暖阳点了点这个名字“在城南一座小楼里,位置有些偏僻,来往的人也不多,但据周围的人所说,这是本地存续最久的戏院。”
“和方春楼不一样,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这家戏院只唱戏,很多当地的老人只认这家戏院,最近在此地休养的朱大帅也夸过这家戏院。”
“赵大小姐最近几个月也常去这家戏院,但要论特别捧的角……”吴暖阳摇了摇头:“没问出来。”
“她很固定,每天下午去看戏,看到晚上回,每周去三天,不管当天演戏的人是谁,周几去也不固定。”
吴暖阳有些丧气:“赵小公子嘴里那个和他姐姐关系匪浅的戏子,我们没问到,这一趟算是空手而归了。”
“是真的有这个人吗?”
“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查错地方了?”
其他人还没说话,赵小公子就急慌慌跳了出来。
“我阿姐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这些时老是主动出门不说,姨娘之前打趣她好事将近,她也没有反驳。”
“若是没有这个人,那我阿姐这些时的异常算什么?”
“她老往戏院跑,不是去看戏子,难不成去看那些戏迷吗?”
戏迷……
对啊,戏院又不是只有戏子。
吴暖阳还想再问赵小公子些什么,赵府的管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他黑漆漆的眸子扫视了在场人一圈,将赵小公子拉到了身后:“诸位,我家老爷说了,事情大致也清楚了,时间不早了,就不留诸位了,还请诸位尽早离府。”
“来人啊。”他说着拍了拍手,一连串的小厮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排成一排“送诸位贵客出府。”
这哪是送,这分明是赶。
虞青枝一行人就这么被推赶着出了赵府。
小厮们将虞青枝等人赶出了门,就转身回府了,在门即将关上之际,之前一个靠着虞青枝比较近的小厮突然冲着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自己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小声又急促地冲虞青枝几人喊道:“各位公子小姐,你们都是有本事能养活自己好生过日子的人,听小人一句劝,这赵家的事千万别掺和。”
他指了指赵府的牌匾,语焉不详:“这地方不太平,有冤,几位赶紧走吧,可别为这事把自家的正紧日子搅和没了。”
他说完就麻溜地关上了门。
虞青枝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他话里有话。
祝玉仟眼珠子一转,上前几步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大哥……”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合上了,那小厮丝毫没给她们继续询问的机会。
祝玉仟刚抬起的笑容唰地僵住了,她有些难堪,虽然她明白很可能节目组的设定就是这样,小厮说完话就走,谁来都得吃这个闭门羹。
但她就是无法克制地去想,自己是不是哪没做好?出了这么大个丑,其他人会怎么看自己?
越想她越无法冷静,明知道不该这样想的,可她就是情不自禁,如同被深渊大洞拉扯一般,汗珠滚落而下。
此刻,她甚至不敢回头,仿佛其余人呲笑她不自量力的眼神已经将她背后戳出个洞来了。
但其实,压根没人在看她,其他人都在讨论现有的线索和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人在意她。
除了有些犯困的虞青枝,她本来就没休息好,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紧张的弦突然放松,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压根就拦不住。
她听着旁边几人分析讨论,像是听催眠曲一般,哈切是一个接一个打,眼睛也越眯越紧。
眼看就要睡着,她一个踉跄,猛地甩了甩头想清醒清醒,刚巧就看到了背对着她们浑身紧绷的祝玉仟。
她双拳紧握,僵硬着挺直脊梁,像是在使出全身力气对抗什么一般。
这个状态,她很熟悉。
在幼时每当她不小心做错了事,或者没有拿到虞母心怡的名次时,虞母总是会牵着她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指着外面那些和她同龄的小孩。
不咸不淡又阴阳怪气:“青枝啊,你看他们都围着那个得到第一名的孩子转,完全不理你。
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因为你做错了事,没考到第一,他们都在笑话你,看不起你,在背后骂你是废物……”
妈妈的打压像重石压在当时幼小的虞青枝身上,她害怕被嘲笑,她不想失去玩伴。
她只能拼命努力,用尽全力做到最好,紧绷得像一张永远绷着弦的弓,不敢犯一丝一毫的差错。
她怕一但犯了,自己就会陷入被全世界指责的境地。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虞青枝再看向祝玉仟的眼神多了丝复杂。
照她的性子,她不该管的,反正她和祝玉仟没什么交情,而且还有虞家插在她们中间,管了就是自找麻烦,人家也不见得领情。
可看着她样子,她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无助的自己。
她暗啧了一声,叹了口气,算了,也不差这一件麻烦事了。
她默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祝玉仟的肩。
祝玉仟猛然一抖,她捏紧了拳,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她缓缓转过身,扬起一抹看似无懈可击的笑容,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一般。
“我没事,不过就是……”
她话未说完,一根手指摁在了她的唇上,虞青枝冲她摇了摇头。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虞青枝指了指耳朵,示意她去听。
听,听什么?听她嘲讽的心声吗?还是听她被关在门外的狼狈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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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了吗?”虞青枝指向她身侧的高处“是花开的声音。”
祝玉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竟然有一颗紫藤树,一片紫云藏在绿叶之中,花穗随风轻摇,美不胜收。
“真好看啊。”
虞青枝的感叹声在她耳边响起。
“人上学的时候,疲于考试学习。”
“不上学了,又疲于工作生活。”
“等到有闲心休息了,看看四季更替、云来花落。却已是迟暮,早已没了少年心气。”
“人这辈子,是不是活得挺没劲的?”
祝玉仟不知道她说这些是有什么用意,但虞青枝的声音似乎天然带着安定感,像一双大手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虑,让她暂时忘却了刚刚的紧绷,随着她的话去思考。
“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任凭潮起潮落,我很喜欢这句话。”
“人嘛也就活那短短几十年,除去前二十年懵懂、后二十年衰老,真正能享受生活探寻世界的也不过二十年。”
“所以,放松点。”
“放松点。”
风吹散了她最后一句话,虞青枝已转身离去,而祝玉仟却愣在了原地。
她这是,在安慰她吗?
她凭什么来安慰她!她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吗!
可……
祝玉仟望着眼前不远处随风而动的紫藤花,大片大片的紫在她眼前晃动,耳边也似乎真的响起了花开的声音。
噗呲,噗呲,噗呲。
一朵接着一朵,仿佛被群花包围一般。
花香随风飘到祝玉仟鼻间,她慢慢放松下来,竟真的觉得好了不少。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盯着虞青枝懒散的背影,手指掐进掌心,眼神复杂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可是这么多人,来安慰她的,
怎么能是她。
怎么会是她。
怎么偏偏是她!
而在另一头,目睹一切的何彦秋默默收回了目光,他看着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哈切不断没个正形的虞青枝,脑袋里却在不断回想。
她曾说:“我要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钱。”
那时她脸上写满欲望,目光灼灼,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坚定又自我。
可方才,她安慰祝玉仟时,神情淡得像一脉远山,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仿佛云雾中缥缈的仙人。
两种模样,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交织、碰撞。
他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是执拗地索要爱、索要钱、索要世间万物皆向她倾斜的那一个?
还是如静水无波、随风而起、不执不念的那一个?
恰逢虞青枝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实在是有些困了,看他们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个结果,她忍不住上前:
“我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何彦秋的思绪骤然一停。
是啊,他何必执意剖析探究虞青枝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又不是想做她的恋人。
他只是想从她身上学到在恋爱中也能坚持坚定自我,找到对抗他病的药罢了。
他自觉豁然开朗,将刚刚那丛丛思绪都甩至脑后。
风乍起,吹开了他额间的碎发,也似要吹散那些无端的思虑。
可是,思绪万千,随心而动,真的是风能吹走的吗?
若非好奇,又岂会探究,若非在意,又岂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