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送你的礼物
秦阳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用黄铜打造的管状物。
那东西，造型奇特，做工却无比的精密。
“这是……什么？”
上官凤好奇地问。
“送你的礼物！”
秦阳将这台由墨先生亲手打造，比之前那一台精密了十倍的天文望远镜，架设在城墙上。
“它，能让你看得更远！”
在上官凤不解的目光中，秦阳让她凑到目镜前。
他调整着焦距，将镜头，对准了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啊！”
当看清目镜中的景象时，上官凤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惊呼。
那不是什么光华无暇的玉盘。
那是一个布满了大大小小坑洞，和连绵“疤痕”的，巨大球体。
那些所谓的“疤痕”，竟然是一座座环形的，巨大的山脉！
“月亮……月亮上，怎么会有山？”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秦阳没有回答。
他只是，将望远镜，缓缓地移向了那片看似朦胧的璀璨星河。
上官凤的呼吸，再一次停滞了。
那哪里是什么朦胧的光带。
那分明是，由亿万颗，数也数不清的，璀璨的星辰，汇聚而成的……
光的海洋！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很大，对吗？”
秦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上官凤下意识的点头。
“可它，也只是这亿万星辰中的，一粒尘埃而已！”
“我们头顶的每一颗星星，都可能像我们天上的太阳一样，巨大，炙热！”
“我们所争夺的天下，我们所执着的皇权，我们所骄傲的文明，放在这片星空之下，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
秦阳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
他没有讲什么大道理。
他只是，用一种最直白的方式，将宇宙的浩瀚与冷酷，展现在了这位女帝的面前。
上官凤，沉默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离开了望远镜。
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他的侧脸，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的深邃。
他的眼睛里，仿佛也装着一片星空。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所守护的，那些所谓的皇权，所谓的天下，所谓的祖宗基业……
是那么的渺小。
是那么的，可笑。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所思考的，他所看见的，却是这片无垠的星辰大海。
她的心。
彻底乱了。
或者说，是彻底的，沉沦了。
被这个男人，那深邃如星空般的思想，给完全俘虏了。
“在……在你的世界里……”
她鬼使神差的，轻声问道。
“皇帝……是什么样的？”
秦阳转过头，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在星光下，亮得惊人的眸子。
他沉默了。
过了许久。
他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我的世界！”
“我们，不需要皇帝！”
这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惊雷。
将这片宁静星空下的暧昧气氛，瞬间，劈得粉碎。
空气，凝固了。
上官凤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
她知道，这句话，不是在针对她。
可这句话，却是在从根源上，否定了她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极致的，微妙的时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长城之上的死寂。
“急报！！”
“京城，八百里加急！！”
一个浑身是雪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跪倒在地，高高地举起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信筒。
信筒上，是最高等级的加密标识。
秦阳皱了皱眉，接過信筒，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也只有一句话。
“陛下病危，速归！”
落款，是上官凤留在京城，最忠诚的那位禁军统领。
上官凤的身体，晃了晃。
她知道。
京城那边的天。
要塌了。
那封来自京城的加密急报，薄薄一张纸，此刻在上官凤手里却重的好像有千斤。
她捏的很紧，指节都发白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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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向冷静自持，甚至可以说是威严的脸上，第一次透出了几丝属于女人的慌乱和无助。
“李斯年……他竟然敢！”
声音都在抖。
秦阳就坐在她对面，手里还把玩着那架黄铜望远镜，眼神平静的就像是北境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他没有去看那份急报，也用不着看，内容他早就猜的**不离十。
“他当然敢！”
秦阳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人被逼到了绝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况他不是兔子，是条盘踞在朝堂几十年的老狗，咬起人来，疼的很！”
上官凤猛的抬头看他，眼里全是急切。
“那我们怎么办？立刻点起大军，回京！我要将他**万段！”
“然后呢？”
秦阳反问了一句。
“然后……然后什么？”
上官凤被问的一愣。
秦阳将望远镜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不大，却让上官凤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然后，你就成了带兵逼宫的乱臣贼子。
李斯年再不是东西，他现在也是朝廷的宰相，你那个‘替身’皇帝还在他手里。
你带着几十万大军往京城开，天下人会怎么看？只会觉得你上官凤图谋不轨，他李斯年才是那个护驾的忠臣。
这是一步死棋！”
秦阳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上官凤的怒火，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但也遍体生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这不仅仅是谁的拳头大的问题，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得逞？我那个替身若是‘死’了，他大可以再立一个傀儡！到时候，我这个‘真’皇帝，就成了假的了！”
她确实是急了。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陷阱，但我们又必须得跳！”
秦阳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新长城”，眼神深邃。
“回，肯定是要回的。
但不是带着大军回去！”
他转过身，看着上官凤。
“张龙！”
他忽然喊了一声。
门外立刻传来沉稳的回应。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