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新的法令
招聘会那天，人山人海。
李斯年派来的那些工匠间谍，也混在人群里。
他们本以为会受到盘问和刁难，没想到，过程顺利的出奇。
只要展示出真本事，立刻就被录用了。
他们被带进了那座传说中的“工业园区”。
然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宽阔平整的道路上，蒸汽驱动的轨道车，拉着货物来来往往。
巨大的厂房，整齐排列，高耸的烟囱冒着白烟。
他们住的宿舍，是两人一间的砖房，干净明亮。
食堂的饭菜，顿顿有肉。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没有人叫他们“臭铁匠”“烂瓦工”。
所有人都客气的称呼他们一声：“师傅”。
这天晚上，工业园区的所有工匠，都被召集到了广场上。
秦阳亲自到场，宣布了一项新的法令。
“桃源县技术专利保**”。
“我宣布，从今天起，在桃源，技术和知识，是最高贵的财富！”
秦阳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任何工匠，在工作中，做出了任何技术上的革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改进，经过评定后，这项新技术，将以你的名字来命名！”
“比如，你叫张三，你改良了炼钢的炉子，那以后这个炉子，就叫‘张三炉’！”
“你叫李四，你发明了新的铸造方法，那这个方法，就叫‘李四铸造法’！”
“而且！”
秦阳加重了语气。
“这项技术，以后每一次被使用，产生的利润，你都能从中分走一份！只要桃源县在，这份分红，就永远有效！可以传给你的子子孙孙！”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工匠，都愣住了。
包括那些，李斯年派来的间谍。
他们脑子里，嗡嗡作响。
用…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技术？
还能，享受终生分红？
这……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一辈子，都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被人瞧不起，被人呼来喝去，像狗一样。
可是在这里。
在这个叫秦阳的男人面前。
他们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人。
被当成了，宝贝！
当天晚上，那些工匠间谍，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他们做出了一个集体决定。
他们走进了工业园区的管理处：“自首”了。
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坦白了自己是李斯年派来的间谍，并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大人，我们不是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不想回去了，我们想留下来，当一个真正的‘桃??原工匠’！”
“求大人给我们一个机会！”
上官凤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帮秦阳整理文件。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秦阳的手段所折服了。
从震惊，到**以为常，现在，她甚至有点麻木了。
她发现，秦阳总能用这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复制的“收买人心”的手段，去解决所有问题。
这是一种，比任何阴谋诡计，都更高级的阳谋。
而此时的京城。
宰相李斯年，如果知道，他花重金派出去的“技术间谍”，不仅什么都没偷到，反而成了秦阳最忠诚的技术骨干。
怕是真的，要气得吐血三升。
在新政策的巨大激励下，整个工业园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创造热情。
“王五砌墙法”大大提升了建房效率。
“赵六润滑油”让蒸汽机的磨损大大降低。
无数以工匠名字命名的新技术，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为那艘即将建造的庞然大物—“铁甲舰”，提供了最坚实的技术储备。
钱，不够用了。
当桃源银行的大掌柜，把一本厚厚的账目，放在秦阳面前时，这个问题，就这么赤裸裸的摆了出来。
工业园区的扩建，像一头吞金巨兽，每天都要吞掉海量的银钱。
南边望海城的海军计划，更是个无底洞。
船坞的建造，工匠的薪酬，钢铁的耗用……每一笔，都是天文数字。
“公子，我们的进项，已经是去年同期的五倍了！”
大掌柜擦着额头的汗。
“可……可开销，是去年的二十倍啊！库房里，第一次出现了赤字。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个月，我们就要发不出军饷和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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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气氛有些凝重。
连一向镇定的上官凤，秀眉也微微蹙起。
她知道，秦阳的摊子铺的太大，这一步，迈的太快了。
可秦阳，看着那刺眼的赤字，脸上却没什么愁容。
他反而笑了。
“没钱了，是好事！”
他说。
“这说明，我们的发展快。
钱嘛，印出来就是为了花的。
没了，再去找就是了！”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南方的海域上画了一个圈。
“钱，就在这里！”
几天后，《桃源日报》和南方商盟控制的所有报纸，都开始连篇累牍的报道一件事。
“南方航线，海盗猖獗！”
报纸上用最煽情的笔墨，描述着海盗的残忍，商队的损失。
紧接着，又开始报道，那些金发碧眼的“海外蛮夷”，是如何觊觎大乾的丝绸、瓷器和财富。
一时间，整个南方，都弥漫着一股“外敌将至”的紧张氛围。
**，铺垫的差不多了。
秦阳，终于抛出了他的大杀器。
桃源银行的门口，挂出了一个巨大的横幅。
“保家卫国，共建海军—第一期海军建设债券，今日发行！”
没人懂什么叫“债券”。
银行门口的大学毕业生，大声的向所有人解释。
“这债券，就是一张借据！”
“咱们桃源要建强大的海军，打海盗，防蛮夷，但是钱不够！所以县尊大人，向所有桃源的父老乡亲，南方的商贾朋友们借钱！”
“你花十两银子，买一张债券，就等于借了十两银子给桃源。
五年后，你可以凭这张债券，来银行换回十二两银子！”
“这利钱，可比你存银行高多了！”
“而且！”
“以后海军打海盗，缴获了战利品，所有买了债券的人，都能按比例分红！”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不就是放贷给县尊大人嘛！
不仅利钱高，以后打赢了还有额外的好处！
这好事，哪里找去！
再加上报纸上宣传的那些威胁，一股强烈的“爱国”情绪，被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