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砍瓜切菜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块坚硬的铁锭，竟像豆腐一样，被轻易的劈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钢刀的刀刃，连个白印都没有。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玩意，要是劈在人身上……
“这……这盔甲，这刀……”
张龙抚摸着冰冷的甲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人，有了这些东西，还用什么战术啊！直接冲上去，不就是砍瓜切菜吗！”
“蠢货！”
秦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装备是让你们碾压敌人，战术，是让你们毫发无伤的碾压敌人！”
他又指了指角落里，那两个用油布盖着的，黑乎乎的铁管子。
“把这两个大家伙，也带上！”
“这啥玩意？”
张龙好奇的揭开油布。
“好东西！”
秦阳神秘一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黑石隘口。
黑狼族的三千战士，在他们的首领带领下，发起了冲锋。
他们一个个嗷嗷叫着，挥舞着誉王赏赐的铁刀，士气高昂。
在他们看来，对付山羊族那群连像样兵器都没有的牧民，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当他们冲到近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对面，山羊族的战士，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身乌黑发亮的盔甲，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
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让人心悸的寒光。
“叮叮当当！”
黑狼族的铁刀，砍在那些盔甲上，就像挠痒痒一样，除了溅起一串火星子，根本破不开防御。
而山羊族的战士，只是机械的，一刀，一刀的挥下。
“噗嗤！”
那锋利的钢刀，劈开黑狼族身上那简陋的皮甲，就像热刀切牛油一样轻松。
鲜血和惨叫，成了战场上唯一的主旋律。
一场原本应该血腥惨烈的部族械斗。
硬生生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冷酷的**。
张龙，就站在山羊族阵型的最后方。
他没有亲自上阵。
他只是像一个冷静的猎手，不断的下达着一个个简洁的命令。
“左翼！前突！”
“中军！稳住！别浪！”
“把他们往山谷里压！”
山羊族的战士，在他的指挥下，进退有度，阵型丝毫不乱。
他们已经彻底被打服了。
这二十个来自桃源县的“军事顾问”，在战场上，简直就是杀神。
他们组成的那个小小的战阵，像一把最锋利的锥子，轻易的就凿穿了黑狼族最精锐的部队。
黑狼族，溃败了。
他们丢下数百具尸体，哭爹喊娘的往回跑。
可张龙，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他对着身后，比了个手势。
那两门黑乎乎的“二踢脚”，被推了上来。
随着引线被点燃。
“轰！！！”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道惊雷，在整个山谷里回荡。
紧接着，两团浓密的，带着刺鼻味道的黑烟，冲天而起。
正在逃跑的黑狼族战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浓烟，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发出的声音。
这是天神的怒火！
是山神的咆哮！
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战斗，结束了。
山羊族的首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走到张龙面前。
他看着自己这边，几乎没什么伤亡的族人，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战场。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用他们部族最庄重的礼节，对着张龙，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感谢天神！”
“不，是感谢秦大人！”
“从今天起，我们山羊族，愿为秦大人世代镇守黑石隘C口，永不背叛！”
誉王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他精心策划的代理人战争，不仅没能威慑到秦阳，反而赔上了自己的一支援军，消耗了李斯年援助的第一批宝贵物资，还把一个原本中立的部族，硬生生推到了秦阳那边，变成了人家最忠实的看门狗。
脸，都丢尽了。
黑石隘口那一战，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抽在了誉王和李斯年两个人的脸上。
抽得他们眼冒金星，头脑发昏。
等他们回过神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终于，清醒了。
誉王，在他的王帐里，对着那份战报，坐了一天一夜。
他引以为傲的边境部族，被人砍瓜切菜一样给屠了。
他拿来当宝贝的铁制兵器，在人家那黑乎乎的钢刀面前，跟泥捏的没两样。
最让他恐惧的，是那两声据逃回来的败兵描述的，如同天神发怒般的巨响。
他想不通。
这仗，还怎么打？
拿人命去填吗？
他没那么多命。
京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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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
李斯年看着手里的情报，久久无语。
他比誉王想的更深。
他看到了那五百套刀枪不入的钢甲，看到了那无坚不摧的钢刀背后，代表着的是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复制的，恐怖的生产能力。
这已经不是战术或者勇气的问提了。
这是代差。
是碾压。
他第一次，对铲除秦阳这件事，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没有找到克制秦阳这种“钢铁军团”的方法之前，任何军事行动，都是在派自己的子弟兵，去送死。
于是。
两个恨不得生啖对方血肉的死敌，通过密使，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
停战。
或者说，对峙。
北方的边境线，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誉王不再搞什么小动作，李斯年也暂停了后续的援助。
他们就像两头被老虎吓破了胆的野狼，只能远远的龇着牙，却不敢再靠近一步。
他们都在等。
等一个能破解秦阳“妖法”的机会。
秦阳，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为自己，打出了一段宝贵的，和平发展的黄金时间。
几天后，桃源县县衙。
上官凤，今天换上了一身极为正式的，属于“上官公子”的锦袍，表情也带着几分肃穆，主动求见了秦阳。
“何事这么严肃？”
秦阳看她这副样子，有些好奇。
上官凤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小盒子，双手奉上。
“我，奉一人之命，特来向秦大人传达一份嘉奖！”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特殊的仪式感。
秦阳挑了挑眉，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有说破，只是陪着她演。
“哦？不知是奉何人之命？”
上官凤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正色道。
“当今，陛下！”
她顿了顿，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陛下有旨，秦阳镇守北疆，安抚部族，遏制叛王，有大功。
特赐东海夜明珠一对，以示嘉奖。
望秦卿，再接再厉，为国分忧！”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这叫什么事啊。
自己给自己传旨，自己给自己送礼，还要夸奖一个，随时可能推翻自己江山的人。
荒唐。
太荒唐了。
秦阳看着她那双美眸里，藏不住的羞赧和别扭，心里差点笑出声。
明明都已经明牌了，还放不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吗？
这女皇，是不是太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