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一份大礼
“咔嚓！”
随着鬼头刀落下，几颗人头滚落在地。
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秦阳没有停。
他当场下令，将那几颗还滴着血的头颅，用石灰腌制好，装进木盒。
“来人！”
“派一队快马，把这份‘大礼’，送到北边，誉王的军前！”
“告诉他！”
秦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犯我桃源者，虽远必诛！”
“下次再伸手，我斩的，就是他的手！”
秦阳一句话，让誉王派来的使者屁滚尿流的滚回了北地。
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
就像往一锅滚油里丢了块冰，整个大乾王朝，瞬间就炸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秦阳，这个被誉王一手扶持起来的边陲小官，竟然敢，也竟然有这个实力，当众跟誉王撕破脸。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背叛了。
这是宣言。
宣告着一颗新的太阳，已经从东方的角落里升了起来，不再围绕着任何人旋转。
京城，宰相府。
书房里，李斯年听着手下的密报，那张一直阴沉的脸上，第一次，没有露出愤怒。
他只是安静的听着。
听完后，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空荡荡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枯黄的老树，站了很久。
秦阳。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头。
从王家被灭，到黄泉阁的**折戟，再到黑风谷的三千私军全军覆没。
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只有一连串的失败和耻辱。
现在，他连誉王都敢正面硬撼。
李斯年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秦阳，已经成了气候。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生存的小角色，他已经是一头，足以威胁到棋盘上所有人的猛虎。
而他跟誉王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生死仇敌，在这头猛虎面前，竟然显得有些……可笑。
“呵！”
李斯年发出了一声自嘲的冷笑。
他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决定。
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几天后。
一队伪装成商旅的密使，带着李斯年的亲笔信，悄悄的进入了誉王的领地。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捐弃前嫌，共诛**。
他，李斯年，愿意暗中为誉王提供粮草和朝廷的军情，只有一个要求。
让秦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誉王接到信的时候，当场就把自己最心爱的砚台给砸了。
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可当他看着地图上，那个如同钉子一般，死死楔在他南边的桃源县时，他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忌惮。
他跟李斯年是死敌。
可秦阳，是能要他命的心腹大患。
最终，他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两个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为了对付一只横空出世的猛虎，暂时，结成了一个脆弱又可笑的同盟。
这事儿，自然也瞒不过天下间其他的有心人。
北地的格局，就像一潭浑水。
誉王是最强壮的那条大鱼，可旁边，还有好几条小一些的，同样凶猛的鱼，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现在，大鱼被一条过江龙给咬了一口，这些小鱼，立刻就嗅到了血腥味。
桃源县，一时间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三天两头，就有一些自称是“仰慕秦大人之名”的远方客商、游学士子前来拜访。
这些人，一个个都带着厚礼，说的话比蜜还甜。
可实际上，都是北边那几位藩王派来的密使。
县衙后堂。
秦阳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份份礼单，什么千年人参、东海明珠，晃得人眼花。
“啧啧！”
他撇了撇嘴。
“现在我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上官凤坐在一旁，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各地送来的情报，她头都没抬。
“枪打出头鸟。
你现在，就是那只最大的出头鸟！”
“可他们找的，是誉王这只鸟啊！”
秦阳拿起一颗明珠，在手里抛了抛。
“这些人，来的目的都一样！”
上官凤放下一卷宗，抬眼看向他。
“组成所谓的‘北方联盟’，让你当那把尖刀，去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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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的心窝子。
他们好在后面，坐收渔利，瓜分誉王的地盘！”
秦阳笑了。
“说得没错！”
“城西来的那个赵王使者，说只要我出兵，他们赵王愿意把云州让给我！”
“城东那个魏王使者，口气更大，说事成之后，愿意跟我平分誉王的所有地盘，共治北地！”
他把明珠丢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个，都把我当成了没脑子的愣头青！”
上官凤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那你这个愣头青，打算怎么回他们？”
“回？”
秦阳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
“当然是，客客气气的请他们滚蛋了！”
他当然不会答应。
跟这群各怀鬼胎的老狐狸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要是真信了他们的话，带兵去跟誉王死磕，最后被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秦阳，从来不做替别人火中取栗的蠢事。
“我已命人回复他们！”
秦阳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就说我秦阳，乃一介文官，酷爱和平，胸无大志。
之前跟誉王闹翻，纯属误会，只求能守好桃源县这一亩三分地，让百姓安居乐业，对什么争霸天下，毫无兴趣！”
上官凤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
秦阳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着精光。
“重要的是，得让他们，去做点别的事情，免得天天盯着我这里！”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在北地那几个藩王，还有誉王、李斯年所在的京城之间，来回移动。
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他们不是想结盟吗？不是想让我当刀吗？”
“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们没法再信任誉王，甚至，会逼着他们去跟誉王死磕的大礼！”
上官凤好奇的看向他。
秦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叫来了一个亲卫。
这个亲卫，不是张龙的人，也不是无影的部下。
而是他从南方商盟那边，悄悄调过来的，最顶尖的情报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