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诗指出的路线很清晰,安漾很顺利找到包间,敲了敲门再推开,又很顺利地找到了周彻。
包间里都是游泳队的熟人,喝得跟社团那群人一样醉醺醺了,看见是他,纷纷大着舌头跟他打招呼,还要邀请他一起喝酒。
安漾客客气气婉拒了,跑到周彻身边蹲下,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还好吗?”他一心扑在周彻身上:“是不是喝了很多啊?”
从他出现,周彻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看着他走过来,黏人小狗似的蹲在自己身边,明亮的眼睛里都是对他的关切和担忧。
周彻喜欢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喜欢他满眼装的只有自己。
如果不是还算清醒的意识在控制大脑,他想他会不顾在场还有那么多人,他会把安漾拉起来抱到自己腿上,困在臂弯里慢慢欣赏。
现实他只是垂着眼皮,轻轻点了点头。
安漾蹙眉:“很难受吗?”
周彻仍旧点头。
安漾担忧更甚,看桌上其他人还在互相劝酒,生怕他们劝到周彻头上:“要不我们回去吧?”
周彻重复:“我们?”
“嗯嗯。”安漾偷偷拉他的手:“反正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走。”
周彻:“那你的社长怎么办。”
安漾茫然:“社长?”
哦对了,社长。
他才想起来就在十分钟前,自己还答应社长要送他回去。
结果一见到周彻就忘光了。
“你怎么知道的呀?”他小声问:“展诗告诉你的吗?”
周彻从鼻腔里很轻地嗯。
安漾想了想,让他等自己一会儿,猫着腰离开包厢。
周彻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刚收回目光,肩膀靠过来一颗被酒精熏透的脑袋。
“我就说嘛。”郭霆哼哧哼哧笑:“平时说去哪儿吃都是随便,今天突然提意见了,肯定是有猫腻,你是不是早知道安漾他们也在这儿?”
周彻无情推开他:“别猪叫。”
郭霆:“你们都住一个屋檐底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怎么各自出来聚个餐还要玩点偶遇的情趣,在这样我真要怀疑你俩在谈恋爱了。”
说完停顿一会儿:“哦,差点又忘了,人家安漾有女朋友啊,你小子要当小三?这我就不赞成了,小三要被天打雷劈的,万一劈你的时候我们都在池子里,一导电全完蛋……”
周彻往他后脑勺一按,他吧唧趴在桌上,自动关机了。
等待让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缓慢,一秒也被拖拽得十秒那么长。
周彻面无表情靠在椅背,那个说让他等一会儿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在另一个包厢发生着什么,安漾是不是被什么绊住,焦躁,烦闷,酒精的熏染让他开始沉不住气。
又过半分钟,他屈指用力抵了抵眉心,起身往外走。
门一拉开,差点和安漾撞上。
周彻身形停顿,原本微沉的脸色在看见安漾的瞬间恢复如初,只剩醉意侵占,眼神也跟随呼吸涣散。
“你要去哪儿?”安漾有些担心,因为面前的人看起来醉得更厉害了。
周彻:“透气。”
“路上慢慢透吧。”
安漾怕被包厢里面的人看见,往墙边靠了些,然后拉住周彻:“我们回去了。”
周彻没动:“你们社长呢。”
安漾:“我刚刚告诉他们我有事要先走,会有人送社长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让社长的朋友来接。”
周彻半阖着眼,身体靠在门框:“我这样算不算插队?”
安漾疑惑:“插队?”
周彻:“按照先来后到,你送的不应该不是我。”
“当然不算。”安漾仍旧不理解:“为什么要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
周彻反问:“为什么不?”
“因为其中一方是你啊。”
安漾认为这就是理所当然,他也这样表达出来:“你和其他人又不一样,有你在我就不会再去考虑别人了。”
周彻眼帘幅度微小地抬起,暗光从眼底飞快闪过,被翻卷的深色严丝合缝藏起来。
他动了动唇,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是你的想法?”
安漾说是,却越想越觉得周彻把“先来后到”用在这里带给他的反感程度堪比“礼尚往来”。
可是“礼尚往来”的风波已经过去,负面的东西就该被埋葬。
他不喜欢周彻把他们的关系拉到和一般朋友的相同位,更不想将不愉快旧事重提:“哪有什么插队不插队,你在我这里本来就一直排在第一位。”
他的气闷只持续了一句话的时间就退化成了委屈。
可是委屈有什么用,他要强调出来,要用很较真的语气逐字逐句申明:“你是很重要的人,不要把什么先来后到的规则往自己身上套,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的第一选择都是你啊。”
长辈说眼睛大的人很难藏住事,这话放在从前周彻并不相信,但现在,安漾成了最好的典范。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以为的天衣无缝从来瞒不住人。
口欲期是,谈恋爱是,面对自己时的想念是,不舍是,不安和关切是,依赖和喜欢更是。
骗不了别人,却可以蒙蔽自己,一点干扰因素就能让他像失去方向的小蚂蚁,一直原地打转。
但是周彻看清楚了,听清楚了。
在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在未经雕琢的直白叙述里。
那些已经在安漾意识里盘根错节,他自己却迟迟意识不到的东西。
他找到答案了。
周彻站在逆光位置,没等安漾辨清他眼里的情绪,他忽然反握住安漾,带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安漾:“不跟郭霆他们说一声吗?”
周彻:“不用。”
安漾:“他们都喝醉了,我们要不要帮他们提前打个车?”
周彻:“会有人管。”
从进电梯到下楼,安漾吃惊于周彻喝了那么多酒还能走得这么稳。
就是方向感不太好。
他们本可以出门后直接在路边打车,周彻却牵着他沿人行道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人迹罕见的路口边,茂盛的行道树把路灯的光都遮住了。
他们躲藏在树荫底下,一辆出租车驶过的瞬间,周彻低下头来亲他。
薄荷酒的味道甘甜醉人,把安漾这段时间错综的情绪都勾了出来,让他大脑短暂过载,怔在了原地。
周彻浅尝之后没有停下,勾起安漾的下巴继续加深。
一开始还是温柔缠绵的节奏,后面随着呼吸节奏越来越重,甚至变的粗暴充满侵占,一旦安漾产生一点挣扎的意图,他便扣住他的后脑勺,阻断他所有退路。
可安漾并不是在挣扎。
他从来就不会拒绝,也拒绝不了周彻的亲吻。
被周彻吸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本能,只要周彻一亲他,他就会立刻丢盔卸甲,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周彻吝啬又慷慨地留给他呼吸的时间,却不肯完全放开他,断断续续啃咬他的唇瓣,用低哑的声音喊他小狗,小狗。
安漾还想得起来自己的身份:“哥哥……我不是小狗……”
“你是。”周彻贴着他的唇缝吻了一下退开,贴着他的额头蹭他鼻尖:“我的小狗。”
我最喜欢的的笨蛋小狗。
我的心头肉。
安漾对接吻上瘾,休息够了还想继续,可是他的男朋友忽然变得不慷慨了,缠上舌尖才吻了几秒就抬头后退。
安漾不知满足地追上去,周彻又故技重施,托着他的腰,像在逗弄心爱的宠物,断断续续给他甜头。
薄荷酒的味道快要散了,也把他舌苔下的馋虫都勾了出来,贪欲累积到口干舌燥,他被得不到满足的口欲逼红了眼睛。
“我是,我是小狗。”
他急切地抓住周彻衣领往下拉,磨人地用鼻梁去蹭他的下颌:“哥哥,再亲一口你的小狗。”
周彻禁不住一声轻笑,过度满足了小狗的要求,在唇齿极致交缠中问他:“为什么选择我?”
道路偏僻,偶尔才能有一辆车,灯光一晃而过,照不见这个隐蔽的角落。
安漾自我意识早已经沉沦,他分不清周彻口中的“选择”是指恋爱还是口欲期,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只能给出一个回答:
“我只想给你亲。”
*
*
他们和好了。
这个认知让安漾无比的开心。
虽然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但是……就是和好了,他能感觉到。
可惜他的开心没能持续太久,就被一条噩耗迅速击落谷底。
周彻接下来要特训一周,一周后做集体考核,等于一次专业内大考。
特训期间特训生饮食由负责老师统一安排并且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其他专业的学生不能随意进入游泳馆。
而很不巧的是半期已过,安漾的课表变得满满当当,允许进入的时间范围里他都被困在教室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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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安漾天塌了。
而且他们才刚和好,关系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修复再升温。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早上起来周彻已经走了,晚上怕耽误周彻的休息,一周时间过去一大半,安漾几乎都没怎么跟周彻见上面。
不可置信,他们明明住在一个宿舍,却硬是把恋爱谈出了异地恋的感觉。
尤其当他偶然从兜里摸出一根薄荷味棒棒糖,并撕开包装把糖塞进嘴里后,那种抓心又挠心的心情几乎到达顶峰。
这是周彻放进来的吗?
为了安慰他?
如果是的话那周彻失策了。
这不但没有安慰到他,反而因为勾起了某些回忆,让他感觉时间更难熬了。
所以他做了一件大胆的事。
在艾飞和陈观南都在宿舍的情况下,冒险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
当天晚上,周彻依旧卡着熄灯时间才回来,冲完冷水澡回到宿舍,习惯性往安漾床上看了眼,静悄悄的,看来是睡着了。
然而在上床的一时间,他就发现了被子里的异样。
掀开被子的下一秒,他以为已经睡着的人勾住他脖子将他拉下来,同时翻身调换位置,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胸口上。
终于见到了,还抱到了。
安漾感动之余被周彻眸子里未退的潮湿吸引,凑近去亲他眼睛。
周彻搂住他,闭上眼任他亲,等他亲完了才睁开:“什么时候上来的?”
安漾:“熄灯之前观南在阳台洗袜子,大飞去隔壁借充电宝,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我就趁机爬上来了。”
周彻眼睛里碎光摇晃:“等了很久?”
安漾:“被子里有你的味道,我一裹上就困,已经睡了一觉了。”
睡完一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沾上了一样的味道,像是自投罗网。
黑夜会自然发酵暧昧,周彻的呼吸因为他的直白的表达变得不稳。
安漾:“我包里的糖是你放的吗?”
周彻:“嗯。”
安漾:“放糖做什么啊?”
周彻:“让你高兴一点。”
“那你失败了。”安漾指尖抵在他心口,小声谴责:“我没有高兴,你让我更想你了。”
周彻嘴角牵出弧度:“还有么。”
安漾:“还更想亲你了。”
艾飞翻了个身,不知道是睡是醒,还是在偷偷和女朋友打电话。
安漾立刻往周彻怀里趴,反被周彻抱住一个侧身,两个人变成了面对面侧躺的姿势。
周彻环在他腰上的手松开了一只,慢慢上移,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是这样想亲,”再继续上移,指腹压住他嘴唇:“还是这里?”
他的手掌是凉凉的,很舒服,安漾用脸颊去蹭,发出单纯的疑惑:“不一样吗?”
周彻:“一样,也不一样。”
“那我都想。”安漾亲他指尖,又凑上去亲他嘴角,黏黏糊糊伸出舌头往里探,接了一个短暂的吻就主动退开。
这不符合某只小狗接吻上瘾的人设,周彻眉心微动:“这就够了?”
“不够。”安漾退回原位,大眼睛看着他:“我会一直亲不够,但是你今天训练一天了,明天还要早起,我不能霸占你太多休息时间。”
小狗为什么这么可爱。
这是人类对小狗的未解之谜,也是周彻对安漾的未解之谜。
甚至已经可爱到让他的大脑展开自我保护意识,产生想要欺负的欲望,以抵挡可爱侵略。
周彻摸他嘴巴,指尖贴着他的唇缝一直到嘴角,在安漾完全放松警惕时忽然挑开他的唇齿伸进去,微微用力,压住柔软的舌尖。
安漾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一声低喘控制不住泄出。
随着那只手指缠着他的舌头开始模仿接吻的动作,他的呼吸也开始加快,双手紧紧抓住周彻的手臂,却又舍不得把他往外推。
和接吻时不一样,周彻没有完全参与,他目不转睛地旁观着,只是用手指就叫他败下阵来,让他从心理上产生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又因为对方是周彻,他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被勾出身体里一团火,把全身烧得滚烫。
可那根手指却又在他欲罢不能时蓦地抽走,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绕到他后背,补偿一般将他拢入怀抱。
“明天下午四点考试结束。”
周彻的心跳和他重叠在一起,都是不冷静的频率:“你可以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