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训练的时间，安漾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等周彻训练结束冲澡出来朝他勾勾手，他又化身小尾巴，跟在周彻后面和他一起进更衣室。
“你真厉害啊周彻。”
“那么多人里你游得最快。”
“姿势还帅，要看看照片吗，我拍了好多，你从每个角度拍出来都特别的好看。”
周彻：“安漾。”
安漾：“嗯？”
周彻：“你在做什么？”
安漾：“在夸你啊，郭霆刚刚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优点。”
周彻：“你刚刚和郭霆聊了那么久，就聊了这些？”
来了。
涂嘉星恋爱守则第不知道多少条，要时刻关注对方的情绪。
周彻现在是什么情绪呢？
安漾脑筋飞快地转。
郭霆是周彻很多年的朋友，朋友一熟了就不会见外，偶尔损一下才正常，讨论起来也不该一直说优点，缺点必不可少。
郭霆还说周彻爱面子，所以现在周彻是想问他郭霆有没有说他坏话，但是又拉不下脸？
所以他不仅要说个缺点出来，还要保证周彻不会生气？
安漾明白了。
他眨了眨眼，万分真诚：“他还说你一直以来话很少，不善表达，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啊，这都不算缺点，只是每个人性格不同而已。”
“如果你觉得这算缺点，也可以尝试自己去接受？”
“我只是觉得沉默更多时候比聒噪更有魅力，我也不会觉得难沟通，我可以一直猜你的心事，直到你开心。”
周彻打开了柜子，手指碰到手机却没有立刻拿下来。
他顺势将手掌撑在柜边，侧目去看安漾：“现在呢？”
安漾：“嗯？现在怎么了？”
周彻：“你觉得我现在的心事是什么？”
他表情沉静，眼睛深沉犹如两汪不见底的潭水，安漾没有办法依靠神情猜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但是他可以结合周围的环境的客观事物进行联想。
偶然有人进出往来的更衣室，同样最高层的层柜，同样打开的柜门，他们站在几乎和昨天宿舍时一样的位置，周彻垂眼看他，或许下一秒就要亲他。
安漾踮脚凑上去。
门口交谈声传来，他牢记周彻喜欢这样的刺激感，没有像昨天一样退缩，却也没周彻那么大胆。
亲吻高度减半，中途拐了个弯，啾地落在周彻喉结。
几乎在安漾心虚后撤的同时，手机被周彻碰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地响，刚进来的两个人循声张望，喊了声周哥问他干嘛呢。
周彻一言不发俯身去捡，安漾担心观察屏幕有没有碎。
不过在这之前，他更先发现周彻红了的后颈皮肤和耳朵尖。
看来猜对了。
安漾感到高兴。
看来涂嘉星说得没错，郭霆说得也没错，周彻就是喜欢偷偷摸摸玩刺激的地下恋。
“我听他们叫你周哥。”
安漾声量小了些，为了周彻可以听清，他又往前动了点，两个人距离一下子拉得更近：“大飞和陈观南也是，是所有人都叫你周哥吗？”
周彻喉结上下滚动，低着眼检查手机：“嗯。”
安漾：“那我叫你彻哥怎么样，我和他们不一样，可以吗？”
周彻抬眼：“你和他们不一样？”
安漾点点头，小声问得理所当然：“我们谈恋爱了不是吗？”
周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否认，目光收回，状似冷淡且口吻随意：“不叫哥哥了？”
“被人听到容易多想吧。”
安漾想了想，给出一个很中肯的解决方案：“那就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样叫好吗？”
语毕停顿两秒，为免误会补充称呼：“哥哥？”
周彻很久没有说话。
安漾看过了，手机屏幕没有事，膜也没有事，不太清楚他还在检查什么。
他耐心地等，等到郭霆人未到声先至了，忽然收起手机转身——
嘭，额头撞在柜门上。
安漾吓了一大跳：“怎么样？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撞破啊？”
周彻闭了眼睛紧按额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另一只手关上柜子：“随你怎么叫，走了。”
郭霆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谁？谁在开枪？这里是中国！”
*
*
体育生不是只训练，他们也会和文化生一样有坐在教室里翻书看ppt的必修选修文化课。
安漾已经把周彻的课表牢记在心，周二下午周彻满课而他只有两节课，所以下课后他会先回宿舍休息，然后在周彻下课前十分钟去三食堂占座。
学校里有很多小鸟，很多小猫，都被投喂得肥肥的，也不怕人，没事就在绿化带里溜达睡觉晒太阳。
安漾回宿舍的路上就遇到一只狸花，胖胖的一团摊在小径石凳上睡觉。
安漾停下来摸它，他醒了也不跑，反而眯起眼睛仰起脸往安漾手臂手臂上蹭，亲人粘人。
“好乖。”陈观南感慨：“这么会讨好人，肯定骗到不少吃的，难怪长这么肥，快成猪咪了。”
“安漾好久没跟我们吃饭了。”
艾飞蹲在椅子边，幽怨的目光往安漾身上飘。
其实这几天安漾都能依稀感觉到艾飞和陈观南有事想问他，但应该考虑到他的行动自由最后都没问。
安漾觉得总要说清楚，不明不白这样下去关系都要疏远了，会很消耗感情的。
“你问吧。”安漾说。
艾飞：“真的？”
陈观南转头看他们。
安漾：“嗯，真的。”
艾飞：“问什么都可以？”
安漾：“都可以。”
“你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艾飞深吸口气：“你最近怎么老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中午是晚上也是，一到饭点就跑。”
安漾实话实说：“我去找周彻了。”
“？”艾飞瞪大眼：“你找太子爷？跟他一起吃饭？”
安漾点头：“对。”
陈观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们还以为你是谈了恋爱，偷摸搞地下恋去了。”
安漾：“……”
安漾心虚撸猫：“没有啊，怎么可能。”
艾飞：“你怎么突然跟他关系发展那么好？”
安漾：“我们聊得来。”
艾飞：“啊？可是你们俩聊什么呢，他都不说话。”
“也说的。”安漾诚恳道：“他不是哑巴。”
艾飞：“……没有骂他哑巴的意思。”
陈观南：“噗。”
“其实是因为我想学游泳。”
安漾说：“一直挺想一直没机会，周彻就游得很好，大家又是室友很方便，我就主动找他了。”
陈观南：“你找他教你学游泳，他就同意了？”
安漾：“是啊。”
陈观摸下巴：“那还挺好说话的，热心助室友，不愧是我偶像。”
安漾：“我说过的嘛，他人真的很好。”
艾飞很难理解安漾的勇气，沉默良久，最后拍拍裤子站起来：“幸好我不爱玩儿水，我还是回去打游戏吧。”
周彻晚上没有训练，有聚餐。
安漾知道后让他去不用管自己，但周彻还是陪他吃了晚饭才离开。
十点左右周彻回来了。
安漾戴着耳机在看电影，发现他回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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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像只被沙球吸引的小狗，视线跟随他。
头戴式大耳机把他的脸显得更小，眼睛嵌在上面亮晶晶。
周彻很难忽视这样的目光，路过他身边脚步顿了顿，最后抬手在他头顶很快地揉了两下，呼撸小狗一样。
安漾眼睛顿时更亮了。
他看着周彻拿上睡衣去了浴室，摘下耳机起身：“大飞，你玩这个英雄叫什么？”
艾飞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他：“萨勒芬妮，怎么了吗？”
安漾：“声音真好听，你开大声点吧，我听得清一点。”
艾飞嘿嘿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啊，这我本命，我给你拉大点儿！”
女英雄清晰的台词充斥宿舍，安漾满意溜去了阳台。
二十分钟后，周彻洗完澡，顶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光裸着上身，上衣被他拿在手上，可以看见有被打湿的痕迹。
还是那副好身材，宽肩窄腰肌肉流畅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在仅有他们两个人的阳台，看起来就是比在人来人往的游泳馆更有冲击力。
安漾有点脸热，但还是主动抱住他，手搭上他肩膀上顺便帮他捏了捏，手感微妙，似乎真的能通过筋肉骨骼感受到这副身体蕴藏的力量。
周彻没有动，也没有回抱，氤氲在他周围的空气是潮湿的。
他的眼睫低垂着，即使是被他注视的安漾也分不清眼神是沉是暗。
“你洗的冷水澡吗？”
安漾掌心感知到他身体的温度，问他，放轻下来的嗓音有些绵软的粘连。
周彻不明显地点了下头。
安漾有点忍不住了，凑上去亲了一下，才又问：“不冷啊？你们游泳的是不是都不怕冷？”
周彻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
安漾吐息一颤，一瞬间什么也不想问了，也不想知道他冷不冷，勾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上去。
意识已经形成在周彻身边就充分安全的习惯，他开始产生延长快感的企图，慢慢地磨蹭吮亲，感受让灵魂颤栗的疗效，清楚周彻决不会推开他。
呼吸声，心跳声，舒服到溢出来的轻哼声……
还好女英雄的台词和游戏击杀播报时不时从里面传来，成为露骨暧昧最好的掩护。
安漾收着手臂，沉浸在口欲的疗愈里，意识不到拥抱的身体越来越紧绷。
一直到指尖不慎滑过这具身体后腰，身体主人钳在他腰上的手猛然收紧，将他往后推开了些。
安漾脑袋里还在放着烟花，余韵不散，潮湿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的，吐出急促的呼吸。
周彻紧紧盯着他的脸，眼神比刚才似乎更暗了。
怎么了？
安漾茫然地想，周彻生气了？
对视片刻后，他凑近在周彻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观察他的表情。
发现没有缓和，于是又亲一下，学下午那只很会讨好人的小猫，脸埋进周彻颈侧胡乱地蹭，也缓释自己的晕眩：“别生气啊哥哥，不是故意的。”
周彻用力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抱起放到旁边洗手台上，手撑在他两边，俯下身将他整个人圈入自己势力范围。
安漾：“？”
安漾迷茫：“怎么了吗？”
周彻看起来分明有话要说。
可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说话，只无言埋头在安漾肩头靠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收手退开。
“太瘦了，以后别挑食。”
周彻转身进去之前，安漾只听见这么一句，还因为音色太低差点没有听清。
但进去之后，安漾能听见陈观南的声音很清晰传出来：
“周哥，你身上怎么这么红？浴室水很烫吗？”
“唉那我等会儿再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