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6场实验
16个实验体中，7个在模因化后一个月内出现解离情况，4个在模因化半年内出现精神分裂、妄想症等精神疾病。
ID-362、ID-555在模因化后突然失踪，半年后于苍城未开发洞天1号出现，自我已崩溃，无法交流。疑似跌入「忆域」。
ID-215、ID-111三年后选择自杀。ID-153保持平静，在一年前选择执行死刑以结束实验。三人疑似陷入「虚无」。
ID-812存活至今，精神状态平和。
分析：ID-812实验体在十年前杀死自己直系亲属两名，在官方追捕下选择毁容逃亡，并在逃亡过程中再度犯下7起凶杀案与12起抢劫案，精神承受力超过普通水平39%。四年前模因化后无明显反应，能量波无明显异常片段，精神状态无明显变化。
具有太多偶然因素，无法确认未来十年状态，复刻难度78%，不建议复用。
（实验体已销毁）（划去）
结论：实验无明显成果，但明确个人意志与精神力强度与模因化成败有着深刻关联。
疑问：为什么忆庭忆者可以做到模因化百分百稳定化?
分析变量：「记忆」命途力量
……］
“啧。”玉阙看了看一片红色的实验报告，把它搁在了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小全，模拟未来百年ID-812的精神谱系图。”
随着祂的指令，实验室曲屏上多棱状图形中心的红点闪烁了下，接受了指令，“正在运行ID-812-006子任务。恕我直言，玉阙大人，我认为结果可能让您失望。”
玉阙撇嘴：“给我拿数据说话，又占用不了你那点儿沉迷游戏的算力。”
再说实验做到现在，祂还能不知道吗？祂的运算模块又不下一台权杖。
“小全”，也就是当年金人战争祂们缴获的权杖又闪烁了下，老老实实去算了。
计算机自然是要用到该用的地方，星体计算机也不例外。在观察了一阵后，玉阙发觉这台被阿哈搞出自我意识的权杖也挺老实的，就留在身边当助手，偶尔调给其他仙舟帮忙。
如今算下来，除了时不时沉迷电子游戏和小说，这台权杖居然已经尽心尽力地在仙舟打了快两百年的白工。
说真的，以玉阙对祂们自己的了解，很难不怀疑当年把那些金人战俘好生生留着，其中没有这权杖当了这么久免费劳动力的原因。
特殊家属优待嘛。
“所以你实验又失败了?”有人从实验室外进来，一眼就瞧见玉阙的低气压，忍不住揶揄道。
“哈哈，该说2136场实验，从来都没成功过。”玉阙翻了个白眼，“本以为从焚化工那里搞到的方法加入进去能有点儿成效呢，但事实证明，不行就是不行，加入再多变量都没有用。”
再这样下去，仙舟上自愿协助实验的死刑犯都要没了。
来人，即是罗浮听到祂的抱怨笑了笑，祂拿起搁在一边的实验报告瞧了瞧，熟练地跳过那些晦涩难懂的图表参数，直奔最后一句“无明显成果”一句，问道：“所以，失败原因依旧是人类无法直接接受实验的模因转化吗？”
玉阙说：“对。我的方法已经优化到不能再优化了，但还是有很多人甚至无法挺过一天，就会被忆质反噬直接崩溃。还有人会时不时失踪，我怀疑是掉忆域去了，回来后彻底疯了，没有实验价值。”
罗浮说：“忆庭那些忆者们天天活蹦乱跳都没事，而且我看他们转化人也不会付出代价?”
“这就是问题啊——他们是命途行者，有星神祝福。”玉阙咬牙切齿。
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祂们不可能搞来足够安全转化千亿人口的「记忆」力量。当然，如果某天仙舟撞了大运得到了浮黎的祝福就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这可能性比祂们自个儿找到解决方法的可能性还低。
毕竟踏上命途、获取星神力量这种东西太唯心了，祂们完全不能保证。
那群星神没一个靠谱的，包括讨厌的阿哈。
玉阙恶狠狠地想到。
除此之外，玉阙能做的已经到极限了。
“那算了，反正是命途机制的问题。就算是天才俱乐部的人来了也要头疼的。”
罗浮揉了揉玉阙的头，说道：“至少对「记忆」的研究并非一无所获，「记忆」凝练机，收纳并反向追踪记忆，很具有实用性不是吗?”
“这点确实。”玉阙长叹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抬头问祂，“你想拿这东西做什么?”
罗浮笑眯眯，“做人口普查，顺带建一个用「记忆」做个监控系统，怎么样?”
玉阙摸了摸下巴，“监控系统……”
罗浮点头，“对，也不需要太厉害，能够监测到人的生死就行，顺带能够定位到个人位置与短期记忆，比如发生了凶杀案能够通过「记忆」回溯死者生前最后一幕之类的……当然如果能监测到个体的情绪、思想那就更好了，「记忆」应该承载着这些吧，如果能监测到这些那排除内鬼就容易多了，还有……”
罗浮越说越起劲儿，直到玉阙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停停停——你给我停下！”
罗浮无辜眨眼，呜呜出声。
玉阙咬牙切齿，忍无可忍道：“你当我许愿机啊?”
［罗浮：这不是信任你（的能力）吗？］
嘴上说不出话，罗浮便从善如流地在黑幕聊天框里发消息。
玉阙：不嘻嘻。
随后，罗浮就被暴力赶出了实验室。
在被踢出实验室的最后一秒，罗浮还扒着门框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
“五年内能出成果吗！曜青说想先用到军队里——”
“嘭——！”
玉阙把实验室大门给焊上了。
·
如果你一入校，就被校长收为了关门弟子，会怎么样?
在学校横着走?毕业包分配?奖金奖项拿到手软?
都没有。
岚只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也明白了为什么从将宛建校之初就在授课、当之无愧仙舟最声名显著的将军——自己的母舰曜青舟灵，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学生。
哈，原来他不是没有师兄师姐，只是某种程度上都选择退学了而已。
毕竟，出于舟灵对人类正常生理水平的一点小误会，在曜青手下，出师和出殡二选一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而赶在出殡之前，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三条道路——立马跑路。
而可惜，将宛里一般没其他导师愿意接手从曜青手里退出来的学生，他们只好选择要么单干，要么转到其他学府里去。
“我还是比较开明的，只要是学生自己的选择我就不会干涉。但很明显其他导师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挺怕我的，连带着怕我手下的学生，要我说真是杞人忧天。”
在岚问到那些退学的前师兄师姐时，曜青就这么说的，说完祂还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当然，你不用担心这问题，你绝对能撑下来。”
岚心中戚戚，“您怎么这么肯定?”
曜青借用了他们初次见面时他的话：“我的直觉。”
岚：“……”
废话，曜青看了眼儿黑幕系统，那几十条可成长特质在那里摆着，祂能放过?刷出一个适合的传奇领袖可要废祂不少民意的好吧。
“算了，不说了，你去格物一趟吧，带上你那些朋友。”曜青在聊天室里敲了敲玉阙，眼都不眨一下地说，“玉阙那里有点儿研究需要用到将宛的学生，你跟你朋友去帮个忙。”
岚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说实话，如果说几年前他拿着满甲的成绩单敲响曜青办公室的门时，心里还有着那么几分激动与期望，现在他已经滤镜破碎，不对属于他家乡的舟灵抱有什么奇怪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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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熟练地问道：“当小白鼠?”
“我怎么舍得?”曜青对他的脑回路感到惊奇，好不容易搞来的能被祂折腾好几年的学生啊，祂怎么可能舍得，“放心，是好事，以后要在全军普及的，你们先行体验一下罢了。”
全军普及?
“新技术吗?”
岚愣了愣，算是安了个心，毕竟舟灵们平时再怎么恶趣味也绝对不会把仙舟拿来开玩笑。
“你去了就知道啦。”给玉阙打完招呼后，曜青把黑幕关掉，便起身把还坐在祂旁边的人连人带椅地搬出去，顺带拍了拍小孩儿已经长长不少的头发。
“好了快去吧，别耽搁时间了，你玉阙大人耐心可比我差多了。”
说完，祂便把门一关，留岚一个人带着椅子坐在走廊上半天没回过神。
“???”
“不是，老师，椅子不要了吗?”
他从椅子上站起，转身敲了一会儿门，结果刚刚还喧闹的办公室现在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儿没有回应，门还像焊在墙上一般半点推不动。
开门无果，岚只好默默把椅子搬到失物招领处，然后遵从命令，拉上自己的好友子清去格物院。
·
将宛和格物，虽然网上总说不过两所每年为经费打得头破血流谁也瞧不上谁的十八线学府罢了，但私底下，两所学府的学生关系还是不错的。
甚至两艘舰船都有开放通行廊桥，可以直通对岸，两方学生也时常串门。
毕竟——都只是在几个舟灵手下艰难求生的大学牲罢了。如果撞大运被舟灵瞧上了还能喜提无期限延毕呢。
校园内网，论坛友好规则有一版就是尝满辛酸泪的学长学姐们用血写下的遗言。
［进了格物将宛还担心什么就业问题，毕业舟灵亲自分配工作一干干到死可太爽了。］
据说留下这条的学姐曾经有过三十二小时内被四个舟灵征调飞了五条仙舟，位移总距离高达几十光年的光荣历史，顺带一提这学姐是做审计的。
总而言之，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两所高校的学生关系十分亲密，总能在吐槽学校惟舟灵是尊的僵化行政与逆天的n及格制上找到共同话题。
岚认为将宛应该要好一点，毕竟曜青向来主张“要是学府没炸就别来烦祂”，能来管一下他的成绩都算勤政了。将宛还没有格物那么严格的绩点和学术成果要求，学生自然也如祂所愿，生得随机长得狂放。
但格物就不同啦，得益于其院长的一句“百无禁忌”，其实验室死亡率比他们实训任务都高。
再加上那些如“吞噬「记忆」并全自动生产「神秘」构史的变异梦貘”、“你跳大神就绝对不会被污染的生物培养皿”、“不管怎么抛都百分百命中蚊子的针”等一系列抽象的学术成果，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在养蛊。
“那只能证明我们开放的思想，就像你看，那边的智械学生，那是螺丝星来的访问学者，和我们相处多么融洽。”接待他们的格物学长指着格物院的人工湖旁的智械和仙舟人说道。
岚和子清看过去，然后便看着仙舟人扒着人腿大声喊着“求你了姐求你了妈求你了祖宗给我当实验素材吧，我好不容易求院长求来的经费，你知道无机生命的课题有多难申请吗——”
“咳咳”，学长默默挡在了他们面前，说，“外界对格物有太多偏见了，都觉得我们是学分和绩点的奴隶，但其实我们更追求创新，学分绩点只是毕业的手段罢了——来笑一个，对就站在这块石头前面好的。”
“咔嚓”
子清捂着头头痛问：“那你拉着我们在拍什么照?”
他和岚到格物来，不到半时辰，这个学长已经拉着他们在各个地方狂拍了几十张照片了。
“啊，近期校园活动，带外校人员参观并宣传校园——一张照片加一分素拓，凑齐25分兑换2分学分。”学长捧着相机，和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