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索英范开麦调侃道，“我这个前辈就这么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前辈太夸张了，”申观复谦虚地说，“只是战术原因。”
雷霆战队的训练室里，索英范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被针对的牧师，他是最明白那场3v3中申观复究竟造成了多么大的压迫感的。
熟悉的队友的作战风格在她的影响下，竟变得陌生起来。原本习惯的进攻节奏被打乱，常用的战术配合也难以施展。
不夸张地说，对面队伍中的方学才和程泰，和平时在雷霆的他们，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一边已经摸清楚了对面，另一边自以为熟悉对面，却在竞技场里发现了陌生感，这才是他们会输掉的真实原因。
索英范瞥了一眼旁边的空位，肖时钦已经出了训练室去找经理，现在应该正在和经理讨论能给申观复什么样的待遇。
雷霆需要这样的新人，这点毋庸置疑。因此，仅剩的问题就在能给出的薪资待遇上了。
想到这里，索英范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心底难免泛起了一点难以言说的伤感。
平日里在队友面前，他总是带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言行举止间尽显洒脱。即便偶尔流露出一丝犹豫，他也总能迅速用玩笑或是其他理由轻松带过，还半开玩笑地说，自己那些瞬间的迟疑，不过是因为雷霆战队至今还没寻觅到足够强劲的治疗选手，仿佛这便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但，怎么可能没有不舍。
能在第二赛季的时候就果断加入雷霆，放弃学业成为一名职业选手的人怎么可能不热爱荣耀？
在追逐荣耀的过程中，他一路摸爬滚打。父母的不认可、外界的误解、比赛的压力，其实他都可以当作不存在。
真正如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他、压垮他的，是他操作的下滑。
季后赛八进四的比赛中，他操纵的牧师平戎策被第一个送出团队赛赛场。
当时血条被清空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想的是比赛里没有送出的大恢复术，想的是没有打中的神圣之火…
想的是曾经在网游里意气风发和友人2v2连胜的自己。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雷霆需要你的守护天使，”肖时钦终于回到了训练室，“我们可以保证你在团队赛的首发位置。至于薪资，由于还是新人，我们最高只能给到三年七百万。”
“谢谢肖队和雷霆对我的认可，”听到事关出道的话题，申观复挺直了原本微微放松的肩膀，严肃起来，“但毕竟事关我未来的职业生涯，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考虑一下。”
“好的。”肖时钦也对申观复的考量非常理解，毕竟她治疗职业的实力在联盟里已经能够称得上前排。
算起来，申观复来找他们雷霆，其实像是他们捡漏的时候认出了卖家没认出来的翡翠大白菜。但最终，这颗翡翠大白菜究竟能不能买到他们手里，还要看各种因素。
“以及，如果要签约，我会希望一开始的年限稍微短一点，薪资我不是很在乎。”想了想，申观复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虽然家里不算大富大贵，但就之前积累起来的奖学金、比赛奖金、甚至还有保送的时候一些公司为了打广告送来的各类包括不动产在内的一系列资产，申观复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实际上的身价早就超过了联盟内的不少选手。
薪资什么的，甚至不如一个战术指挥位对她的吸引力大，申观复如是想着。
周五下午，申观复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唐柔：我要回国了
唐柔：明天早上10点到浦东机场
万物并作：柯蒂斯终于放假了？
万物并作：那我必须专门去机场接机啊
“不是说好了简单吃顿吗，”唐柔有些无奈，“怎么定了北O房。”
“第一顿接风洗尘当然要正式点，”申观复显得理所当然，“何况你不喜欢吃江O灶，我不喜欢金Ο饭店。”
“其实你根本就只是想让我吃你上次吐槽的澳龙麻婆豆腐吧！”唐柔指着桌上一盘菜，吐槽犀利。
“这不是还有别的味道还不错的嘛。”申观复指了一下另外几盘菜，毫不心虚，“等你倒个时差，明天再去吃之前常去的。”
唐柔摇摇头，最终还是在申观复的眼神攻势之下舀了一勺麻婆豆腐配着米饭吃掉。
“居然味道还可以。”她有些意外。
“真的没故意坑你啊，”申观复对于唐柔的质疑显得有些不满，“除了澳龙当肉末放在里面有点难评，味道真的不难吃啊。我什么时候会去一家难吃的饭店第二次？”
“好吧好吧，算我的。”唐柔半推半就地“被迫”包下了二人明天的开销。
周日早上八点，能Ο里菜市场。
“你还是这么喜欢这里的汤包，跑这么远都要来吃。”
唐柔和申观复坐在小小的店内，房间里的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仿佛已经不堪重负。
申观复抽出一张纸擦着桌面：“毕竟这里的汤包味道最鲜嘛，之前去吃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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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网上推荐的，要么馅不合口味，要么汤太油，真不如这家老味道。”
“况且，当了一年留子了，你难道不怀念我们原来爱吃的？”申观复抬起头，发出兔美酱の犀利眼神。
“怎么会不想。”刚刚去门口打了两碗免费豆浆的唐柔慢悠悠地走回座位，稳稳地将豆浆一碗放到申观复面前的桌上，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你的还是两勺糖。”
老板娘很快就端着刚刚蒸好的两笼汤包过来：“小唐来啦！好久都没看到了，小申倒是和人来吃了不少次。”
“嗯。”唐柔对着老板娘笑笑。
“尝尝这味道阿喜欢啊？”
“肯定还喜欢，这味道这么多年了就没变过。”申观复端起碗喝了口豆浆。
“那赶忙趁热吃哦！”老板娘看着她们俩笑了笑，又出门忙活去了。
右手握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夹着汤包的顶部，缓缓提起。左手则拿着勺子，稳稳地接在汤包底下。
唐柔夹着汤包轻轻沾了沾醋，又小小地咬了一口，把汤汁倒入勺子吹了吹，然后一口喝下。
“确实味道没变，”唐柔点点头，“还是很鲜。”
她又蘸蘸醋，将倒出了汤汁的皮薄馅嫩的汤包送入口中。
“在国外就想这一口吧！”羊Ο巷里，申观复举起刚刚出炉的驴肉火烧，示意唐柔咬一口。
一口咬下去，先感受到的是驴肉火烧外皮的酥脆和焦香，然后才是内里肉馅的多汁和鲜嫩，两者结合在一起，是在外游子日夜魂牵梦萦的味道。
两人分吃了一份肉量多多的驴肉火烧，准备继续在N市当个街溜子，到处逛吃。
“甜品果然还是得来恒Ο吃。”唐柔舀了一勺红豆双皮奶，深以为然。
“恒Ο可是得到了广东本地人的认可。”想起方锐第一次来吃几乎要感动落泪的样子，申观复嘴角微微扬起。
她又加了一份椰蓉牛奶砖和红豆牛奶麻薯：“今天我恐怕要带着一肚子好吃的回家了。”
丹凤街上，申观复和唐柔并肩走着。
“中午果然要来吃这家鳝鱼面。”唐柔脚步轻快。
“今天我们只需要担心会不会吃到太撑。”两人相视一笑。
……
“呼——”申观复喝下一小碗鸡汤，“托你的福，实在太爽了。”
“所以今天究竟花了多少？”她歪歪头，“吃得太多了，没刻意算。”
唐柔一笑：“可能，一千？”
申观复明白她的意思，也笑了起来。
毕竟，她们的相识就源于一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