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尔连忙站起身朝着那边跑去,“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同伴,他、他溺水了!”岸边的女孩哭着,说着一口普通话,片刻后又意识到不对,想改说粤语,却又半天吐不出几个字来。
安塞尔闻言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帽子口罩相机全都摘下来,交到女孩子手里后说道:“务必帮我保存好它。”
而后,身手矫健的青年就在旁人的惊呼声中,撑手翻过堤岸,仗着腿长的优势两步就进到了湖中去。安塞尔水性不错,他不是在游泳池练出来的,而是在波河里游出来的。
但是安塞尔还是忽略了一件事,他如今不是在游泳,而是要救人。而溺水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一直没等到安塞尔回家的路遥有些着急,她心神不宁,而无人接听的电话又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不着急,安仔是个心里有数的,可能他恰巧手机没电了呢?”娇婆宽慰她,话语却也显得有些无力。直到陆陆续续听到有人讨论溺水事件,路遥冲到门口拦住两个年轻人:“什么溺水?你们说什么溺水?”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随后结结巴巴解释着:“大美督那边今天有个骑行者溺水了,听说送医院去了还在抢救……不知道到底……”
路遥整个人软了下去,她双眼失焦,有一瞬间感觉自己都要失去意识,却在最后关头把自己捞回来。
她抬头,喉口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堵得要命。
“大尾笃……大美督……是……”
“是一个地方,大尾笃是旧称了……”年轻人似乎也意识到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或许和那个溺水者有什么关系,他们拿出手机,翻出新闻来:“新闻里只有几张照片,你看看是你的……”
路遥的视线望过去,只觉得模糊不清。
片刻后,她猛地起身就要去新闻里说到的医院,却在下一瞬被娇婆拉住,“你干什么?你得冷静下来!”
“你要怎么去医院?你知道那个人在哪个医院吗?”娇婆的声音显得十分严厉,瘦削的老太太紧紧地握住路遥的手臂,“就算……就算那个人真的是安仔,你也得先冷静下来再想办法。”
她远远地朝着对面喊了一声:“阿邦!”
“来了来了,”对面楼的男人扒拉了几口饭,拿起钥匙就要去开车,“安仔……不是,溺水的那个在哪个医院?我开车送你们去。”
“……谢谢,谢谢。”
路遥的面色发白,此刻虽然还没有冷静下来,却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冲动。她返回店里去拿自己的包,又在拿起手机的一瞬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安塞尔半个月前拿着联赛奖杯拍的照片。
路遥觉得自己身体好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安塞尔没想到他不仅差点没能救下人来,还差点被人拖到水里拖死。
溺水的人叫方席铭,他并不是不会水,只是在下水捡东西的时候,腿突然抽筋了。而他的求生意志实在过分地强烈,在意识到安塞尔是来救他的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安塞尔,手臂紧紧地缠绕着安塞尔的脖子,甚至他本能地想要将安塞尔压在身下,借助他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浮出水面。
安塞尔听到岸上已经有人在呼喊,让方席铭放开安塞尔的脖子。
在几乎是被按进水中的那一刻,安塞尔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草率了。
对方身为一个比安塞尔还要大的成年男性,本身具有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强大,更遑论此时他爆发出来的求生欲,让他不管不顾地想要活下去。
随着耳畔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安塞尔感觉到胸腔中的氧气也越发稀薄,缺氧使得安塞尔感觉到眼睛十分疲惫。
他的鼻腔中吐出一连串的气泡,身躯几乎要沉到湖底去……
!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安塞尔模糊的意识在某个瞬间终于发出了求生指令:“龙傲天,使用体能爆发卡和快速恢复卡!”
身体终于察觉到了生机,安塞尔才终于有足够的力量能在水下对抗住这溺水的疯子。他强行抠开了对方辖制住自己脖颈的胳膊,两人地位转换,安塞尔坏心眼地把方席铭按下去多喝了几口湖水,这才在外挂的帮助下,带着方席铭一步步游向岸边。
终于回到岸上,呛水使得安塞尔的胸腔火辣辣的疼,他把方席铭扔到一边,低头还是没忍不住吐了几口水。耳朵在此时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听力,朦胧散去,他听见远处已经到达的救护车的声音,也忍不住坐到地上去。
周围的路人已经察觉到安塞尔的状态不对,连忙指引着救护车将两人一起接走。
安塞尔的脖子被方席铭手上的饰品划出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他也想直接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包扎一下,是以就没有拒绝救护车的帮助。
安塞尔摸了下口袋,手机还在。
只是……
他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湿透的机身已然无法开机。安塞尔再一次嫌弃地看了方席铭一眼。
……后来知道方席铭叫做方席铭的时候,安塞尔冷漠吐槽:“他确实是够惜命的。”
安塞尔的伤势不严重,他本想包扎完就直接回家,医生却建议他挂一瓶电解质补水恢复体力,以及他脖子上的伤口是金属饰品划出来的,又在湖水里泡过——虽然湖水不是污水,但绝对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所以医生强烈建议他打一针破伤风抗毒素。
安塞尔答应了。
方席铭的女□□名叫刘乐乐,她手中拿着安塞尔的相机,紧张地坐在病床边,两边一个是伙伴,另一个则是伙伴的救命恩人。
安塞尔昏昏欲睡,虽然是他逞英雄救的人,但是被拖累成这个样子,他还是无法自控地迁怒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他并不想和对方交流。
“小天。”
安塞尔询问:“那两张卡的持续时间是多久?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这么虚弱?”
龙傲天大骂安塞尔贪心:“它们两个救了你的命欸!你还问持续时间?”不过看在安塞尔如今的状态确实糟糕,龙傲天还是好脾气地解释起来:“体能爆发卡持续时间为3小时,因为一般足球比赛最长的持续时间也就是三个小时了,并且,使用后有24小时的冷却时间,这24小时内不能用第二张,并且自体也会进入虚弱期,体能会比平常下降许多。”
这一点,安塞尔现在已经体会到了。
安塞尔几乎没有力气再与龙傲天争辩,只能安静听他说话。
“至于快速恢复卡,你可以把它当作游戏当中解除负面状态的效果,在使用的一瞬间,它会让你恢复一定程度的健康,当时的情况下,显然是驱散了你的溺水状态。”
安塞尔翻个身,虚弱道:“……什么驱散、什么状态……你真当你玩游戏啊?”
龙傲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确实是在玩游戏,要不然就会在你去救人的一瞬间就阻止你了。”
沉迷游戏的龙傲天惊醒时看到几乎要溺亡的安塞尔时真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好在安塞尔也具有龙傲天遇事总能化险为夷的光环,在晕厥的前一刻想到了没有使用的两张状态卡。
要不然龙傲天估计就要给安塞尔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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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熊猫虚虚地擦了把汗,显然是十分地心有余悸。
安塞尔盯着病房的天花板,想来他还真是很多年没有住过医院了。不过……
“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龙傲天斜睨他一眼,懒洋洋道:“是啊,路遥预计还有30秒赶到战场。”
安塞尔闻言,顿觉心头一紧。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打开,护士将路遥引到了安塞尔的病床前。
此刻,已然听护士讲过来龙去脉的路遥勉强恢复了正常,至少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当她看到安塞尔嘴唇泛白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眶却再一次溢出了泪水。
娇婆也松了一口气,正想要说几句劝解的话,下一瞬间却看到路遥走到病床前,而后一甩手——
安塞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衬着他泛白的唇色,显得十分明显。
安塞尔十分惊愕,他心中甚至没来得及泛起怒气,就望见了路遥泛红的眼眶。
安塞尔蹙了下眉,不解地:“……阿妈?”
路遥的眼泪落到地上,终于情绪崩溃,她忍不住揪住安塞尔的衣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安塞尔?你知道……”
她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了……你出事了,你让你妈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
最后,变成她伏在安塞尔胸前的呜咽。
安塞尔的惊愕最终也变成了眼角的泪滴。他抬起另外一只胳膊,轻轻地拍了拍路遥的脊背,他安慰对方:“我、我知道错了。”
他没有预料到路遥的反应,就像,他也不曾预料到自己会在这种被迫的情况下使用两张状态卡一样。他不是没有后怕,如果那个瞬间,他没有想到自救的手段,怎么办?如果他根本没有龙傲天,又怎么办?
但这只是事后的想法。
对安塞尔而言,大多数时候,他产生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下一瞬间他就要去完成这个想法。球场上的时机转瞬而逝,错过这次,不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这个习惯帮助他在球场上成为屡创杀机的指挥官,但在生活中,那些被他忽略的犹豫、思考,却在不经意间构成了保护他的盔甲。
自从路遥和安东尼奥离婚后,安塞尔就极少见到路遥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他想起当年有一次差点走丢,后来却也没有见到路遥发脾气。
24小时后的安塞尔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在湖底狠狠地呛了几口水,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染,他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了冰室里,喝着娇婆为他准备的甜汤。
她没有过多地询问安塞尔救人的细节,反倒是仔细看了看安塞尔脸上红肿未退的痕迹,忍不住逗他:“阿妈这一巴够实在了吧。”
安塞尔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该打,妈妈说的对,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身体好就敢随便下水救人。”
娇婆的眼神温柔了许多:“看得出来,你很能体谅妈妈的辛苦,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娇婆拿出份报纸来:“安仔还上了报纸头条,今天还有记者说想要采访一下你呢。”
安塞尔瞪大眼睛:“啊?”
路遥走出来:“帮你拒绝了,看你虚弱的样子,哪敢再给你安排额外的行程?”
安塞尔讪笑,下一秒,路遥又说道:“不过你现在也别到处跑了,过几天闲了,想去哪里我带你去,自己不要出门了。”
安塞尔:“……”
安塞尔不敢违抗:“收到!一定谨遵命令!”
不过他也不算无聊,因为,世界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