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的天子，愣在原地没有立即回答。
显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刘艾已经说过了，不知道的人是假天子。
邺城天子没有回答上来，说明一个问题。
邺城天子是假天子！
荀彧心里一丝不该有的希冀。
落空了。
邺城天子果然是假天子。
“好啊！”
刘艾大怒，作为宗正见到假天子，涌现出一股远超常人的愤怒：“你竟敢......”
谁知，还没等刘艾的话说完。
刘协突然开口说话了，说出丑闻的答案：
“朝晡上饭，何用米为？”
刹那间，大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声音。
荀彧、刘艾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大殿上的邺城天子。
竟然也......也回答上来了。
刘协很满意荀彧、刘艾的反应，心里笑了：起居注里确实没有这条丑闻的记载。
当前时间点，也没有任何书籍记录着这件事。
不过，多年后的史书《后汉纪》里，却记录了关于汉献帝的丑闻。
原文是：李傕、郭汜混战，刘协遭挟持。因粮草断绝，侍臣采稆充饥。刘协向李傕求米与牛骨赈济宫人，反被辱骂：“朝晡上饭，何用米为？”
史书里记载的‘朝晡上饭，何用米为’。
就是问题的答案！
刘协审视下方的刘艾，不知道这件丑闻是汉献帝自曝告诉了别人，还是刘艾说出了天子的丑闻。
如果是前者还好，属于是汉献帝自曝丑闻。
如果是后者，说明刘艾不是啥好人呐。
“这......”
“这......”
荀彧、刘艾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看出对方脸上的惊愕。
“怎么回事，邺城天子也回答上来了。”
“难道说，邺城天子也是真天子？”
世上不会有两位真天子。
到底谁是真天子。
又又陷入了一场僵局。
荀彧、刘艾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了大殿，前往战场的中间，给天下诸侯宣布结果。
“文若先生。”
刘艾彻底晕了，只能求助旁边的王佐之才：“你说，到底谁是真天子。”
“两位天子都回答了丑闻，明显都有当年的人生经历。”
“到底咋回事啊，谁把丑闻告诉了假天子？”
“我可以发毒誓，绝对没有说出去，真天子更不可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协跟在后面，乘坐天子辇架，听到宗正刘艾的困惑，心里笑喷了。
当然没人说了。
或者说，不是现在的人说出来。
刘协是从后世史书中看到的丑闻。
“我......”
荀彧比他更懵：“你是宗正，掌管天子血脉的验证。”
“曾经又是和天子朝夕相处，知道别人不知道丑闻。”
“验证真假天子的事，是你的事。”
“你这位宗正都不知道，过来问我？我更不清楚了。”
刘艾一脑袋浆糊，又充满了愧疚。
没有分辨出来谁是真天子。
说明刘艾担任宗正的官职不称职，没脸下去见大汉的历代先帝。
刘艾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荀彧的聪明才智上：
“文若先生已经见过两位天子，你接触两位天子以后，能不能说一下谁更像真天子。”
这也是刘协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刘协瞬间来了精神。
“唉。”
荀彧叹息道：“宗正这是在刁难我。”
平心而论，许都天子见到刘艾以后，哭哭啼啼，懦弱的像个妇人。
完全没有一点真天子的样子。
根本不符合汉室忠臣心里的天子威仪。
一个懦弱的天子，也扛不起光复汉室的千斤重担。
倒是邺城天子......
天威煌煌，一个眼神压的人喘不过气，充满了真天子的磅礴龙威。
太符合荀彧梦想中的天子形象了。
不过，荀彧是汉室忠臣，真假天子的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以前，不会说出任何主观猜测。
荀彧沉默了一阵，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给刘协带来了惊喜。
说明荀彧坚定认为邺城天子是假天子的信念，出现了动摇。
刘协在荀彧心里，已经从彻头彻尾的假天子变成似乎是真天子。
好啊。
任何事就怕没有突破口。
有突破口就有了无限的希望。
刘协带着喜色，先一步抵达了战场中间，见到正在对峙的袁绍、曹操。
袁绍一脸的面如死灰，手里扣着神游蛊，做好了随时撤到邺城的准备。
在袁绍看来，刘协的假天子身份肯定被揭穿了。
“哈哈。”
曹操看着荀彧、刘艾跟在后面回来，放声大笑起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宗正，快点告诉天下人，到底谁是真天子。”
“我要当着全天下诸侯的面前，揭穿袁绍的真面目。”
“告诉天下人，袁绍是真正的汉贼，我曹操才是大汉第一忠臣。”
曹操想到邺城天子的身份被揭穿，引起天下人的震怒。
天下人纷纷把曹操当成汉室第一忠臣。
似乎提前看到了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一幕。
曹操都快陶醉了，又是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