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回身看向郑天泽道：“郑将军好大的官威，连登记都要特立独行，就是不知考完后会不会泥流入海，名落孙山。”
别人考试前都要听吉利话，办吉利事，生恐招来什么晦气？
沈凡可好，见面就来了个泥流入海，名落孙山，可把郑天泽气坏了。
不待郑天泽说话，王灵瑶已经急眼了，看向沈凡道：“沈凡，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才名落孙山呢！”
沈凡笑了笑道：“你的郑将军若真有本事，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左右的，难不成你也心里没底？”
王灵瑶咬着牙道：“沈凡，没想到你变成这个样子？”
沈凡道：“我还是我，倒是你变了不少。”
王灵瑶：“我怎么变了？”
沈凡：“你自己清楚。”
“你……”王灵瑶还想说什么，被郑天泽拦住道：“别跟他一般见识，等考试结果出来自见分晓。”
王灵摇：“没错，天泽你好好考，我等着你。”
郑天泽将王灵瑶鬓角上的头发抚了抚，发出一声轻柔的“嗯”声，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沈凡。
王灵瑶也很配合，对郑天泽报以温柔的笑意。
沈凡感到有些恶心，转身就走，然后就听身后传来了郑天哲的笑声。
见沈凡走远，王灵瑶道：“千万别紧张，就算考不中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名。
在说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五品将军。”
郑天泽轻哼一声道：“莫要小瞧了你郎君，看着吧，这次定要给你考个头三甲看看。”
王灵瑶在心中叹了口气，天泽的书读的怎么样她最清楚，充其量就是个秀才的本事。
不过为了讨他喜欢，还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点点头。
贡院大殿很大，大到可以装下近一半的考生，沈凡被分配到了大殿中，剩下一半的考生被安排在贡院外的草棚里。
大殿里摆满了矮几跟蒲团，众差役正在检查矮几上的笔墨纸砚。
为了避免考生**，这些笔墨和纸砚都是由贡院提供的。
沈凡来到写有自己名字的矮几前坐下，离他不远的一个考生对沈凡拱了拱手。
看着这个有三十多岁的考生，沈凡礼节性对他拱手还礼。
或许是想缓解下内心的紧张，这个考生凑过来，看了眼桌上的名牌轻声道：“沈兄你好。”
沈凡：“请问兄台大名？”
那考生道：“朱华，山西道人士。”
沈凡道：“朱兄你好。”
这个叫朱华的考生是个爱交际的人，笑呵呵的道：“沈兄好年轻啊，是不是第一次应试？”
沈凡点点头。
朱华用羡慕的口吻道：“年轻真好，前程似锦，不像我都考了四回了都没中。”
沈凡：“这回朱兄定能高中。”
朱华道：“借你吉言，我跟你说，今年的科举不比往年，我觉得我的机遇是应该来了。”
沈凡问：“此话怎讲？”
朱华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压着嗓音道：
“因为今年的主考官是内阁大学士，王涛王大人。
此人是出了名的慧眼识珠，不比前几次几个主考官多为无能之辈，所以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对这位内阁大学士王涛王大人，沈凡没见过，却也有所耳闻。
前几日北凉王提到过他，说此人比较公正，所以沈凡深有同感的道：“朱兄所言极是，再次祝兄台高中！”
“彼此彼此。”朱华笑着应了声，退回自己的矮几旁。
这时沈凡看到，郑天泽走进了大殿。
倒不是沈凡故意在找他吗，而是这货穿的是绫罗绸缎，披的是裘皮大氅，在众多考子中非常醒目。
正所谓冤家路窄，郑天泽的座位离着自己还不远，大概只有两丈的距离。
郑天泽也看到了沈凡，现出鄙视的神情。
沈凡懒得理他，把它当成路边的一摊屎，拿起矮几上的水壶，往砚台里倒了些水，边研磨边收敛心神……
随着进入大殿的考生越来越多，大殿里越发乱了起来。
一些紧张过头的考生，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大喊大叫，把引领的官员忙得焦头烂额。
不止这些，还有考生出了这样那样的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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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上差请带我去茅厕，我要出恭。”
“能不能再给我壶水，我不知道这是研磨用的，被我喝了。”
“我的砚台出墨少，能不能给我换一个，我写字重，费墨！”
“这位上差，能不能给换个有阳光的地方，我都六十六了，老眼昏花实在看不见。”
“上差，我紧张的喘不上来气，有没有药？”
正这时，殿外传来几声鞭响，随后有官员高声喊道：“考官到！”
考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沈凡留意到，那个因过度紧张要药的考生已经昏了过去，被两名内卫抬出大殿，错过了这次四年一度的机会。
自大殿外走进两名老者，一位身穿**袍、头束金冠，正是宝亲王赵忠。
另一位生得身材消瘦，着二品大员官服，从他走在赵忠前面可以断定，是主考官内阁大学士王涛。
两人正好与那个被抬出去的考生相遇，他们就像没看到一样，一脸威严走到众考子面前。
内阁大学士王涛用洪亮的嗓音道：“圣命煌煌，为国聚财乃国之大事。
不可**，不可取巧……如若有违国法不容……”
紧跟着就是宝亲王说话，这位荒唐王爷依旧荒唐，说出的话尽是些市井之言。
什么大家要好好看题……什么光宗耀祖就看大家考的怎么样了。
什么为了父母双亲，为了老婆孩子也要考好……
此言一出，一扫刚才主考官王涛说话时的压抑，引得的众考生都笑了起来。
随着云牌被敲响，身穿盔甲的皇家内卫开始发卷。
发完卷后，这些内卫就游历在众考生间，一是巡检，二是震慑那些试图**的人。
沈凡打开卷子，发现一共是八张。
有四书五经的默写理解，有对时政的评论，最后一张是八股文试题。
等沈凡将所有的卷子看过后，已是成竹在胸，不紧不慢解答起来。
之所以不紧不慢，是因为科考中对字迹的要求也极严。
字迹工整，优雅有度，解答严谨，符合圣人之言才是一篇完美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