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和包洪文来到前厅，有仆人端来两杯热茶。
沈凡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人请。”
包洪文点点头，喝了口茶才道：“王爷应该知道本官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吧？”
沈凡笑道：“知道，知道，都已经给包大人准备好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摞纸递了过去又道：“这是昨日遇到两个突厥细作的所有过程，算是本王的口供，还请包大人查看。”
看着这份足有二十几页的口供，包洪文不由眨了眨眼，然后看了起来。
见包洪文看得仔细，沈凡也不打扰，边喝茶边吃点心，全当吃早饭了。
两刻钟后，包洪文才放下口供，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沈凡道：
“本官阅过无数口供，如此详细，让人一目了然的却是第一次见，哪怕是经年干吏整理的口供也不过如此。
如果此案不是牵扯到国之机密，本官真想把王爷的这份口供当做范例，让那些刑提的官员们学学。”
沈凡道：“包大人客气了，正因为牵扯到国之机密，本王才要写详细，不知包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包洪文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那份口供，叹了口气道：“还真没什么要问的了。”
沈凡也不跟他客气，伸出手道：“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包大人请喝茶。”
包洪文笑着站起身道：“不了，本官还要回府衙办差，王爷放心，本官会上折子给王爷表功的。”
“多谢，多谢。”沈凡也站起身道。
包洪文点点头往厅外走，走了几步又忽得定下，回身看向沈凡吸了口气道：
“多谢王爷提醒，不然某家的一世清名就毁了！”
沈凡笑道：“包大人是千载难遇的清官，本王自不会看着包大人无故蒙尘。”
包洪文目不转睛盯着沈凡看了好一阵，缓缓举起手拱了拱，这才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看着包洪文高大又消瘦的背影，沈凡也缓缓举起手拱了拱，以表达对对方的敬意。
可紧跟着沈凡就把手放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这位包大人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道：
“某家还是想提醒王爷一句，关于鸳鸯楼着火的事，某家还是觉得王爷脱不开干系。”
沈凡眉头微微一皱道：“除非包大人能找到证据。”
包洪文盯着沈凡沉声道：“早晚的。”
沈凡微微一笑道：“本王等着。”
“告辞。”
沈凡越想越来气，这老家伙怎么临走前还给自己添堵？
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呼一声道：“包大人请留步。”
包洪文没想到沈凡会叫住自己，有些诧异的道：“王爷还有何事？”
沈凡见与包洪文的距离已经有三四丈远，主动走了过去道：
“本王以为如今国家最大的威胁是突厥，包大人身为左都御史，眼睛里不能只看这些小案子，否则难免有尸位素餐的嫌疑。”
“你说某家是尸位素餐！”包洪文的嗓音不自觉提了起来，干瘦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也不怪他生气，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把‘尸位素餐’这四个字安在自己头上。
沈凡道：“如果包大人不是尸位素餐，那本王想请教大人一件事，不知大人对突厥王子前来和亲怎么看？”
包洪文愣了下，随即笑了笑道：“王爷是不是觉得丹阳公主不应该去和亲？”
沈凡道：“本王问的是大人，若是大人不想说便不说，不必反问回来。”
包洪文笑道：“看来陛下的天牢对王爷没起多大作用？”
沈凡道：“包大人以为本王进了趟天牢，就是因为带着公主在市井上转了一圈吗？”
包洪文道：“某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不过某家身为大臣，是不会过问皇家家事的。”
沈凡反问道：“和亲是家事么？
看看突厥细作收集的那些盔甲，看看他们弄到的**配方，看看他们弄到的火炮图样。
丹阳公主身为皇家贵胄，皇族里唯一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人，且不说这次和亲有没有意义。
如果到了突厥蛮荒之地，被他们所逼迫，我大夏的财政必会被突厥人掌握，包大人还认为这是皇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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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包洪文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某家也认为和亲之事不妥，不过某家也要告诉王爷，此事不止是皇上钦定的，也是太子殿下支持的。
莫要螳臂挡车，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沈凡道：“关于和亲的利弊我已经与陛下说过了，就算是螳臂当车，也要尽臣子的本分。”
包洪文盯着沈凡良久，缓缓点头道：“既然王爷在此事上能与本官敞开心扉，本官只告诉王爷一件事，那就是本官也已经上了折子，不赞成和亲！”
沈凡：“当真？”
包公文：“当真，不过却被陛下和太子驳回了。”
沈凡对着包洪文拱手道：“请受本王一拜。”
包洪文叹了口气道：“这回王爷不会再叫住本官了吧？”
沈凡笑道：“只要包大人不再提醒本王什么案子就行。”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后，包洪文出了院子。
走得又急又快，他还真怕沈凡再叫住自己。
见包洪文走后，一直躲在内堂的苏先生凑过来轻声道：“王爷，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
沈凡微微一笑道：“要是不难缠就不叫包洪文了，不过此人可用。”
……
自从丹阳公主带着那些证据走后，已经过去三天；。
第一天沈凡泰然处之，等着皇帝的召见和丹阳公主给自己回信。
第二天没有消息，到了第三天依旧没有消息。
第四天，沈凡派人去公主府找丹阳公主，得到的消息是，自从公主那晚入宫后就没回来。
这让沈凡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坐车直奔皇城，亲自去打探消息。
到达午门时，发现皇宫的大门并没有开，外面还站着不少文武官员。
打听了下才知道，皇上已经四天没早朝了。
沈凡想用自己的腰牌进宫，可太监告诉他，早在三日前陛下就下了旨，没有旨意任何外臣不得进宫。
无奈之下的沈凡只能回王府，利用倪福等人的眼线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