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医的判断得没错!”
杨飞微微颔首,目光精准地划过三处关键伤口,“这里应该是三个死者的尸体!”
他分别用指尖指向其中一个头颅的缺口和躯干断面处,“这个头颅与另外两具躯干的身体组织存在明显断层!”
他的声音骤然压低,抛出两种推论:“要么是凶手抛尸不同地点,要么这河道两旁还有缺失的尸块没有发现!”
陈建国闻言,立马冲一众公安喊道:“都听到了没?还不快扩大搜索范围?把缺失的部分找出来?”
“是!”
一众公安齐声应道,旋即四散开来,陆续踏过齐腰深的芦苇。
胶靴碾碎枯枝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果然如杨飞所料——
半小时后,在下游不足两里的泥沼中又挖出一个浸泡得发白的头颅。
陈建国盯着三具面容被毁的尸体,指节捏得发青,怒不可遏道:“太恶劣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视律法于无物!“
这他妈是赤裸裸的挑衅!每具尸体都烙着凶手对法律的嘲弄。
“陈局,消消气!”杨飞低声安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他环视众人,视线一扫而过,“谁带了纸和笔?”
话音未落,白雪早已敏捷地递上纸笔,嘴角微扬:
“师傅,给您!”
她虽随杨飞学过这门技艺,但脑海中仍无法清晰还原死者的完整面貌,只得将这一差事交给师傅。
这小徒弟。
可以!
杨飞面带肯定地点点头。
接过纸笔后,立即根据验尸所得的关键细节,提笔勾勒。
约莫半刻钟后。
三幅女性肖像跃然纸上——?第一页画的是个圆脸短发女人,第二页是个瓜子长发女孩,最后一页是个眼角缀痣的中年妇人。
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仿佛真人再现。
他将笔记本递向陈建国:“陈局,死者画像已画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入。接下来,查身份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陈建国翻阅着画像,不禁啧啧称奇:“杨飞兄弟,你这手绝活真是神了!连眉角有颗痣你都知道?”
“刚才验尸的时候,发现的!”杨飞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接下来的首要工作,就是先查清楚三人的身份!只有确定死者身份,才能通过她们的人际关系和相似之处进一步追查凶手。”
他刚一到现场,就立即运用神眼功能扫视围观的群众。
然而,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这种情况下,只能采取迂回策略——先查明死者身份,再顺藤摸瓜找出真凶。
“你说得没错!”陈建国点头,“我回局里就命人复印画像,全城寻找!”
“重点排查火车站、汽车站周边。”杨飞接过话茬,分析道,“大冬天抛尸,凶手应该不会跑得太远。毕竟时间拖得越久,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就按你说的办!”陈建国表示赞同。
“行了!”杨飞拍了拍手,“后续工作交给你们。等查明死者身份,你再通知我。”
“没问题!”陈建国微微一笑,随即转向陈建军,“建军,送杨飞兄弟回去!”
“嗯嗯!”陈建军应声后,便开车载着杨飞、白雪返回了大院。
......
之后的一段时间。
城东分局几乎全员出动,以杨飞绘制的三幅画像为线索,在火车站、汽车站周边及整个城东区展开地毯式搜查。
然而半个月过去,走访了上千户居民、排查了上百处场所,却始终未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陈建国眉头紧锁,只好将顾问杨飞请来共商对策。
办公室里,低语声此起彼伏。
“你们说,杨飞画的那三张画像不会是错的吧?”有公安质疑道:“不然怎么会问遍了整个城东区,都没人见过三名死者呢?”
另一名公安小声附和:“这案子怕是要悬了,所谓神探之名不过如此。”
“你们自己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信息,怪杨顾问干嘛?”王胖子听后,立刻反驳:“难道人家之前破的那些大案都是假的?有时候多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胖子说得在理!”吴协点头:“杨顾问的能力也是你们能质疑的?有本事你们几个就破了这案子呀?”
“就是!”白雪点点头,愤愤不平道:“你们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师傅的坏话,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方才诋毁杨飞的几名公安闻言。
这才纷纷噤声。
这时,办公室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却见陈建国带着杨飞缓缓走了进来,前者落座主位。
杨飞则坐在左侧首位。
沉默片刻,陈建国扫过一众公安,一脸凝重地说:“半个多月了,连死者身份都查不清,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办案?”
见一众公安纷纷低头。
他看向右边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寸头男:“许正军,投入了这么多的警力找人,你这个做队长的,就没什么要说的嘛?”
许正军眉头紧皱,“陈局,我们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城东区,都说没见过死者!”说完,他迟疑地看向杨飞:
“会不会是画像有误?”
话音未落,白雪便猛地站起身,语气坚定地反驳道:“许队,我师傅的画像绝不可能出错!上次动物园杀人案......”
旋即她当着众人的面,将动物园汤常礼杀人案娓娓道来:“......我师傅当时凭死者画像,一小时就锁定了凶手,这次又怎么会画错?”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总有失误的时候吧?”旁边一名年轻公安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白雪目光锐利地瞪向他,声音冷了几分。
那公安立刻噤声,不敢再言。
杨飞笑着微微点头。
这徒弟没收错!
这时,陈建国沉声开口:“杨顾问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画像绝不会错!大家再扩大搜索范围,就算把四九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死者的身份查出来!”
说完,他转向杨飞:“杨顾问,你觉得呢?”
“我的画像,绝不可能出错。”杨飞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却充满自信,“既然城东区无人认识死者,那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极有可能是乡下活不下去,进城讨生活的黑工。”
这个年代,每年进城务工的农民数量由人民公社或上级政府分配指标,需开具介绍信或获得许可方可外出。
个人自由流动受限。
限制很大。
所以大概率是非正规务工人员。
许正军闻言,眼睛一亮:“杨顾问,你这个推断很有可能。”
“既然许队也这么认为。”杨飞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双管齐下,我带人去汽车站蹲守,许队长带人去周边村镇排查。”
顿了一下,他继续补充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将凶手抓住,还死者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