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谁家男人不打人?只要没打死,就得好好过日子。"殷父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声音嗡嗡的。"你二姐嫁给你二姐夫,我们也只收了20两银,当时可有人贩子出到50两呢。"
"人贩子?你知道人贩子会把人卖到哪儿吗?会卖到花楼!"
"所以啊,我对她还算好的,没把她卖到人贩子手里。"殷父磕了磕烟袋。
"你乖乖嫁给这户人家。我已经收了人家20两银子,这20两已经给了你未来弟妹。你这边出嫁,你弟妹就会嫁进来。你也别任性,就算为了殷家,为了你弟弟,总不能看着殷家绝后吧?"
"你们这些肮脏的人,肮脏的血脉,为什么要传下去害更多人?老天爷就该打个雷劈死你们!为了5两银子差点害死大姐,为了20两又把二姐推进火坑。当初为了30两,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道观闹,现在又为了40两银子卖我!我倒想问问,我和大姐、二姐欠你们什么?"殷三娘双目圆睁,眼里已没了泪水——为这样的人家流泪不值得。
"从你出生你就欠我们的,没有我们哪来的你?"殷父声音闷闷的。
狗子和铁蛋听完直骂娘:"我可去你妈的吧!谁他妈欠你?把人卖了还得感谢你咋的?"
"倒是把你们两个给忘了。麻烦父老乡亲把这两个人绑起来,别耽误了好事。"殷父回头招呼身后的人。
"哎呦我去!老子就没受过这种气!"狗子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你们他妈谁敢上来,我捅死谁!"
殷家庄的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人敢上前。他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正对峙时,外面传来喜庆的喇叭声。
"来了!"殷母脸上一喜,立刻迎上去。跟管家耳语几句,管家点点头,招呼家丁拿出一张渔网。
殷家庄的人散开,家丁动作熟练,想必没少干这事。
"我操!"狗子大骂,"你们不讲武德,有本事单挑啊!"
家丁冷笑:"谁跟你单挑?白痴!"
狗子和铁蛋争斗一番,终究寡不敌众。渔网将三人网住,分别绑了起来,堵了嘴。狗子和铁蛋被扔到柴房,看来只是暂时关押,没打算伤他们性命。
一个浓妆艳抹的媒婆从怀里掏出红盖头盖在殷三娘头上。殷三娘怒目而视,一脸倔强。
"姑娘呀!你的好日子到了。我们少爷就喜欢你,哪怕你逃了这几年,少爷依旧对你念念不忘。等你进了家门就知道少爷的好了。少爷虽然有了正房,但你一过门就是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少爷茶不思饭不想,在街上看见和你模样相似的女子都娶进门,一连娶了十七房,个个都和你眉眼相似呢。等你进了门,少爷一定最宠你。咱们家少爷有的是银子,从手指缝里漏点儿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等你吃香喝辣、大富大贵了,可别忘了老身啊。"
媒婆絮絮叨叨,和丫鬟一起把她塞进轿子。"起轿!"
话音未落,一把菜刀砍在轿前泥土里。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师姐!"
冷千雪一身黑衣,如行云流水般下马。
"你是什么人?胆敢耽误少爷好事,有你好看!"媒婆掐腰,顶着烈焰红唇道。
"你是刚吃了死孩子吗?"冷千雪皱眉看她——妆容太浓,还能闻到劣质脂粉混着汗水的臭味,真恶心。
"你是哪家姑娘?怎么这么说话?我可是青阳最好的媒婆,小心得罪我让你嫁不出去!"
"哼!"冷千雪冷哼,几步走到花轿前撩开帘子,想把殷三娘带出来。
"住手!"管家一声呵斥。周围家丁把冷千雪围住。冷千雪环视一圈,没见狗子和铁蛋。往院里一瞥,看见两人正挣扎着从柴房爬出来,见他们无性命之忧才放心。
抬脚把轿杠踢到手里,踢向最近的家丁。将十几个人打翻在地,冷千雪只是微微活动了下身体。
"滚蛋!"
管家吓得趴在地上,知道碰到硬茬子了。连滚带爬带人离开时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还有殷家!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再狗叫把你腿打断!"冷千雪冷冷瞥他一眼。管家如坠冰窖,立刻闭嘴不敢言语。
殷家庄的汉子也连忙退开:"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来帮忙的。"
冷千雪没理会,只是解开殷三娘的手脚。
"师妹。"殷三娘脸上挂着泪痕,"又麻烦你了。"
冷千雪进院放开狗子和铁蛋。殷家三口挤在一起——他们哪见过这场面?连镇上的首富都敢打!
"就你们想卖我师姐?"
"她是我女儿,就是个赔钱货、丧门星,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殷母抬头,理直气壮。
"她的户籍早就挂在道观了,跟你们没关系。你说她是你女儿,有什么证据?"冷千雪收拾敬白遗物时就发现了殷三娘的户籍文书。
"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给了她一条命,她就欠我!你又是哪来的?为什么管我家闲事?"殷母咬牙切齿——她把孙家人打了,孙家肯定把这笔账算她头上。孙少爷这次没接到人,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我是丧门星,你又是什么?你也是女的,怎么不把自己淹死?"殷三娘抬脚踹去,这窝心脚踹出去,心情畅快多了。
"你、你敢打我?"殷母震惊,"不孝女!你会下地狱的!"
"看看你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旁边殷耀祖一脸痴相地看着冷千雪,口水都快流下来:"娘,我要她给我当媳妇!"扯着殷母袖子指向冷千雪。
"做梦!"殷三娘一巴掌扇过去。
"你......"殷耀祖挣扎着要还手,被狗子和铁蛋手里的匕首吓住,又躲到爹娘身后。
"我们殷家才不要这么彪悍的女人当儿媳。"殷父道。
"爹,我要!"
"要个屁!"殷父脸一拉,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扬了扬手,又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