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回过神,歪头疑惑道:“公子如何认得小女子?”
原主八岁就离京,回来后她更是没有以女子面貌出过府,何况她现下还戴着帷帽。
卫朔没有回答她,倒是看向她身旁的苏嬷嬷,一副看故人的眼神。
苏嬷嬷被看得莫名其妙,左看右看仔细端详起面前的男子,是有些眼熟,莫不是夫人哪个外甥侄子?
眼看苏嬷嬷观察了半晌都没个厘头,卫朔也不再指望,出声提示:“苏嬷嬷不识得我了吗?母妃在时,柔夫人进宫看望,身边带着你伺候。”
苏嬷嬷闻言脑中记忆一闪而过,一切都对上了,忙双膝跪地参拜:“参见三殿下,都怪老奴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
三殿下,那就是沈贵妃的儿子卫朔啊,林瑶也赶紧跪下行礼。
“小女子离京多年,方才不知是三殿下,还望恕罪。”
三个大脑袋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卫朔眼皮底下,他抬手做了个虚空扶起的动作,随和笑道:“快快请起,莫惊动旁人。”
寺内香客零零散散的,所幸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若不是苏嬷嬷,我都认不出林妹妹,多年不见,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林瑶不敢如刚才般放肆对视,毕恭毕敬回道:“三殿下谬赞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今日的她身着黄色襦裙,白纱笼罩看不清表情,小手紧攥裙摆又低着头,乍一看就像只受惊的鹌鹑。
若不是卫朔曾见过她口齿伶俐的模样,倒是会真信了这般作态,他略有些伤感说道:
“咱们母亲乃旧相识,母妃去世后虽不来往,可小时候的情意还在,林妹妹如此倒是生分了。”
沈贵妃与原主母亲是闺中密友,原主小时候随母亲进宫,总是跟在卫朔屁股后面喊着朔哥哥。
那时的卫朔一副少年老成做派,没怎么理会过原主。说难听点就是原主热脸贴冷屁股,哪来的情意。
心里如此想,林瑶面上没敢表现出来,更加诚惶诚恐地说:“小时顽劣,承蒙三殿下抬举。”
卫朔听出了她的疏离之意,没有再为难,递过红绳温声道:“那便祝林妹妹得偿所愿,觅得良人。”
反正来日方长,今日之逢不在他计划内,还是先不要把人吓跑了。
“谢三殿下吉言。”林瑶接过红绳,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余光瞥见俩人过去,林瑶才敢抬起头来,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待人走远,苏嬷嬷凑近小声问:“小姐小时候可是很喜欢黏着三殿下,老是缠着夫人问何时能进宫,怎么现在见到反而拘谨了?”
“长大了自是不能同儿时般顽劣。”打死林瑶都喊不出朔哥哥这个称呼,他还是个皇子,再跟皇宫扯上关系可没什么好事。
苏嬷嬷念着刚刚的上上签,不经意道:“说来凑巧,当年夫人和贵妃娘娘也是此处相识,如今小姐和三殿下又是在这里重逢。”
“是寺庙有名罢了。”林瑶直接掐灭苏嬷嬷的念头,且不说她是否动心,单皇子身份就让她望而却步,想必他以后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
林瑶寻了个低点的枝干,幸好这次红绳一丢即挂,没有再出什么意外。完了后她赶紧坐上马车打道回府,避之唯恐不及。
红绳在风中肆意舞动,卫朔单肘支下巴静静望着,月白色广袖滑落手肘。
想起了刚才从脸上拿下红绳时看到的祈语: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心一意共白头。
再联想到她在益州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不像记忆中的缠人精,卫朔轻笑一声,昵囔道:“此女有点意思。”
“殿下,可需要属下去取来红绳?”伏影看自家主子眼神在树上红绳方向不带动的,寻思是不是想要这个红绳。
“不必。”卫朔给了他个不解风情的眼神,哪能做下毁人祈愿的恶行。
左侧没人角落里暗卫打了个手势,伏影扫视一圈周围,缓缓推动轮椅过去。
暗卫现身,献上一个粗布包裹,“主子,只挖到了这袋银子,应是那人给掌柜结剩余的佣金。”
伏影拿过包裹打开,扒拉几下里面的银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卫朔面色冷峻,给暗卫下了个命令:“凤宝阁全部换成我们的人,正常开门做生意。”
既是针对林瑶,只要她没离京,那么对方早晚会露出老鼠尾巴。
有脚步声远处传来,暗卫立刻隐蔽起来。
两位小娘子远远路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隐隐传到卫朔耳里。
“听说勇毅侯府二小姐跟赵家二房的大公子已经定下婚事。”
“那林二小姐此次回京就是跟赵家二房一道的,你说莫不是路上看对了眼?”
“……”说话声渐渐模糊,后面的已无法听清,最关键的信息卫朔听清了,后面倒也无所谓。
林瑶能来姻缘庙祈愿,说明她并不中意这桩婚事。
之前捂得那么紧,若不是他派人去查都不知,怎么现在就传开了?
据他对林家的了解,不像是能做出强迫儿女的事,卫朔怀疑是否也是那人传出的消息。
“伏影,让人去查查消息从哪里传出的。”
不能再拖了,卫朔看着自己的双腿沉思道:“还有加派人手去冀州,尽快查出赵家真实面目。”
*
晌午,没有刺眼的大太阳,时不时地吹来一点风,让人如沐春风。
林瑶一进府,一股沉闷的氛围袭来,直觉告诉她发生的事情还不小。
听闻祖母和父亲从赵家回来了,现下都在厅堂,不会是退婚没成吧。
林瑶加紧步伐,心里祈祷着不是如她猜测的那般。
“欺人太甚,我们前脚备厚礼去退婚被他们拒绝,后脚回府婚事就已经传满盛京,这是要逼我们瑶儿成婚啊。”
刚踏进厅门,林瑶就听到父亲生气的声音。
柳氏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上前宽声安抚:“消消气侯爷,兴许是赵家下人中有嘴上没把门的,给说漏嘴了。”
“下人?”
林修明知道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受,没有迁怒于她,冷静分析:“一个下人哪有如此雷霆手段,不到一个时辰消息就遍布盛京。”
从这三言两语中,林瑶已经摸清了大概形势。
婚没有退成,婚事还被赵家宣扬出去了。
“祖母、父亲、母亲。”林瑶走上前,问道:“赵家可有说明因何不同意退婚?”
她的样貌是不错,但算不上倾国倾城。
最严重的是患有失语症,会说话的事还没跟赵家言明,加上最近外边都在传她是克星,按理说退婚不难。
女儿在,林修明气也消了,说出前因后果:“今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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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祖母备下厚礼去赵家提出退婚,是好说歹说,你祖母甚至都拉下脸来请求,可赵家死活不同意退婚。”
“赵清瑀说自己心悦于你,反过来让我们劝你给他一个机会。”
说到这个,林瑶是一万个不解,她跟赵清瑀从未独处过,回京路上也尽量回避,哪里冒出来的心悦。
难道因为她是个母胎单身,不懂爱情?
要真如此,那赵清瑀恋爱脑也太严重了!
这是病,得治。
“瑶儿若是没有别的心仪之人,要不再考虑考虑?”柳氏掐准时机,又开始了劝阻:“你清瑀表哥看着是个会疼人的,虽是个县令,但家底也算厚实,自不会让你受委屈。”
柳氏说完,三人齐刷刷地看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言。
既已提出退婚,就等于拂了赵家的面子,再嫁过去到时赵家会怎么想林瑶,还能做到心无芥蒂吗?
“儿媳是昏了头吗?”老夫人狐疑地看着柳氏,不敢相信把家里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主母能说出这种话。
“瞧我。”柳氏用力敲了敲脑袋,神色看着很是劳累,“这几日事情太多,脑子都不清醒了。”
这个说法并没有打消林瑶对柳氏的疑心,自己已经明确拒绝过很多次,还三番五次的撮合,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别有用心。
躲在门外偷听的林婵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边说道:“要我说那个赵清瑀就没安好心,哪有人连对方都没见过,还趁着父亲喝醉时求娶的。”
“有你什么事啊,禁闭没关够是不是。”看到来人,柳氏头更疼了,拉着她就要走。
林婵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她不想走,柳氏自然拽不动。
还开始控诉起了柳氏:“娘你不明辨是非,那个混账吃酒赌博没钱要卖闺女,还殴打阻拦的妻子,我出手打他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救。”
“你因为这个让我闭门思过,我不服。”
“你一个闺阁女子当街殴打男子,还不服起来了。”柳氏作状要去掐她的耳朵,林婵像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兔子似得跑到了老夫人身边挨坐着。
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事就拿老夫人当靠山,算准了柳氏会因此拿她没辙。
林修明刚开始也是管的,现在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没办法,管不了啊。
就怕她一言不合跟大儿子一样,也来个离家出走,留书说要去闯荡江湖。
所幸做的都是些行侠仗义,没有犯下人命的事,就随她了。
之前听到林婵当街鞭打男子的传闻,林瑶就猜测事出有因,没想到竟是个热心肠的。
“三妹妹何出此言,可是见过赵清瑀表哥?”
林婵哼了一声,“几年前见过一面,面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柳氏一面斥责她,一面让大家别理会:“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么面相,别听她胡说。”
林瑶不置可否。
倒是老夫人突然问道:“婵丫头可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林婵抱着老夫人一顿感动涕流,心想还是祖母懂她啊。
林婵站起来整理衣服,右手握拳虚掩咳了一下,又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一副“大人”做派,说:
“不是心悦于二姐姐嘛,那我们就来试试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