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龙腾九天,凤舞九霄,麒麟行德,白泽通晓…这些古老神话,所指皆是祥瑞圣兽,人间鲜少能见。
物以稀为贵,正是因为少见,才有那神兽的“神”,倘若过江之鲫一般随处可见,也就不稀罕了。
因此,谢观止看见篮子里的幼体火凤凰时,确实有些意外,道:“你是怎么得来的?”
徐高飞顿了顿,犹豫道:“我爸买来的。”
听到这儿,谢观止明白过来,不语地点了点头。
她老早就发现这个世界里,灵兽贩卖交易似乎颇为流行,就如早些日子参加过的百宝会,除了卖珍宝,暗地里也会从事灵□□易。
那些坐镇客不想要的走兽,大多都卖给了有意收购的买家,再有人把新鲜的、更厉害的灵兽卖给坐镇客,俨然是一条产业链。
如果这青年的确如陆灵所说,出身自梨花畔的富贵人家。那么家里偶尔买来几只稀奇野兽也不足为奇,谢观止招招手,道:“进来吧,把它放在这里,我看看怎么回事。”
“好,”徐高飞走进室内,极轻地放下篮子,小心翼翼地撩开遮布,道,“医生,你得轻一点儿。它身体不太好,我感觉它这几天很怕冷,不吃饭,也不喝水……”
说着说着,徐高飞急得像要哭似的,可见这孩子是当真爱惜动物。
他刚要落泪,又猛地憋回去,攥着拳头看着小凤凰,好像治不好自己也要随它去了。
陆灵递来茶水,道:“徐公子,您别操心,谢医师肯定会尽力而为!”
“对,没事,你看,”谢观止也安慰他,手掌亮起一团暖光,轻轻地灌入凤凰体内,“这凤凰灵力匮乏,可能是饮食,生存环境和原先的差别有点大,需要慢慢调养。陆灵,你去把后头的药草簿子拿来,我给徐公子开几帖药。”
“好嘞!”陆灵哒哒哒地跑走。
须臾,凤凰便轻轻抖着翅膀睁开了眼,见到别人吓得一缩,立刻想要飞回徐高飞怀里似的。
“再等等,灵力很快就能融入它的身体,应该可以缓解一段时间。”谢观止轻轻安抚着小凤凰,却在抚摸时发现它的飞羽被剪得乱七八糟,跗跖也处处磨损,甚至有铁链拴过的痕迹。
她一愣,和唐夜烛对视一眼,姑且没出声。
“好了吗?”徐高飞走来走去,“它怎么样?”
陆灵跑回来,把药本递给谢观止,道:“谢医师,找到了!”
“暂且没事,稍等,我看看…”谢观止翻阅药簿,这是她自己整理的,姑且是把这个世界的药草和自己印象中的药草一一对应,标记出来,方便查找。
在她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味可以调节灵力,滋补气血的。
“啊,有了。”她一顿,皱眉道,“可是…方圆百里的药坊,这味药都卖完了。要想买,只有长安的养和堂有。”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药簿子摊在桌上,指给众人看:“玄阳回灵汤需要以玄阳芝为主药,其余的我这里都有,只是,你们看。”
这药簿子,并不是一般的书本,而是内有灵网支撑的。
清幽谷众人人手一本,可以实时查询各地药坊的库存、订单,还有药物品种,可谓是十分方便。据说最早就是谢观止本尊发明出来的,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这样一看确实如此,仍有库存的最近一家药坊,乃是长安的“养和堂”。
徐高飞脸色不太好看,为难道:“我每天卯时上课,亥时休息,恐怕没有时间能去长安。”
“……”谢观止听得脑瓜子嗡嗡响,不可思议道,“卯时起,亥时休?中间不间断?”
唐夜烛挑挑眉,道:“那你这会是怎么出来的?”
徐高飞点点头,气馁地央求道:“我翻墙跑出来的,明天应该就没法来了。可以把它先托付给你们吗?…你们别担心,我不会不给钱的!”
他这么说着,伸手拽住了谢观止的衣角。就是这么一拽,谢观止才发现这青年手心竟然全是戒尺抽打的痕迹。
她不禁心里一惊,要说徐家的名声,上次比武大会她是有听说的。
据说徐家家主一掷千金只为家族能坐得靠前一些,阔气得很。
如此富裕的地方豪绅家的公子,怎么会给自己宠物治个病都这么偷偷摸摸的?
当下,谢观止安抚地笑了笑,拍拍徐高飞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本来就要去长安一趟,正好顺便带药草回来。你可以先把它寄养在这里,等到有空的时候再来取。”
徐高飞自然明白她的好意,感动得脸颊涨红,连连鞠躬,道:“谢谢!谢谢谢医生!”话没说完,他一看屋外的天色,紧张道,“我得回去了,那…谢医生,它就麻烦你了。”
篮子里的小凤凰不愿分离似地,挣扎着想要飞起来。徐高飞深深看它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待到徐高飞的视线消失在视野里,谢观止才将小凤凰安放进临时笼子,为它摆放了一些灵草饲料与清水。
唐夜烛拦住探头探脑的陆灵,道:“你刚才的语气,似乎和他认识?”
“啊,”陆灵点点头,老实道,“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谢观止一愣,道:“救命恩人?”
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徐府就像各地的豪绅家族一样,也崇尚以灵兽炼丹之风。
被问到这里,陆灵起先有点不好意思。但在知道自己的真身早被识破后,便不再藏着掖着,认真回忆起来:“我是七八岁的时候被捉到徐府的,徐府里有好多好多的丹炉,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类。对他们,我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坐在法阵里的徐公子一直在哭。”
谢观止顿了顿,没有说话。
只听陆灵继续说:“所有丹炉里的灵丹都是给徐公子吃的。很多刚炼好的丹,还没有固形,也很烫,但是没人管。徐公子被绑在椅子上掰开嘴,吃一个、再吃一个……吃的一嘴黑泥和烂肉,徐公子哭一声,徐老爷便打他一巴掌。据说,他们要花大价钱把徐公子供上九霄剑墟,九霄剑墟是哪呀?”
他挠了挠脸蛋,接着说:“本来下一个就到我,但是天黑了,徐公子求老爷让他睡觉,说第二天一定乖乖吃。”
“就在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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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忽然从屋里溜出来!他摸摸我的头,打开笼子,把我放跑啦。我跑得那么快、头也不敢回,一下子就钻到草丛里了。等到我敢回头的时候,徐府灯火通明,徐公子被打得声音那么痛,可是他一声都不哭,我那时候还以为,徐公子被活活死了。”
说到这里,陆灵呆呆地想了一会,才望向谢观止,问道:“谢医师,我听徐府的老师们总说徐公子根骨奇差,注定平庸。可是,我觉得像他那么好的人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不对吗?”
谢观止沉默片刻,揉了揉陆灵的脑袋,沉声道:“是啊,一定会的。”
……
翌日,旭日东升,唐夜烛已经在门前备好车马。
谢观止收拾整齐,外穿披风,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道:“陆灵,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按我留下的笔记照料动物,一定要细心仔细。”
陆灵小跑着跟在后面,挥手道:“好!谢医师,一路顺风!”
唐夜烛的马车宽敞稳当,车内还燃着她喜欢的沉香。窗外暖阳柔柔,谢观止撑着下巴,缓缓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失眠了,想陆灵说的故事想了许久,虽然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心里不舒服。
这会儿被阳光暖着身子,逐渐泛起困意,片刻便倚着门窗沉沉睡去。
直到感觉阳光稍微有些耀眼,谢观止才眼睫轻颤,将要醒来,却感觉眼前被手掌掩盖,陷入了一片温和的黑暗。
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从靠着门框浅寐,变作整个人睡在唐夜烛怀里,甚至还埋在人怀里抱了很久。
“……”她耳尖一热,后退道,“我睡了多久?”
马车似乎已经没在行走,窗外街道喧哗,分明是已经到了长安。
应该是唐夜烛看她还没醒,便干脆让马夫停车,直到她醒来为止。
阳光下的唐夜烛姿态放松,懒散的双眼仿佛是刚才也同她一起入梦片刻,此时才醒来似的。
他帮谢观止轻轻整理衣服,回忆道:“就一会儿,你睡得很好,我不舍得叫你。”
倘若是在过去,谢观止会毫不在意地享受这点亲密。
可是,那夜之后,她却迟迟对过往的无数次亲昵感到心动,如今更不敢离得太近了。
她轻叹一声,躲开唐夜烛,自己伸手系正披风,正色道:“下次,把我叫醒就好。”
唐夜烛倒也反应不大,轻轻撩开窗幔,道:“遵命。姐姐请看,我们已经到长安了。”
抬眼望去,这长安城果然是一国之都。
它金碧辉煌,歌舞升平,香料与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空中花瓣飞扬,市上吆喝叫卖,坊中胡歌戏曲,街道杂耍喷火,双龙戏珠,热闹非凡。
唐夜烛先行下车,再转过身来,笑着对她伸手,道:“走吧。”
“好,”谢观止搭上唐夜烛的手心,顾盼道,“这可真是繁华盛景。”
两人在街上并肩行走,可谓是十分养眼,惹得不少人偷看议论。
果然,很快就有人群冲着这边叽叽喳喳地兴奋起来:“你们看!那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