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的春雨又开始下了。
京西城顾将军府内一团乱麻,顾晏然眉头紧锁。
听到沈微澜出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他没看见人,从将军府下人口中知道了点东西。
这几日他在考虑提前向沈府提亲,派了几个婆子清点府内的东西。
说是今日前一场春雨时,看见过沈小姐的身影,但只是一顺。
有洒扫的下人说,在府内凉亭中见到秦月与沈微澜赏雨品茶。
“赏雨品茶……”顾晏然垂眸低语。
他怎么不知道换了芯的秦月有这种爱好了。
因顾晏然是南境将军,皇上特地安排了一位太医在其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顾晏然是男子,等在偏院外的门口处,眼神漠然,盯着门口。
只等太医带出来消息。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顾晏然的余光瞥见雪白的裙角。
“请顾将军安。”秦月福身,一套礼节做的行云流水,要多标志有多标志。
顾晏然回神,将眼神投向秦月。
秦月发丝微乱,被春雨稍微打湿发尾,雪白衣衫穿在身上,随着风雨摇摆。
恍惚间,顾晏然似乎看见了真正的秦月,但一滴雨滴乘着春风掠过屋檐,滴落在他到底脸上。
冰凉的触感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她不是真正的秦月。
“你和沈微澜说了什么?”顾晏然将眼神中透露出的一点点怜爱收了回来,换上平日里秦月最为熟悉的漠然。
秦月嘴唇轻抿,“将军为什么不说你对沈微澜说过什么?”
“沈微澜是你叫的吗?”顾晏然下压眼帘,释放出独属于南境将军的威压。
在和煦的春雨中,也无比威严。
秦月心里发怵,但她明白现在不能退。
她与沈微澜分开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一刻钟,沈微澜就落水了?
沈微澜是个人物。
“将军别忘了,”秦月的胸膛急促的起伏,暴露出她的不安,盖在白衣下的手捏成拳,“我和你才是一条战线上的,沈微……那位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之事阻拦我们的绊脚石。”
她目光炯炯,希望在顾晏然脸上看到她所期待的结果。
但她注定失败。
顾晏然的确有事瞒着秦月,这件事不仅仅在秦月的意料之外,也在系的意料之外。
秦月用系统的信息换取了自身的自由,答应反利用系统给的信息反抗既定的命运。
不管是体型沈微澜小心沈书黛,还是庆功宴上向皇上进言力保沈丞相。
这些他最清楚的剧情走向,都是秦月告诉他的。
这桩桩件件全在秦月的掌控下,但沈微澜是个例外。
秦月剧情的成立,是在沈微澜不知道穿书者存在的基础上,但很显然沈微澜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且知道的比他、比秦月还要多得多。
在顾晏然意识到这件事起,就明白沈微澜的作用要比秦月更重要。
退一万步讲,现在的秦月只是霸着他故友妹妹的身体,而沈微澜却是真正的沈微澜。
论起真正的立场,他与沈微澜才是一起的。
顾晏然微微抬头,上扬的眼尾显露出一抹微笑,薄唇轻启,“我当然知道,但我是一名战士,战士……是不会看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的。”
他的语气刻意压在了无辜这个词上。
“希望顾将军不要让我失望,”秦月松下一口气,虽然顾晏然神色有变,但至少现在还能稳住,“你与我都是不想背既定命运操控的人。”
风停了。
雨没了风的衬托,直直往地上砸。
将池边一只正在向上生长的荷叶砸的弯了腰。
“将军。”留着花白胡子的太医终于从偏远走了出来。
顾晏然急忙赶过去,“太医,沈小姐怎么样了?”
太医安抚道,“沈小姐只是有些着凉,下人们说的血流遍地,只是手臂上被利刃划了几道口子,问题不大。”
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先不说沈微澜为何今日不打招呼来将军府。
只论将军府的护卫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让歹人闯进来,并且伤人的。
除非……
顾晏然眼睛眯了眯,随即也不管秦月在做什么,拉着太医再次进入偏院。
偏院内无风无雨,要暖几分,沈微澜完好无损的坐在床边,除了挽起的衣袖上的几道小伤疤。
听见门边的动静,沈微澜抬头与顾晏然的眼神相撞。
她粉嫩的唇往上轻挑,放下衣袖,将伤口盖住,眼边的眼泪说来就来,“顾将军……”
顾晏然:“……”
被骗了。
见人没反应,沈微澜不禁笑起来,虽然是装的,可将军府内的池水是真的冷,手臂上的伤也是真的疼。
她一边表演,一边偷瞄顾晏然。
这个样子,秦月还没来得及给顾晏然洗脑。
“太医,劳烦给沈小姐煎几副药。”顾晏然侧目,吩咐道,“去前边的院子里,别出去。”
太医领命,心下知道这场面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便听话离开。
沈微澜眼角的泪都快干了,也不见顾晏然上前来。
“顾将军,你这样的态度向相府下聘,我可不要。”沈微澜笑道。
落水时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听见将军府的下人们都在说,顾晏然这几日要对相府下聘的事。
不愧是南境将军,准备的真迅速,前些日刚提,今日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顾晏然脸色一红,他虽是在战场上威严赫赫的将军,但也正因如此,他从未想过儿女私情。
这下被沈微澜拿出来取笑,有些许挂不住脸。
“我……”顾晏然轻咳两声,握拳抵在唇边,挡着些脸,“既然已经有了计划,当然要早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沈微澜点头,她头上的步摇簪子被下人们一一拆下,点头没了发饰轻响,顾晏然霎时还不习惯。
“以备不时之需……”沈微澜喃喃道,“只是一场交易罢了,顾晏然不必费心,今日我前来……也是为协商此事。”
顾晏然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要反悔?”
沈微澜摇头,“当然不是。”
说完,她勾了勾手指,然后顾晏然凑过来,“顾晏然,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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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明明可以靠我父亲的背书,让你回南境,却非要我们联姻,让我们各自牺牲,都不满意……”
顾晏然精明的眼神一亮。
沈微澜果然是京城第一的才女,和他想的一样。
顾晏然的手指在床帏遍敲了几下,“那时以为南境突变。”
“这就是问题所在,”沈微澜的杏眼亮晶晶的,在两人对视之时,都明白了各自所想,“谁告诉你南境突变的?”
“我们虽然只认识不过半月,但我了解你顾晏然,若此事为真,你怎么可能管这些礼节,定然骑着战马就闯出去了。”
顾晏然不语,但唇边的笑意藏不住。
难道真的是小说男女主的原因吗?
他的所想所做,竟然被沈微澜一一猜中。
他顾晏然自幼长于南境,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无亲无故。
他能听话的待在京城,还是因为忠义还在,不想与皇上闹得太难看,也不想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但如果南境真的没守住,他顾晏然怎么可能还稳稳坐在这里。
“顾将军?”沈微澜柳眉一挑。
心下了然,被她猜中了。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了,”顾晏然叹了一口气,看着沈微澜得意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也为之高兴,“沈大小姐果真聪明了得。”
“所以……”沈微澜的笑容转瞬即逝,“你府上摆着的聘礼是给谁看的?”
“你猜。”顾晏然故意打哑谜。
根本不用猜,沈微澜斜躺在床上,“是那位秦小姐吧……我还真是多心了,还以为顾将军蠢笨如猪,会上别人的当呢。”
顾晏然唇角笑意不减,“所以劳烦沈小姐陪顾某一起演戏了。”
沈微澜点头,解决穿书者她最感兴趣了。
这些人想要她的命,占她的位置,那就来试试看吧。
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对了,好好教教你府上的鸽子吧,”沈微澜将密信拿出来,“再飞进相府我就给炖了。”
“是,大小姐。”顾晏然憋着笑。
生怕惹怒了这位相府千金
结果沈微澜手里的字条,那上边本写着南境危机的语句早已变了样,写着:南境一切安好,将军放心。
“顾将军的心眼我可比不上,生怕鸽子被秦小姐抓到了,看见上面的字迹,还弄了点机关术呢。”沈微澜手撑着头,显然对这字条很是好奇。
沈微澜一直把这字条揣在怀里,故意落入池中,冰冷的水侵入她的胸膛,字条被润透显示出上面真正的文字。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着急作死了,就该继续看看秦月如何给顾晏然洗脑。
屋外的春雨也停了,京城入夏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相府小姐沈微澜在将军府遇刺一事不出半日传遍了大街小巷。
大理寺少卿郭府内却一脸喜气。
郭氏哼着民间小曲,嘴里叼着笔杆,看着入账的银子。
“这魏夫人可真有本事,也真狠心,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实在是佩服。”
他的手边是一张崭新的字条,上面是沈微澜辛辛苦苦临着魏氏的字迹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