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稀，窗外只有几声虫鸣断断续续飘进来，衬得夜格外安静。
在夏末秋初的夜里，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
郭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脸上有温热的触感，轻轻的，还带着点痒。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是有人在亲他。
猛地睁开眼，刚好对上晚归的贺靳的视线，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吵醒你了？”贺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歉意，眼底还有没散去的疲惫。
“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好吧？”郭雨拍了拍胸口，心还在砰砰跳。
这大半夜的，人再胆大也经不住这么一吓。
“抱歉，情不由衷。”贺靳的嘴角弯了弯，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
“呃……这么说更吓人了……”郭雨嘀咕着，还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温度正常，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突然开始说起情话了？
贺靳趁机抓住他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本是很缱绻的一幕，可郭雨内心却毫无波澜。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他皱起眉，眯着眼打量着这人。
“哪里不对劲？”贺靳反问，语气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感觉像被什么人夺舍了似的。”郭雨随口说道。
“夺舍？”贺靳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这个词。
郭雨也没打算解释的意思，可能是困了，脑子此刻还有些懵。
而且，他观察到贺靳眼底的红血丝，就知道他累坏了，忙伸手推了推他：“睡觉吧，快困死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靳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即也躺在他的身边。
郭雨下意识埋进贺靳的颈窝，鼻尖蹭着对方的皮肤，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信息素。
总觉得这味道对他有催眠效果似的，闻着闻着，困意就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以前都没察觉，要是这人不在身边，他连入睡都变得困难。
贺靳何尝不是如此。
以前一个人睡惯了，如今身边空了一块，反倒辗转难眠。
这习惯，真是可怕又让人贪恋。
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郭雨脸上。
郭雨一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连一点余温都不剩。
昨晚的那点温存，恍惚得像一场梦。
“该死的男人，再不交‘作业’，老子都要憋疯了。”他翻了个身，对着空荡荡的床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不满。
“交什么作业？”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郭雨猛地回头，就看见贺靳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裹着件浴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一路滑进衣领里。
他顿时哑口无言，脑子里的弦“嘣”地断了。
“你、你怎么还在？”他结结巴巴地问，脸颊有点微微发烫。
“刚运动完，就洗了个澡，有问题吗？”贺靳走过来，随手拿起毛巾擦着湿发。
“我以为你早就去公司了。”郭雨移开视线，根本不敢看他。
“下午才要过去。”贺靳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湿润的水汽，撩人而不自知。
空气安静了几秒，郭雨以为他没听清刚才的话，暗自松了口气。
谁料贺靳吹干头发，转身又提起：“你刚才说交什么作业？是补习班的作业吗？”
“……”郭雨的脸瞬间爆红。
这大白天的，说什么交不交作业，合适吗？
他赶紧别过脸，盯着墙上的挂画，假装没听见，心里却在哀嚎，这人耳朵怎么这么灵！
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贺靳敞开的浴袍领口，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不然真怕自己忍不住兽性大发。
两人一旦闹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肯定会耽误事。
而且，要是身上留下痕迹，那他这一整天都不用出门了。
郭雨暗自劝自己一定要矜持点才行。
贺靳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后知后觉“交作业”是什么意思。
当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之后，他的脸也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连耳根都红了。
“你是想要了吗？那我可以……”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试探着开口。
“你不可以！”郭雨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他，脸红得快要滴血。
看他是真的恼了，贺靳只好乖乖闭了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郭雨一向大大咧咧，无所顾忌，但偶尔露出羞怯的样子，在他眼里就变得十分可爱。
“晚上再找你算账。”
郭雨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冲进了浴室，把贺靳一个人留在卧室。
贺靳看着这人的背影，习惯性摸了摸鼻子，也没好意思说晚上还有应酬，应该还会晚归。
还是等他火气消了再说吧，免得火上浇油。
这个早上过得意外安静。
贺靳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郭雨就枕着他的腿刷手机，偶尔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看起来很是温馨。
管家端来水果时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吃过午饭之后，贺靳回了公司，而郭雨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要出门。
他没忘记跟谢婉莹约好了要见面的事。
郭雨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厅，谢婉莹还没有出现，他也不着急，就点了咖啡跟点心，打开手机阅读起来。
不知不觉，咖啡已经喝了过半，离约定时间过了半小时，可谢婉莹依旧没出现。
郭雨正想发信息问问，可刚拿起手机，就听见咖啡厅里有人低声议论。
“前面那条路出了车祸，我绕路过来，耽误了点时间。”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跟同伴抱怨道。
此时，咖啡厅里人不多，很是安静，他们的话清晰地传到郭雨耳朵里。
“怎么这么不巧，没出什么大事吧？”他的同伴问道。
“我没事，就是被追尾的那个车主有点惨，浑身是血，直接被抬上救护车了。”男人说着，语气里带着点后怕。
“哎呀，你别往下说了，听着就吓人，晚上该做噩梦了。”
那人胆子有点小，害怕听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西装男人只好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