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
松软的蛋糕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度，奶油细腻不腻口，果香在舌尖慢慢散开。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点了点头说：“你这家店真的挺不错，生意还不错吧？”
“也就那样吧，大多数时候都很闲。”向阳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样真能赚钱吗？”郭雨放下叉子，他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咖啡，疑惑地问道。
“连年亏损。”向阳无奈地耸了耸肩，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好在房租是自家的，倒也撑得住。”
毕竟家里还有个能赚钱的李卯，他们两口子也有多处房产，早已实现财务自由。
郭雨听了这话，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多少人向往这样自由的生活，向阳已经实现了大多数人的愿望，所以也很是满足现状。
“你特意跑一趟，不只是为了关心我的生意吧。”向阳抬眼看向郭雨，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确实是有些事想跟你打听一下。”郭雨也不绕弯子，直接回答。
“关于你的过去吗？”向阳问道。
“对。”郭雨心里暗叹，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劲儿，根本不需要兜圈子。
“你知道我跟那个姓赵的，为什么会纠缠到一块吗？”郭雨问的是赵文烨，语气里带着点探究。
“应该是单方面纠缠。”向阳纠正了他的说辞，语气笃定。
“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就是有些好奇，总不能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吧？”郭雨半开玩笑地说，心里其实没抱什么期待。
“确实救过。”向阳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语气依旧淡定。
“？”郭雨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向阳看他实在想不起来，就简要描述了这件事的经过。
“我们以前住的那片老城区，治安有点差。有天你晚自习回家晚了，被几个小流氓堵在巷子里缠上，刚好赵文烨路过，就停下来帮了点小忙。”
停顿了一会，向阳又继续说：“具体怎么解决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后来你总在我面前念叨他。”
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契机，原主才会对赵文烨死心塌地，可是郭雨心底还是有些疑惑。
“他的人品能做出见义勇为这事？”郭雨皱着眉，显然不太相信。
在他印象里，赵文烨可不是会随便管闲事的人，自私自利才是他的本色。
“我也不清楚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肯定不是因为看上你。”向阳扯了扯嘴角，还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喂，我长得也没那么难看吧。”郭雨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长相的问题。”向阳摆了摆手，“是赵文烨这厮，打小就眼高于顶，看不上等级比他低的，从以前到现在都一个德性。”
郭雨自然知道，向阳说的“等级”指的是什么。
向阳估计也听说了赵文烨和那位音乐家的事，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他跟舒言的事也吹了，还真是可喜可贺。”向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你很开心看到他倒霉吗？”郭雨挑眉问道。
“是啊，我嫉妒他总行了吧。”向阳半真半假地说，脸上带着点自嘲的笑。
其实向阳跟赵文烨并没有直接的过节，他对这人的不满，更多还是源于郭雨。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源于过去的那个郭雨。
向阳看了看窗外，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里，郭雨也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向阳才缓缓开口，述说那段往事。
“其实，我俩以前关系很不错，又是同班同学，又是邻居，上学放学都一块儿走。可自从这个赵文烨出现，你就开始见色忘友，整天围着他转。”
郭雨敏锐地听出这人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哀怨，于是只能搬出那个万能借口。
“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说完，他还顺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算是有点刻意地转移话题。
“啧啧啧……”向阳咂了咂嘴，显然觉得他这转移话题的样子有点生硬，但也没再多计较，只是笑了笑。
毕竟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计较最多也无济于事。
“我们高中就分开了，你跟赵文烨去了重点高中，我因为家里搬家，去了另一所普通高中。”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了。”
在医院碰到郭雨的时候，向阳还真的挺意外，谁能想到分别多年的好友，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重逢。
郭雨其实也不太关心原主高中那段过往，无非就是一段没什么营养的舔狗历史，不提也罢。
聊到这里，气氛也短暂停顿了一会儿，
突然，向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抬眼看向郭雨，“我后来见过你奶奶一次。”
“嗯？”郭雨顿时来了精神。
“大概在我高二的时候，那会放寒假，天气还挺冷的，我出门买东西，在公交站看到她。”
向阳回忆着，“她那会好像在给某户人家帮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看着挺沉。我看她拎不太动，就上去搭了一把手。”
“那是什么时候？”郭雨追问，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
“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就记得天特别冷，她围巾裹得挺严实，还一个劲儿跟我道谢。”向阳补充这些细节。
郭雨穿过来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已经去世了，他对她并没有任何印象。
但他依稀记得，赵文烨说过，宋丽蓉曾经收留过他一段时间。
高二那会，自己大概十七岁左右……
这个时间点，该不会就这么巧吧？
郭雨心里打了个寒颤，但也没再多问。
向阳知道的似乎也就这些了，再多的，估计就得亲自去问赵文烨本人，可那人肯定不会如实交代。
他现在估计一堆琐事缠身，既要还债，还得处理家事，同时公司的事也不能落下。
这人已经够倒霉了，郭雨也不想再去找他麻烦，就算是看在这人曾经救过原主的份上。
他的善心也就这么点，多的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