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刚迈进家门,一眼就瞧见客厅里坐着个小身影。
原来是在老爷子家住了一周的贺宇繁。
这孩子终于舍得回家了,郭雨还以为他乐不思蜀呢。
郭雨的脚刚跨过门槛,贺宇繁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兴奋地朝着他飞奔过来。
“妈妈,我好想你。”
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满满的都是对妈妈的思念。
郭雨被扑了个正着,差点没站稳,心想着这孩子劲可真大,再长大点可不得了。
“哎呦,真乖。”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明明才不过几天没见,可不知怎的,郭雨却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那种思念的感觉愈发强烈。
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分离焦虑?
“太爷爷家好不好玩呀?”郭雨蹲下身子,亲切地询问贺宇繁,目光里满是宠溺。
“好玩!”贺宇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得小脸都红扑扑的。
郭雨知道,老爷子或许以前对儿子和孙子都颇为严厉,可对待曾孙辈,却变得格外和蔼。
他看着贺宇繁那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小家伙在那边肯定没少吃垃圾食品,不然怎么会这么开心。
郭雨暗暗决定,下次见到管家可得好好叮嘱一番,可不能让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长成个小胖子。
贺宇繁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太爷爷家的趣事,那小嘴像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
郭雨则一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顺着孩子的话,好奇地问上几句,眼神里始终带着笑意。
“宇繁,我问你,你们那夏令营什么时候开始呀?”郭雨问道。
“7月20到30。”贺宇繁脆生生地回答。
“要这么久啊……”郭雨忍不住小声嘀咕,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这孩子还没走呢,他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些舍不得。
平时孩子一整天在家的时候,跑来跑去,叽叽喳喳,他总觉得小家伙太闹腾,吵得他心烦。
可这要是十天都见不到人,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好像生活中缺失了一块重要的拼图,怎么都补不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郭雨忍不住在贺靳面前唠叨起来。
“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夏令营呢?他还不到六岁呢,自理能力那么差。”
郭雨一边说,一边担忧地看着贺宇繁,眼神里满是关切。
仿佛贺宇繁不是去参加夏令营,而是要去渡劫一样。
贺靳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扯过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
“夏令营有专门的管家照顾他们饮食起居。还有,贺宇繁的自理能力不差,只是平时在家里,佣人们都太惯着他了。”
贺宇繁作为家里唯一的小少爷,佣人们都把他当成宝贝看待。
特别是陈管家,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直恨不得把孩子罩在无菌环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长大。
对于一个alpha来说,这样的保护难免有些过度。
以前的郭雨自卑又懦弱,贺靳担心他会把孩子养歪,所以都尽量不让他俩接触太多。
但现在的郭雨,变得自信乐观了许多,可对于孩子的教育,更多的是一种放纵的态度。
贺靳虽然平时工作十分忙碌,但他对孩子还是很关心的,也很清楚孩子的学习能力跟自律能力。
看郭雨还是一脸担忧,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他干脆一锤定音。
“平时也就算了,但夏令营是很好的机会,可不能再让他糊弄过去。”贺靳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郭雨一时有些无语,转头看了看小孩,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贺靳是铁了心想把孩子培养成继承人,所以才能狠下心去教育。
意识到妈妈在看自己,贺宇繁天真无邪地冲他笑了笑。
这孩子显然没听懂他爸话里的深刻内涵,依旧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贺靳似乎也看出了郭雨的担忧,又补充道:“夏令营不是全封闭式管理,你每天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那我能去看他吗?”郭雨眼巴巴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行。”贺靳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切。”郭雨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拿起手上那把餐刀,狠狠地在牛排上划了一刀,仿佛牛排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以此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贺靳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也就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免得火上浇油。
晚上睡觉的时候,郭雨主动喊了贺宇繁去自己房间。
贺宇繁当然很愿意跟妈妈一起睡,立马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己的小毯子,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摆地屁颠屁颠跟在郭雨身后。
贺靳看着这一幕,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隔多日,郭雨再次拿起故事书,给孩子读睡前故事。
以往他总觉得这个环节有些多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而且,据他所知,原主也没有经常给孩子读故事书,这事一般由保姆完成。
可现在,他做这些事,好像已经很习惯似的,这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贺宇繁高高兴兴地在他的床上翻滚,像只欢快的小猴子,一直到累了,才抱着小被子沉沉睡去。
孩子睡着之后,郭雨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静静地、认真地观察着这张小脸。
“跟你爸真像,长大别成了面瘫。”他小声嘀咕着。
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可眼神里却满是爱意,内心也觉得很是温暖。
郭雨再次感叹,拥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他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那里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
门卫爷爷去世之后,他就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
每天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忙得不可开交,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日子久了,即便再坚强,还是会觉得寂寞。
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欢欢喜喜地回家团聚,而他就只能躲在狭小的出租屋里。
那种孤独感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来,仿佛要把他淹没。
“想那么多干啥呢,过好现在日子就好。”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企图赶走那些杂乱的情绪。
郭雨细心地给孩子掖好被角,确保孩子不会着凉。
没一会儿,他也伴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沉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