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还是第二天才得知这消息，一下课就心急火燎地赶去医院探望。
等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程念所在的病房，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争执。
除了程念之外，病房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
听起来貌似有些熟悉，可郭雨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来是谁。
“林医生，你是不是有些太闲了？”程念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语气生硬得像块冰。
郭雨还是难得听见他这么冷漠的时候，毕竟程念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温柔柔。
他顿在原地，想着这会进去应该不太好，于是就站在原地听了一小会。
“还好，现在是休息时间。”一个温和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戏谑的男声回应道。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调侃的笑意，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不是你负责的科室。”程念的语气愈发冷淡，就像寒冬里的冷风，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查房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就过来确认一下。”
那男声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语调平稳，可那股轻松劲儿让人感觉有些刻意。
“我们好像没那么熟。”程念毫不客气地回怼，丝毫不领情。
“是吗，那是谁发情期的时候求着让我标记来着？”男声依旧带着调侃的意味。
“你……”程念似乎被气得不轻。
还想说些更难听的话回怼，可他又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只能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听到这里，郭雨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而且，他也听出来里面的男人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两人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闭上了嘴，双双把目光投向他。
郭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你们好啊，我应该没打扰到你们吧？”郭雨故意轻松地说道，可那笑容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里，多少有些勉强。
还没等两人回应，郭雨的目光就落在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身上。
这人居然是贺靳的发小，也就是林澜的亲哥哥林笙。
他们曾经在贺老太爷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郭雨对这人多少还有些印象。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林笙确实是个医生，好像还是脑科方面的专家，林澜还为此讽刺过他来着。
林笙本来就长得不错，在alpha中也算佼佼者，穿上那身白大褂更是多了一丝禁欲的气息。
郭雨没搞懂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但也从那些对话中，听出一丝暧昧。
他装作不经意间问道：“林医生，这么巧，你跟程念也认识吗？”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
程念好像不愿意提这件事，只是问了一句，“是下课了吗？”
“对啊，我还给你带了笔记。”
俩人经常互相抄对方笔记，在学习上互帮互助。
林笙也对郭雨的到来感到意外，毕竟他俩除了都认识贺靳之外，私下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经历过上次的事之后，他也知道现在的郭雨，早已性情大变，和以往判若两人。
“你们……”林笙刚开口，那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好奇，似乎更想打听郭雨和程念的关系。
“我们都在同一个补习机构上课。”郭雨冷静地回答道，目光坦然地迎上林笙的视线。
“是吗？那你们还挺有缘分。”
林笙虽然是对着郭雨说话，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程念身上。
郭雨看了看俩人，想说一句：要不我先走吧，让你们再聊会。
可当他看到程念逃避的眼神，又有些于心不忍。
“林医生应该很忙吧，毕竟现代人精神压力这么大，脑子出现问题的应该也不少。”
郭雨这句话可算是一语双关，林笙好像想要解释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他计较。
“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临走之前，他还深深看了程念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好像藏着许多话，又好像在等着人家挽留似的。
程念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刻意回避林笙的视线，脸上带着一丝倔强，紧紧抿着嘴唇，仿佛在跟谁较劲。
“身体好点了吗？”郭雨看出程念不太想谈论林笙的事，便故意转移话题，语气中满是关切。
“好多了，其实今天就能出院，只是医生说我信息素有些异常，就让我多住一天。”
程念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这话却像一颗小石子，在郭雨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这会很严重吗？”郭雨忍不住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关切地问道。
“也还好吧，最多就是发情期的时候，再挨一针强效药。”
程念依旧淡淡地说着，仿佛打针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可郭雨却从他那故作轻松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无奈。
“你很习惯打针吗？”
郭雨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讲述这些苦痛，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伤害一样。
莫名地，他心里涌起一阵心疼，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在受苦一般。
虽然俩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因为有着相似的背景，又有着差不多的烦恼，早已不知不觉变成了亲密好友。
程念表情有些苦涩，“不习惯也得习惯啊，毕竟发情期的痛苦，可比中暑难受几十倍，就好像一千只蚂蚁在你身上乱爬，又痛又痒。”
好像是回忆起那种痛苦的感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仿佛已经习惯了把这些痛苦深埋在心底。
看郭雨好像有些疑惑，他又补充道：“强效药的效果出奇地好，基本上一小时内，发情的那些症状就会渐渐消失。贴上阻隔贴出门，别人压根就瞧不出你正处于发情期。”
程念的语气里竟还带着些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那轻松背后，却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那药就没有副作用吗？”郭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可能没有啊，”程念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但我也实在没什么别的办法，普通抑制剂对我根本不管用，总不能随便找个alpha……”
说到这儿，程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郭雨想到刚离开的林笙，猜测程念应该也想到了那人。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他心里痒痒的，很是好奇程念跟林笙的过往。
可看人家不想提，他也没好意思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