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以力立世。”
“能走向强大的路,便是正路。”
短短两句话,没有偏袒,没有指责。
却像两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所有保守派的脸上。
玄辰元老浑身一颤,哇的一声,喷出一口心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他的“道”,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了。
宋冥夜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些他亲手培养的“魔徒”,用他赋予的力量和思想,为他扫清障碍。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通天台下,那些或敬畏,或狂热,或恐惧的眼神。
他知道,从今天起,不朽神朝,将彻底只有一个声音。
他的声音。
通天台上的论道,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结束了。玄辰元老等保守派的领袖,道心崩溃,一夜白头,彻底沦为神朝的笑柄。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时代,连同那份可笑的坚持,被新生代的魔徒们用最直接的力量,碾得粉碎。
宋冥夜没有杀了他们。对于帝王而言,肉体的死亡是最廉价的惩罚,精神的摧毁与永恒的流放,才是最刻骨的“恩赐”。
他给了这些旧时代的老人们一个选择。
要么,跪下来,接受“点化”,抛弃那腐朽的仙道,拥抱魔道,成为新时代的一份子,为他贡献最后的光和热。
要么,就带着他们那份可怜的“骄傲”,被废去大半修为,流放到神朝疆域边缘,一颗名为“遗忘之星”的废弃星球上,“颐养天年”。那里没有灵气,没有资源,只有无尽的孤寂与悔恨。
残酷的选择摆在面前。一小部分人,为了活下去,为了力量,选择了前者,跪在了曾经被他们鄙夷的魔徒面前,接受了魔气的洗礼。而大部分元老,终究是放不下那份虚无的尊严,选择了后者。
当他们被押上星舟,前往“遗忘之星”时,神都无数新生代的修士都在围观。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冷漠与嘲弄。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清除了最后的杂音,宋冥夜的意志,便如钢铁洪流般,贯彻到了神朝的每一个角落。
他亲自颁布了《万魔升阶录》,将整个神朝的晋升体系,与万魔殿彻底绑定。
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到一个星域的总督,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资源,唯一的途径,就是为万魔殿立下功勋。斩杀一个被标记的“天命之子”残党,可以获得“一等魔功”;征服一个顽固的仙道世界,并将其“魔化”,可以获得“特等魔功”;甚至,提出一个能让魔气修炼效率提升的创新想法,都能获得不菲的“贡献点”。
这些“魔功”与“贡献点”,可以用来兑换一切。更精纯的魔道功法,用神朝秘库中天材地宝炼制的魔器,甚至是……由宋冥夜亲自出手“深度点化”的机会。
这套赤裸裸的,以利益和力量为核心的 meritocracy(精英制度),瞬间点燃了整个神朝的疯狂。
“内卷”,这个在前世只存在于办公室里的词汇,被宋冥夜以一种宏伟而残酷的方式,放大到了整个星际帝国。
神朝的疆域内,出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两名身份尊贵的皇子,为了争夺一个“清剿仙道联盟残余据点”的任务,在帝子宫外差点大打出手。他们不再顾及皇室的体面,言语间充满了对彼此的嘲讽和对任务奖励的渴望。
“皇弟,这个任务的贡献点高达三千,足够兑换一枚‘深渊魔龙丹’了,你细皮嫩肉的,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皇兄说笑了,我这‘天欲幻魔体’正缺几个仙道圣女来做炉鼎,巩固境界。倒是皇兄你的‘杀戮魔躯’,上次用力过猛,差点把目标世界打崩,帝子可是很不高兴的。这次,还是让小弟来,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所有战利品,都‘魔化’得明明白白。”
他们争论不休,最后不得不以一场决斗来决定任务的归属权。
曾经平静的修炼秘境,如今变成了修罗场。魔徒们为了抢夺一处魔气浓郁的修炼位,互相之间大打出手,败者只能灰溜溜地去寻找下一个地方。
整个不朽神朝,从上到下,都化作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与修炼机器。所有人的欲望,所有人的野心,所有人的挣扎,最终都化为一股股精纯的能量,通过《道心种魔》大法,源源不断地汇入宋冥夜的体内,化为他冲击更高境界的资粮。
他就像一个高踞于蛛网中心的魔蛛,享受着每一次震动带来的甘美飨宴。
而这场盛宴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诸天万界。
当不朽神朝这头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庞然大物,撕下仙道的外皮,露出狰狞的魔躯时,整个宇宙都为之震动。
那些曾经被打散的“反魔联盟”,如同被惊醒的野兽,开始在恐惧的驱使下,重新聚集。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中不再有高傲和轻视,只剩下绝望与疯狂。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崛起的魔道宗门,而是一个古老、强大,且彻底“疯了”的宇宙顶级文明。
一些游离于各大势力之外,以记录历史、穿梭时空为生的古老种族,如“星海行商”、“时空观察者”,也注意到了这片星域的恐怖异变。
一位“时空观察者”的长老,在他的《宇宙编年史》中,用颤抖的触角,记录下了新的一页:
“纪元末,不朽神朝堕为魔巢,其主宋冥夜,号‘永恒魔主’。其魔威所过之处,星河失色,法则扭曲。光,在此地变得黯淡;生命,在此地沾染死气;就连时间长河,流经此地时,也仿佛被染上了墨色,变得粘稠而污秽。此等异象,吾等称之为——‘魔主之痕’。”
这道“伤痕”,正在以不朽神朝为中心,向着整个宇宙,缓慢而坚定地蔓延。
“天道执棋者”们,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发现,任何针对宋冥夜本人的攻击,都会被他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实力化解。直接的武力抹杀,已经失败。
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
既然无法毁灭病毒,那就……隔离病毒。
在诸天万界最高意志的驱动下,一股股至高无上的本源法则,开始从宇宙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在不朽神朝的广袤疆域之外,开始编织一张巨大无朋的“网”。
那是一张由最纯粹的“秩序”、“因果”、“命运”等根源法则构成的金色巨网。
它不具备攻击性,但它拥有宇宙中最强大的“隔绝”之力。它要将不朽神朝连同宋冥夜,彻底封锁起来,断绝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将这片已经“癌变”的星域,变成一个永恒的宇宙监狱。
这是“天道执棋者”们的最后通牒,也是他们最傲慢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