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姜窈准时到达服装厂。史密斯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桌上摆着厚厚一叠资料。
“姜女士，早上好。”史密斯起身握手，“昨天的时装秀让我印象深刻。”
“谢谢。”姜窈坐下，“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吧。”
高建国也在场，还有厂里的几个技术骨干。史密斯打开文件夹：“第一批订单一万件，款式就按照昨天展示的十个系列，每个系列一千件。”
“交货期呢？”姜窈问。
“三个月。”史密斯说，“价格方面，我们按照每件三十美元计算。”
姜窈心里快速盘算。三十美元按照当前汇率，大概是一百一十人民币，这个价格相当不错。
“质量标准有什么要求？”
“必须达到美国市场的标准，面料、做工都不能有瑕疵。”史密斯拿出一份厚厚的质量手册，“这是我们的标准。”
姜窈翻看着手册，密密麻麻的英文条款让人头疼。“这些标准我们能达到吗？”她问高建国。
“没问题！”高建国拍胸脯保证，“我们厂的技术在全市都是一流的。”
史密斯继续说：“付款方式是三七开，签约时支付30%定金，交货时支付剩余70%。”
“可以接受。”姜窈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设计版权必须归我所有，你们只有销售权。”
史密斯愣了一下：“这个…通常我们会要求独家授权。”
“那就没得谈了。”姜窈语气平静，“我的设计不会卖给任何人。”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钟。史密斯看着姜窈坚定的表情，最终妥协：“好吧，设计版权归您，我们只要销售权。”
“很好。”姜窈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可以签约了。”
高建国在旁边激动得脸都红了。三十万美元的订单，这是厂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出口业务。
“等等。”史密斯又说，“我还有个要求。如果这批货在美国卖得好，我希望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当然可以。”姜窈笑了，“不过价格需要重新谈。”
“为什么？”
“因为到那时候，我的品牌价值会更高。”
史密斯被她的自信震住了。这个年轻的中国女设计师，商业头脑比他见过的很多美国商人都要敏锐。
合同谈判持续了两个小时。每个条款都经过仔细讨论，姜窈寸步不让，史密斯也不甘示弱。最终双方达成一致，签下了这份重要的合作协议。
“合作愉快！”史密斯伸出手。
“合作愉快！”姜窈和他握手，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
签约仪式结束后，史密斯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姜窈和高建国等人。
“姜顾问，你真是太厉害了！”高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三十万美元啊，这是我们厂的大突破！”
“高厂长，现在最重要的是生产。”姜窈提醒，“三个月一万件，时间很紧。”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高建国拿出生产计划，“三条生产线同时开工，每天能产出一百二十件。”
“质量控制呢？”
“我让老刘专门负责质检，每件衣服都要过三道关。”
姜窈点头：“那就开始吧。”
下午回到工作室，李秀、唐绘心和张兰都在等她。
“老板，怎么样？”李秀迫不及待地问。
“签了。”姜窈简单地说，“一万件，三个月交货。”
“真的？”张兰激动得跳起来，“我们要发财了！”
“先别高兴太早。”姜窈泼冷水，“接下来的三个月会很忙，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唐绘心推了推眼镜：“需要我做什么？”
“你负责技术指导，确保每件衣服的版型都标准。”姜窈分配任务，“张兰负责工艺培训，李秀负责质量监督。”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对了，这次合作成功，大家都有奖金。”姜窈宣布，“每人五百块。”
“五百块？”李秀瞪大眼睛，“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姜窈笑了，“这是大家应得的。”
张兰眼圈都红了：“姜老板，跟着您真是太幸福了。”
“别感动了，赶紧干活。”姜窈催促，“明天就要开始生产，今天必须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完。”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室和服装厂都进入了紧张的生产状态。姜窈每天往返于两地之间，监督生产进度。
“这个袖子的弧度不对。”她指着一件半成品，“重新做。”
“姜顾问，这样会影响进度的。”工人有些不满。
“进度重要还是质量重要？”姜窈反问，“如果质量不过关，整批货都要退回来。”
工人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返工。
唐绘心在旁边看着，眼中满是敬佩。“姜老板，您对质量的要求真严格。”
“必须严格。”姜窈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出口贸易，绝对不能出错。”
一周后，第一批样品出来了。姜窈仔细检查每一件，从面料到做工，从版型到细节，不放过任何瑕疵。
“这件的盘扣歪了。”
“这件的下摆不平。”
“这件的领子太紧。”
一连挑出十几个问题，工人们都有些沮丧。
“姜顾问，您的标准是不是太高了？”有人小声嘀咕。
“高？”姜窈冷笑，“美国人的标准比我还高。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怎么可能通过他们的验收？”
高建国在旁边点头：“姜顾问说得对，质量是我们的生命线。”
经过反复修改，第一批样品终于达到了姜窈的要求。她拿着样品回到家，陆津州正在客厅看报纸。
“怎么样？”他问。
“还不错。”姜窈把样品展示给他看，“你觉得呢？”
陆津州仔细看了看，虽然他不懂服装，但能感受到这些衣服的精致。“很好，比市面上的强多了。”
“那就好。”姜窈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了。”
“会很累吧？”陆津州有些担心。
“还好，有高厂长他们帮忙。”姜窈在他身边坐下，“而且这是个好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陆津州点头，他理解妻子的野心，也支持她的选择。
一个月后，生产进入正轨。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成品从生产线上下来，质量也越来越稳定。
“姜顾问，按照这个进度，我们能提前完成订单。”高建国汇报。
“很好。”姜窈满意地点头，“不过不能放松警惕，越到后期越要注意质量。”
“明白！”
又过了一个月，史密斯再次来到京市，检查生产进度。看到整齐排列的成品，他非常满意。
“姜女士，这些衣服的质量超出了我的预期。”他竖起大拇指，“我相信在美国会很受欢迎。”
“谢谢夸奖。”姜窈说，“我们会按时交货的。”
“太好了！”史密斯兴奋地说，“我已经在考虑第二批订单了。”
“那我们到时候再谈。”
第三个月结束时，一万件服装全部完成。史密斯带着验收团队逐一检查，合格率达到了99.8%。
“完美！”史密斯签下验收单，“姜女士，您创造了奇迹。”
当天晚上，姜窈收到了史密斯转来的尾款。看着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她终于松了口气。
“成功了。”她对陆津州说，“我们真的成功了。”
陆津州看着妻子疲惫但兴奋的脸，心里涌起一股骄傲。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