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这话不是对祭司所说,而是对部族中所有的军民所说。
他们并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但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他们的性命全都和陆凝牵绊在了一起。
祭司终于反应过来,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
“把他们几个放了。”
“你在威胁我?”祭司的声音陡然尖利。
他不相信陆凝所说,但也不敢赌,他倒是不介意将整个部族都灭了,但在这之前,自己估计就被这些全民皆兵的呼莫尔部族人给撕碎了。
察觉他的犹豫,陆凝心中多了几分笃定。
“你若是不听我的,你大可以试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杀了我,反正我也不会是孤身一人,若是放了他们,我保证我会自愿赴死,你这祭司的名声不就更大了吗?”
祭司犹豫了,他环顾四周,看到部落民众眼中的恐惧和怀疑。
最终,他咬牙挥手:“放人。”
虽说免除了对他们的束缚,但还是将他们控制在祭台之下。
看到几人都安全后,陆凝暗暗松了口气,“放开我。我自己死。”
祭司不甘心地点点头,示意使徒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陆凝独自走向祭台高处的柴堆,却在眨眼间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抵住了祭司的咽喉。
这是在蜃海城中莫苏勒留给她的那把匕首,这段时间忙着研制解药一直忘了还他,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不过她现在已经打算挟持着祭司逃跑了,恐怕再没有机会将匕首还给他了。
“不想他死的话,都别过来!”她勒令周围的卫兵和使徒。
祭司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计,“你,你竟敢骗我!”
什么同生共死都是放屁,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从而放开她。
陆凝通红的双眼中闪着兴奋和疯狂,随着卫兵不断压进,她抵在祭司脖子上的匕首也越来越用力。
滚烫的血液从脖颈上流下,刺得祭司浑身发颤,他只听到耳边响起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我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是孤身一人,跟我做个伴吧,祭司大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冷峻的声音穿透混乱:“这是在做什么?”
台下众人闻声向两边分开,见到来者纷纷低头下跪。
莫苏勒还未卸去铠甲,浑身带着远行的风尘出现。
“王上!王上救我。”祭司如见救星般大喊。
莫苏勒的目光锁定在陆凝身上,眉心微蹙,很快判断清楚局面,沉声道:“陆凝,把匕首放下。”
然而陆凝不仅没有停下自己动作,而是依旧向身后的火堆退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惨笑,“我帮你除掉他,你会不会感激我?”
反正自己也要是做炮灰的。
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起,她本该无比坚强的内心,突然间悲观了起来。
莫苏勒注意到她的状况不太正常,就在她即将被火焰灼伤时,闪身上前将她拉回来,夺过手中的匕首。
“啊!”陆凝被扭着胳膊按在他怀中,吃痛地喊了一声。
眼见莫苏勒似乎有处置陆凝的意思,祭司来不及顾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立刻高呼,“王上,她已经亲口承认她是妖邪了。杀了她!杀了她!”
可事实并非他所愿,挟持祭司这样的大事是无论哪个部落都不敢轻易做的,但陆凝做了,不止如此,连这狼王对她的处置都仅此而已。
莫苏勒冷眼睨着他,似乎有看不见的火焰在他周身燃起。
“孤不在时,祭司真的是权势滔天啊。”
“王上,我这是为了部落着想啊,”祭司慌忙解释,“留着这个妖邪在一时,定会有滔天的灾祸。”
“她救了半数人,”莫苏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做了什么?”
“我,我祈求羊神保佑啊……”祭司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额头渗出冷汗。
“她为了救人,以身试药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我是祭司,我……”
莫苏勒步步紧逼,祭司也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气势。
此时的陆凝终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脑像是笼上了一层玻璃罩,什么也听不见,渐渐地,眼前也蒙上了黑雾。
莫苏勒眼疾手快地接住即将倒下的陆凝,看向她的神情复杂,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流露出几分心疼和愧疚。
他抱起陆凝转身离去,冷厉地丢下一句,“这里是呼莫尔部族,孤是这里的王,她的命是孤的,谁都别想动。”
祭司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他难以置信狼王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自己。
此刻他的脸色青白交加,愤怒地吼道,“狼王!我代表的是王城!你这是在违抗可汗!你是要造反吗?”
莫苏勒腾出一只手,突然拔刀,刀尖抵住祭司咽喉,“既然你这么执意王城,孤不介意送你去见穆斯可汗,你大可去跟他好好说说,孤是不是要造反。”
杀意丝毫不加掩饰,这一刻,祭司才真正明白,为何强者百出的敕拓会独独给这位狼王冠与“杀神”的称号了。
他在风中凌乱了许久,待到神智回归身体时,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胯间的一阵凉意和那骚臭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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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啊,昨天有一对夫妻看中了你,想要带你回去,他们说你也愿意,但我拒绝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宁仰着头,望向那张熟悉无比的笑脸,那是一张自己日日都要面对的脸,却比任何恐怖片都要可怕。
“你是个好姐姐,这里的孩子们在你的照顾下我很放心,我也早就把你当我的亲生孩子了,所以,在我送走他们之前,你一定要一直留在这里,照顾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好吗?”
陆宁想要拒绝,她已经照顾这些孩子很久了,她也想要一个美满的家庭,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转过身,身后是十多个比她矮上许多的孩子。
一双双恐慌,害怕却充满期待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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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耳边回荡着那些稚嫩天真的声音,“陆宁姐姐,院长说你会一直照顾我们,你一定不会离开我们的对吧。”
她望向孩子们身上各种青紫的伤痕,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
“你是哪里的孩子啊?怎么睡在这里?会生病的。”
那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一个躺在垃圾堆里的孩子,那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婆婆,拄着拐杖,分明自己都不方便。
陆宁没说话,她却被她带回了家,那天她吃了一碗面,一碗热烘烘的,摆着两个煎蛋的,最简单的清汤面条。
或许是从没吃过那样好吃的面,她像是着了魔,跪在地上恳求老婆婆。
“我可以帮忙照顾小孩子,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别赶走我好吗?”
老婆婆的眼里满是心疼,她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了抚那孩子的头,慈祥又温柔。
“你也还是个孩子啊,不能因为你年龄大就要照顾其他人,这不是你的任务和职责,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享受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充盈在耳际,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陆宁拼尽全力向前跑,却找不到一点光亮。
那些哀嚎声和质问掺杂在一起,一遍遍响着。
“陆宁姐姐,你为什么离开我们?我们过得很惨,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
眼前闪过一个七窍流血的女孩,紧接着又是一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男孩,他的声音在火海中扭曲。
“陆宁姐姐,救救我,别丢下我,是可儿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丢下我?”
“……”
陆宁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却撞上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她的声音如附骨之疽。
“……哈哈哈哈哈……”
“陆宁,这里是地狱,你逃跑了,可他们没有,他们会在地狱中永远记得你,不管你逃到哪里,都逃不过。”
******
「这是哪?这么奢华的房间,我又穿越了?」
陆凝睁开眼,双眼对上头顶绣着狼图腾的华美帐顶,又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感受到身下柔软的皮毛被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又搭了搭自己的脉搏,热症已经好了,只是疲劳过度造成的免疫系统紊乱。
「难道这是什么快穿系统?」
大脑空白了大约十几秒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是莫苏勒的寝帐,身为贴身侍从,免不了要帮他打扫日常起居的地方,所以对这里是很熟悉的。
手脚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她轻声下了床,绕过屏风,却看到了一副难以形容的画面。
一个体格健壮,肌肉优美的男人露着上半身,下身穿着松松垮垮的裤子露出人鱼线,他正赤着脚半躺在毯子上看书,一个奶娃娃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男人还专门腾出一只手拿着什么东西逗得奶娃娃咯咯笑。
正常情况下,这或许只是一副贤夫良父,相妻教女的美好画面,可此时陆凝却诧异得瞪大双眼,合不拢嘴。
「这个男人,好象是我的上司,这个娃,好像是我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