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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作者:方圆的森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八合目的御来光馆到本八合目的海拔相差不过300米,埴之冢羊他们却走了一个半小时。


    埴之冢羊抓着铁链,将自己拉上去,一脚踩在平台上。


    双脚踩在实地的感觉令她松了口气。


    抬起头突然直面狂风,头上的帽子被吹落,又被束帽绳阻拦高飞的梦想,最后牢牢待在主人的后颈处。


    她身上的体温却被无情的带走,四肢开始失去知觉,变得麻木。


    海拔3300米以上,空气的含氧量骤减,呼吸像隔着毛巾一样,每次吸气都无法把肺部填满。


    沉重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没事吧?”手冢国光有些担心地看向停下脚步埴之冢羊。


    埴之冢羊双手搭上伸过来的手臂,闭上眼睛,重新调整呼吸的频率。


    再度睁眼已经恢复正常。


    被吹落的帽子不知何时回到头顶,手心下的手臂至始至终一动不动。


    她笑了笑,紫罗兰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她道:“我没事哦。”


    手冢国光没有说话,动了动手臂,反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两人绕过山屋,一片暖色的天地强势地闯进眼帘。


    太阳就在眼前,刺眼的光线此时变得柔和,温暖,脚下的云海染上它的颜色。


    周围十分安静,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落幕典礼,辉煌且孤独。


    而它的对面,有一幕奇观上演,富士山的影子被投射在广阔的云海之上,随着太阳的落幕而不断变得高大。


    两人静静地看着太阳缓缓消失在云海,云海就像是它忠实的观众,为它的到来,热情地展现出绚丽的七彩色,为它的离开,落寂地染上深邃的深蓝色。


    疲惫的身体在这一刻得到放松,没有狂欢,更多的是平和和宁静。


    埴之冢羊吐出一口气,眼眉弯弯,她道:“真漂亮。”


    “嗯。”手冢国光语气极为笃定道。


    这时,手冢国晴抬手招呼一直站在那的两小孩,“小光,小羊该吃饭了。”


    他们的晚餐是普通的咖喱外加一份猪肉味增汤。


    埴之冢羊看着桌上的咖喱陷入了沉思,她今天的咖喱含量有点高啊,幸好她的午餐还有碗乌冬面。


    她刚刚看了,这一份咖喱的价格是山脚下的一倍,好在他们预约的山屋,晚餐和明天的早餐是包含在住宿费里的。


    味道很普通。


    手冢国晴说是所有物资都是靠人力或者机械运输上来的。


    位置越高的山屋就会越优先考虑易储存和运输,且不易变质的食材,像猪肉这种新鲜食材基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不过在富士山偏冷的环境下,一碗热腾腾的饭和汤本身就很有吸引力。


    埴之冢羊边想,边喝了口味增汤,有点咸,应该是想补充登山者流失的盐分,故意这么做的。


    吃完饭后,手冢国光拉着埴之冢羊要出去外面。


    手冢国晴正和也在这座山屋留宿的好友聊天,见状头也不回地叮嘱他们多穿件衣服。


    “富士山晚上很冷的。”他道。


    无论夏季多么炎热,富士山的夜晚永远是冬天。


    两人乖乖套上羽绒服。


    当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埴之冢羊下意识闭上眼。


    适应后才睁开眼。


    外面漆黑一片,他们正站在屋檐下,脑袋上是一盏十分明亮的大白灯,室内的光线投过玻璃照亮室外的一片空间。


    她问手冢国光,“你想给我看什么?”


    手冢国光直接将她拉出屋檐,走到平台上,抬头示意她看天。


    埴之冢羊照做,与日落时强势的暖色不同,是很纯净的暗色。


    天空以一种平静的姿态占据她所有的心神。


    那是远离城市,回归自然的黑暗。


    黑色不再是颜色,而是具有厚度的实体,一条银白色的光带横穿整片黑暗,星辰遍布在光带附近。


    耀眼,又深邃。


    星空是多么的壮阔,而她又是多么渺小,宛若尘埃一般。


    失重感袭来,她仿佛被吸进那片黑暗中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哪怕脖子发酸,也无法移开视线。


    她直视着它,而它也在直视她。


    “很漂亮,对吧?”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嗯。”这次是她来回答。


    两人的家长见人迟迟没回就找了出来,喊他们进屋睡觉。


    然后递给他们两杯热可可,喝完后赶他们上床睡觉,还道:“该休息了,明天要两点起来,不然就赶不上日出了。”


    两小孩乖乖喝完热可可,手冢国晴又叮嘱他们记得穿着衣服睡觉。


    怕埴之冢羊不明白,他又解释道:“山屋条件简陋,没有供暖,晚上很冷,不穿着衣服睡的话会生病的。”


    说完就放人去睡觉。


    山屋休息地方是木制通铺,分上下两层。


    手冢国光让埴之冢羊谁在靠墙一侧的位置,他则睡在她旁边,手冢国晴再睡在他旁边。


    埴之冢羊没有推迟,把背包放在头顶,就钻进睡袋里,也不忘把一头卷毛也塞进睡袋里。


    整个空间充斥着谈笑声,鼾声各种吵杂的声音。


    很吵,但她必须睡着,这也是为了给身体充电。


    就在埴之冢羊闭上眼时,一副耳塞递了过来。


    她抬头看向递过来的手,稚嫩的手心已经布满了茧,她没接,问:“你的呢?”


    手冢国光又拿出了一副,扬了扬,他来过这里,所以知道这里的条件,早上拿帽子时也备了她的份。


    埴之冢羊这才放心接过,从睡袋里探出手,带上耳塞,又把手缩了回去。


    手冢国光见她面向墙闭上眼,也带上耳塞钻进睡袋里。


    不一会儿手冢国光就睡着了。


    而埴之冢羊却有些睡不着。


    可能这就是认床吧,从来只在家和老宅过过夜的埴之冢羊默默叹了口气,她想小羊妹妹了,可是爬山要带上它又不现实。


    埴之冢羊强迫自己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像只毛毛虫一样滚了滚,直到她碰到了阻碍,然后她不敢动了。


    渐渐的瞌睡上涌,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了。


    山屋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缓缓走向刻有数字二的位置,外面还是一片黑暗。


    手冢国晴率先醒来,坐起身,看向另外一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俩小孩挤一块睡去了,埴之冢羊的头抵着手冢国光的肩膀。


    他推了推身旁的儿子,手冢国光迷迷糊糊间伸出手摸了摸头顶,摸到眼镜带上,“爸爸?”


    顺手摘掉耳塞。


    手冢国晴揉了揉儿子柔软的茶色头发,看着他迷迷瞪瞪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去问老板要早餐,你叫一下小羊,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好。”


    手冢国晴拿过登山包下扶梯。


    手冢国晴离开后手冢国光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看向旁边。


    嗯?


    看着睡在他手边的小羊,手冢国光张嘴喊了几声,没动静。


    恍然想起她也带了耳塞。


    只好伸手晃了晃,埴之冢羊勉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见是手冢国光,又要再睡过去。


    手冢国光连忙制止她,甚至动手摘掉她的耳塞。


    埴之冢羊没脾气地坐起身,困意依旧在脑海里盘旋。


    眼皮好重。


    身子一倾,倒在手冢国光的肩膀上。


    小声嘀咕:“困。”


    手冢国光:“……”


    镜片一闪,不再动作。


    静等了一会儿再度喊人。


    这回埴之冢羊是清醒过来了,直起身,拉过背包带就要下扶梯。


    手冢国光赶忙伸手拦住。


    在对上那双朦胧的眼睛,手冢国光抿了抿唇,伸手帮忙把她身上的睡袋扒了下来。


    另一边,手冢国晴过来看一下情况,定眼一看顿时乐了,他儿子正在帮人小姑娘扎头发。


    看小羊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都快睡着了。


    好笑归好笑,他还不忘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转手就发给自己的妻子。


    发完消息,发现两人已经在下扶梯了,便转身离开。


    手冢国光看着行动迟缓的埴之冢羊,也没有催促,在她下扶梯时扶了一把。


    等吃过早饭后,埴之冢羊才得以正式开机。


    她踏出门的第一步,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也愣了一瞬。


    哦,对哦,现在是凌晨两点,也难怪天还暗着。


    她从包里掏出头灯,戴到帽子上。


    头灯亮起,照亮前面的一小片路。


    周围也有些人,都是跟他们一样凌晨冲顶看日出。


    凌晨时分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狂风肆意的从身上呼啸而过。


    从本八合目到九合目海拔相差一百来米,是八合目到本八合目海拔的一半高度,难度却是骤增。


    稀薄的空气。


    火山砂石铺成的“之”字形陡坡,漫长且松软。


    频繁出现近乎垂直的岩壁。


    路上时不时出现走几步路就停下来休息的人。


    一路上异常安静,只听得到风声和喘气声。


    天上的星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由登山者头灯组成隐约的“光路”,一路延伸至山顶,指引着人们前行。


    休息时手冢国晴还有心情跟埴之冢羊分享说,等到登山旺季,这条光路会连成锁链。


    等埴之冢羊经过刻有九合目的石碑,跨过山顶的鸟居,一行人才赶在日出前抵达山顶。


    手冢国晴带着他们两个人往前走,走到一个一个稍微偏僻且空旷的地方。


    那里早有一个人等候。


    是那位中年大叔,他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呦,你们终于上来了。”


    “嗯,时候刚刚好。”手冢国晴也笑着对他说道。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寒冷的,像是黑夜不甘离开一般,气温降到最低点,风毫不留情地咆哮。


    但没有人退缩,所有登山者站在斜坡上,注视着同一个方向,静静地等待。


    在某一刻,天际线最先撕开一道细微的口,然后像是点燃火焰一般,一抹金色如火势在云海迅速扩张。


    太阳破云层而出,云海瞬间染成赤红色,像是在为太阳的到来而欢呼。


    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刺进瞳孔,直击深处的灵魂,引起一阵战栗。


    明明是每天都会见到太阳,但站的高度不一样,带来的感受也完全不一样。


    这种震撼感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这在一瞬间,身上的寒意被光芒彻底驱散。


    内心的震荡久久无法平静。


    日出过后,手冢国晴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对上埴之冢羊疑惑的目光,手冢国光解释:“这里只是九合目,富士山一共有十合目,接下来的路要好走很多,从这里大概走半小时就能到。”


    “那我们走吧。”埴之冢羊迫不及待道。


    越来越好奇前面还有什么风景了。


    踏上灰黑色的熔岩块上,巨大的火山口出现在眼前,深不见底,带着无际的荒芜感。


    埴之冢羊好奇扒在火山口边缘的护栏向下张望。


    手冢国光没有制止,只是拉着她的手臂。


    埴之冢羊也没有挣脱。


    最后埴之冢羊什么也没看到。


    好奇心满足后,两人追赶上前面的两个大人。


    一行人走在火山口边缘,视野变得更加宽阔。


    四周飘着洁白无暇的云,完全隔绝了其他的世界,他们像是在空中散步。


    最终他们踏上刻有“日本最高峰富士山剑锋”石碑的土地。


    日本最高点,海拔3776米。


    站在这里,视野失去了所有的阻碍,天空不在只是一片天,变得更加的立体,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们。


    云海在脚下翻滚,低处的山脉和远处海洋尽收眼底。


    她像是站在世界的中心。


    世界真的很大,完全看不到尽头。


    能来这里真的太好了,埴之冢羊由衷感慨道。


    离开剑锋,他们前往山顶的久须志神社。


    埴之冢羊跟着手冢国光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鞠躬,然后默默许下“世界和平”的愿望。


    后知后觉想起山脚下小伙伴说的事。


    山下是保佑平安,那这里应该就是感谢平安吧?


    于是又把感谢补了上去。


    参拜完,埴之冢羊去购买御守,在挑选御守时,她听到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


    “小姑娘。”


    埴之冢羊转过头,是昨天遇到的高反老人。


    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老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整体还算不错。


    她笑了笑,“您好。”


    “谢谢你啊,小姑娘,昨天你叫我的腹式呼吸帮我大忙,多亏了它我才成功爬上来。”老人笑呵呵道。


    埴之冢羊摇了摇头,“您言重了,您不计较我昨天的失礼就行。”


    老人摆摆手,“你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


    他又道:“现在像你这么稳重的小姑娘可不多了啊。”


    埴之冢羊:“没给您造成不快就好。”


    “小姑娘,你知道吗,我年轻时来过这里,但当时我没能爬上来,也是因为高反倒在八合目,当时是真的危险啊,还好及时回到地面才没性命危险,在那以后我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爬山了。”老人毫不讳忌地提及自己的过去。


    埴之冢羊疑惑了,“既然您有过不好的体验,为什么还来这里?”


    躲避痛苦是人类的本能。


    老人道:“因为山就在这里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埴之冢羊一愣,或许是脸上的不解太过明显,被老人看了去,他继续道:“昨天的日落和星空,包括今天的日出,小姑娘你都看到了吗?”


    埴之冢羊下意识点头。


    “很漂亮吧。”老人包含沧桑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能在我死前看到这些,我感觉已经死而无憾了。”


    埴之冢羊忍不住劝道:“爷爷,您说这话就不太吉利了。”


    老人无所谓道:“我已经是半个身子踏进棺材里的人,已经不在乎了,或许在你们眼里我已经老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养老院,不该到处跑,给人添麻烦。”


    不等埴之冢羊说话,老人又继续说:“但是那样多无聊啊,人生只有一次,我还想再多去看看还没见过的风景,这才不枉费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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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朝。”


    “如果我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安静等死,一辈子都错过这些风景,这不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吗?”


    “我只是身子老了,我的精神还没老呢!”


    埴之冢羊不自觉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人这时候一眼瞧见埴之冢羊手上挑选的御守,一把拿过,直接走到一旁的收银台付钱,然后又把御守塞回到埴之冢羊手里。


    埴之冢羊回过神,连忙掏出钱包道:“稍等一下,我把钱给您。”


    老人却不肯接,他道:“这是谢礼,谢谢你刚刚陪我这个老人家念叨,你别嫌我烦,好久没人听我说这么多话了,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谢谢你啊,小姑娘。”


    “不,您客气了。”


    埴之冢羊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手冢国光走了过来。


    他问:“怎么了?”


    埴之冢羊低头看向手心的御守,“刚刚碰到了昨天的那位老人。”


    手冢国光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埴之冢羊答:“看起来没事。”


    “那就好。”手冢国光又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然小羊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埴之冢羊只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手冢国光:“什么事?”


    埴之冢羊眨了眨眼,然后道:“秘密。”


    说完直接朝神社外走去。


    徒留在原地呆愣的手冢国光。


    至于埴之冢羊明白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认为“生命是脆弱的,亦是沉重的”,这个想法至今没变,只是现在需要往后面加个后缀,“但人是自由的。”


    离开神社后,他们又去了趟山顶的邮局。


    手冢国光写好明信片,转头一看,发现埴之冢羊身边堆着一小叠明信片。


    手冢国光:“…?”


    她都是要写给谁?


    对此,埴之冢羊的答案有爸爸妈妈,爷爷,舅舅,大伯,堂哥们…


    毕竟写了一个,就不能忽略另一个。


    很懂得一碗水端平的埴之冢羊决定干脆全写了。


    等将第一二圈的人都写完后,现在就剩第三圈的人了。


    埴之冢羊有些犹豫,这都两个多月了,大小姐还没消气啊。


    算了,还是写一份给大小姐吧,说不定大小姐看到后一怒之下就跑来找她了呢。


    想罢,埴之冢羊又去挑了两张明信片。


    写好后,埴之冢羊拿着那叠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然后交了一笔钱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行人下山后,手冢国晴没有立马带两人回家,而是带他们去了富士山附近的温泉旅馆。


    手冢国晴将两人推了进去,还振振有词道:“累了这么久就要好好放松一下。”


    行叭,她也有段时间没泡温泉了。


    埴之冢羊接过温泉劵,掀开写有“女汤”的布帘,进入更衣室。


    脱去身上沾满尘土的衣服,顺带将衣服塞进更衣室里的洗衣机,然后投币。


    “滴滴滴”洗衣机开始运作。


    埴之冢羊在淋浴区找了个空位,坐下洗澡。


    清洗干净后,用浴巾围住身体,进入浴池前也不忘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掏出来,塞进一旁的烘干机,再次投币。


    等烘干机运转后,才进入半露天浴池。


    头顶毛巾,热水没过肩头,暖意渗入,她靠在浴池边,长舒一口气。


    抬眼正好看到对面的富士山。


    袅袅白雾,也无法遮盖它的身影。


    意识也随着白雾越飘越远,久久没有回神。


    “滴滴滴滴”烘干机结束运作的提示声。


    埴之冢羊恍然回过神,有些晕乎乎地想烘干机运作是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她也泡了二十分钟。


    她好像泡得有点久了。


    连忙站起身,换好衣服,飘乎乎地走出更衣室,在大厅角落的沙发坐下休息。


    手冢国光出来时,正好看到背靠沙发椅,昂头吹风扇的埴之冢羊,走了过去。


    见她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样子,刚一靠近,她就掀起眼帘,瞧了他一眼,见是他又重新半眯着眼。


    手冢国光这时才注意到她那头卷毛杂乱无章地披在身后,愣是比平时膨胀了一倍。


    羊炸毛了。


    手冢国光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想笑,但是及时憋住了。


    他拳头抵着唇边,轻咳了一声。


    “你的头发怎么了?”


    埴之冢羊不理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刚偷偷笑她了。


    手冢国光见她不说话,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小羊很有礼貌的,有问必答,不答要么是没听到,要么就是生气了。


    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饮料贩卖机,买了瓶Qoo当赔礼,才得到埴之冢羊的一个眼神。


    她解释道:“卷毛平时护理是有程序的。”


    手冢国光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埴之冢羊脸上带着点郁闷,“因为我偷懒了,再加上这里没有专用的护发素和精油,它就变成这样了。”


    更郁闷的是,它们还打结了,是和这里的洗发水相克了吗?


    唉~


    手冢国光:“那怎么办?”


    埴之冢羊随口胡说,“把它们剪了。”


    而手冢国光当真了。


    他有些怜惜地看着那头卷毛,他忍不住道:“我帮你解开吧。”


    埴之冢羊对他投以质疑的目光,你行吗?


    手冢国光回以坚定的眼神,不试试怎么知道?


    行叭,埴之冢羊妥协了,分了一半的头发给他,另一半自己解。


    不得不说手冢国光的手还挺巧的,慢条斯理地接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结,甚至看不过眼埴之冢羊略微粗暴的拆发行为,也把那一半头发接管过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结就都解开了。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根紫色的头绳。


    他伸手接过,边扎头发边问道:“经常看你用这根头绳。”


    “因为喜欢才经常用。”


    “这样啊。”手冢国光嘴角微微上扬。


    他道:“好了。”


    埴之冢羊满意地摸了摸卷毛,起身去买了两盒冰淇淋回来,一盒分给手冢国光。


    她边吃边问对面的手冢国光,“叔叔呢?”


    手冢国光撕开盒子上的包装,道:“爸爸还在蒸桑拿。”


    “你没有一起吗?”


    “我蒸过了,但是爸爸莫名其妙的和另外一位叔叔开始比赛谁坚持的时间更长,我就先出来了。”


    “……”幼稚的大人。


    手冢国光对此表示认同。


    最后两人闲得都开始玩扑克牌了,手冢国晴才姗姗来迟。


    手冢国晴看到桌上的扑克牌还愣了一下,傻傻地问:“哪来的扑克?”


    埴之冢羊答道:“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给我们的。”


    说是给他们打发时间用的。


    一旁的手冢国光也跟着点头。


    见手冢国晴回来了,两人把桌上搭起来的扑克牌塔推倒,挨张收起来,然后交还给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三人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手冢国晴觉得后座异常安静,通过后视镜一看,两小孩已经头靠着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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