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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借书

作者:霁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或许,女生们都偏爱湛应星这一款?耿雁在心底暗自思忖。


    如果此刻元缺在场,能窥见耿雁的真实反应,恐怕真要抱头痛哭了。


    因为耿雁此刻的心态,与原作里面的一点都不一样!


    书中的耿雁同样是暗恋大军的一员,只是她的喜欢含蓄而特别,最终这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特质,成功俘获了湛应星的心。而谢熠辉,不过是那个死缠烂打的青梅竹马,整个故事线都围绕着这三人复杂的爱情纠葛展开。


    可眼下,剧情的走向早已偏离轨道。


    本该暗藏情愫的女主耿雁,如今对原书的男主湛应星,完全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倒也怨不得她。原著里,湛应星处处维护耿雁,她每次遇险时,他都如同神兵天降英雄救美。


    而到了现实中,他人是到场了,行动却处处与耿雁对着干。


    作为普通同学或异性朋友,耿雁对湛应星的印象不算差;但若上升到男女之情,她是半点火花也无。


    和没什么感触的耿雁形成反比的李瑶,此刻正因能跟湛应星搭上几句话而雀跃不已。


    “人都走没影儿了,快把嘴角收收。”图书馆自习区人来人往,稍显异样便格外扎眼,耿雁不得不低声提醒暗自发笑的李瑶,“别傻笑了。”


    “哦。”李瑶赶紧正了正神色,强压下笑意,脸上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可她心里的小人儿还在兴奋地蹦跳刚才不仅和湛应星说上话了,他还对她笑了!


    虽说湛应星那抹标志性的微笑日日可见并不稀奇,但那一刻的光彩可是独属于她的。


    “……”


    耿雁提笔写着练习册,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提醒:“欸,他还没走远呢。”


    李瑶抬眼望去,果然在远处借阅机旁瞥见了湛应星挺拔的背影。而他前面,正站着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女生,似乎在鼓捣借书。


    谢熠辉攥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气象学相关书籍,在自助借阅机前摸索了半天,屏幕纹丝不动,书页毫无感应。


    这台设备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从未操作过的她此刻被卡在原地,尴尬得脚趾抠地。


    折腾了好一会儿无果,她自觉有些窘迫,侧身让出位置,想先观察一下后来者如何操作。


    刚往旁边挪了一步,头顶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点调侃的声音。


    “喂。”


    谢熠辉:“?”


    她倏地回头,撞进一片逆光里。


    光影勾勒出那人清晰的轮廓。湛应星不知何时走近了,手里随意捏着本不知打哪儿拿来的书,微低着头看她,眼底含着丝不易察觉的、惯常的笑意。


    “不会借?”他似乎早就在后方目睹了她手足无措的窘境,却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此刻才悠悠开口,“要我教你吗?”


    那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戏谑,偏偏被谢熠辉捕捉个正着。


    她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为了不占用后面排队同学的时间,谢熠辉其实是想让他帮忙一下的,那句“帮我借下”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猛地想起自己此前的决心。


    她明明打定主意要把湛应星清理出自己的生活边界,可他总是不自觉、不合时宜地出现


    只不过是借个书而已,应该也算不上越界。谢熠辉想要的,是让这段关系回归纯粹的友谊轨道,而非彻底绝交。


    上次在家门口的拒绝,是她还没完全理清思路后的冲动反应;其后持续的冷战,多少有些拉不下脸面的意味。


    她放不下那份倔强去主动求和,而湛应星大概误以为她在生气才不理人。


    心中权衡片刻,谢熠辉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挺直了背,仿佛此前种种龃龉从未发生,以平常心说道:“那麻烦你,帮我借一下。”


    这回答显然出乎湛应星的意料。


    寒假她冷漠决绝画面还历历在目,此刻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不敢多问半个字,生怕问多了她又要跑开,于是湛应星顺从地用自己的学生卡为她刷开了书本。


    ……原来得刷卡?


    谢熠辉扶额,刚才她对着感应区来回划拉屏幕刷了老半天不见动静,还以为是机器罢工了,闹半天是没刷学生卡。


    她腹诽着这破机器的用户体验差到离谱,居然连个醒目的刷卡提示都没有,像她这种很少来借阅书籍的人就会卡在这耽误后面人的时间。


    书成功拿到手,谢熠辉要回去准备课件,她做出了一个以往绝不会有的动作,像对待熟悉的朋友一样,拍了拍湛应星的肩膀。


    “谢谢。”


    湛应星瞬间愣怔在原地,肩膀处那一下轻拍带来的冲击力远超言语带来的。过去的谢熠辉,再嘴炮也只是停留在言语层面,肢体触碰一向界限分明。


    可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猜不透谢熠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好歹是她一个月以来态度最接近正常值的一次。湛应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客气。”


    这一来一回客套的对话,竟是这一个多月来难得的平和时刻。


    谢熠辉抱着那本费尽波折借来的书,心绪平静中带了点复杂。一会儿是先前瞥见他时心头那瞬间异动,一会儿又被过往记忆的桩桩件件搅得不得安宁。


    爱与怨交织啃噬着她,让她几乎无法找到那纯粹的、自然的相处的方法,只能强作镇定。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悄然凝结。谢熠辉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抱着书杵在湛应星身边看他操作机器,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嗯。”


    也许是她的不安过于显而易见,湛应星也不想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见她急于抽身,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等这本书用完我再回来找你还书。”谢熠辉跑开了,边跑开边补充道。


    还好是有还书的步骤,她到时候还不是得过来找他,湛应星想。


    总归还是要再见面的。


    谢熠辉拿着自己千辛万苦借来的书,一路寻找回去的路。


    图书馆借阅室虽然很大,但是各种指路标识还算清晰,谢熠辉顺利地回到了和穆念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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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坐的地方。


    穆念慈正在低头写着自己的练习,每当进入学习状态,她就会变得特别认真。看到谢熠辉回来的动静,她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咬着笔尖继续思考自己的题目。


    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谢熠辉把书摊开在桌面上,翻找目录查询自己想看的那部份资料。


    这本天气有关的书是关于她的某个期末作业的,老师布置了一个关于天气与地理的课题让大家准备资料,谢熠辉在家里没找到相关的,这才打算来图书馆看看。


    好在并不是没有收获,这一趟来得蛮对的,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谢熠辉拿出书包里准备好的书签,在书签上做好页数标记,夹在摊开的那页,然后把书合上放回书包里。


    自习时间已经快到了,图书馆的其他人都开始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室上课。


    和来时一样,穆念慈和谢熠辉结伴回去。因为不在同一栋教学楼,她们两个到岔路口便分别。


    告别了穆念慈,谢熠辉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去。


    拉开了教室门,教室里有不少学生咪着惺忪的双眼,在进行睡后清醒活动。


    这一节自习时间,说是自习,但其实也可算作午休时间,总归是自由活动。不困的人可以继续温习知识,想睡觉的人回宿舍睡觉或者趴在桌子上小歇。


    谢熠辉把书包放好在抽屉里,拿出下节课上课的课本准备上课。


    形势倒转,这边在认真投入学习,湛应星那边却在神游天外。


    ·


    时间拨回到更早之前,在图书馆偶遇之前。


    圣迪亚斯学院的校草之一,被奉为“阳光王子”的湛应星,正经历着人生第一个棘手的社交滑铁卢。


    凭借天生的俊朗外貌和无往不利的开朗笑容,他向来是人群焦点,结交好友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大家自然都喜爱他。


    可偏偏是这位社交宠儿,此刻却面对着一个盘踞已久的难题。


    或者更准确地说,这并非新生的烦恼,其根源早在十年前就已悄然埋下。


    在他繁花簇拥的人生旅程中,一直存在着两位迥然不同的同龄人,像是特意嵌入的奇异拼图。


    一位是被父母极致娇宠的公主,他曾试图用那套屡试不爽的社交法则去靠近,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另一位则是家族与他息息相关的富家公子,两人身份相当,反倒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这两人,日后成了他唯二能交付真心的知己。


    尽管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网颇为奇特,谢熠辉和容颂彼此似乎也不太对盘,但凭着他在其中穿针引线,一种微妙的、独特的平衡竟也维持了下来。


    从寒假伊始,谢熠辉就变得异常古怪。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整个人好像打算和湛应星分道扬镳。


    无论湛应星如何绞尽脑汁地回溯过往,也捕捉不到半点可能的导火索。他甚至鼓起勇气直接登门求证,结果非但没有解答疑惑,反而让谢熠辉的反应更加激烈和抵触。


    生怕再往前一步,就要从通讯录列表彻底消失,湛应星连试探的勇气都扼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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