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让司机送你回家。”
元缺打了个电话，交代家里的司机一会过来接。她其实本意是想先送耿雁回家，图书馆就不用回了，毕竟那人还里面。
“嗯……”耿雁很犹豫，虽然她不想看见陈明轩，但是也不认识眼前这个热心的女孩子。
似乎是有点眼熟，但是耿雁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保守起见，耿雁还是留着几分警惕心，拒绝了元缺的提议：“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等会可以自己回去。”
虽然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很面善，但万一是黑车呢？耿雁面对这没有由来的热心，心中警惕更甚。
元缺：“……”
元缺：“好吧。”不要拿那种看人贩子的眼神看我啊喂！
她现在很头痛，不知道要怎么向耿雁证明她真的只是一个热心肠偶然路过的普通同学。
耿雁现在在原地很踌躇，她一方面不敢直接回图书馆拿书，另一方面也很害怕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女孩子。
元缺看出了她的为难，安静了一会，默默走开了。
看来直接帮耿雁解决问题这个方法目前不太可行，还是得正面对上陈明轩。
元缺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图书馆一楼入口，没有走vip通道，而是直接去了公众开放的区域。
依照原著的尿性，耿雁肯定会再次对上陈明轩的，她只要在旁边等着就行。
走进去的路上，元缺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飞速思考后续对策。面对这种未来会进化为跟踪狂的恶心东西，最彻底的办法自然是把他交给警察。
但现在问题是，那些恶行尚在未来才会发生，她们手头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能证明陈明轩此时就是个变态跟踪狂。
……还是选择私了吧。
既然已经出手帮忙，那就帮到底。
踏入二楼大平台，午饭后重返图书馆的人流密集。元缺飞快扫视四周，并未发现陈明轩的踪影。
但是她知道耿雁大概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耿雁的书包。
为了确定没有认错，元缺还走过去核对一下。空位上的主人还没回来，但是摊开的辅导书上确确实实写了耿雁的名字。
元缺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收拾起来，塞进了耿雁的书包里，不敢有丝毫耽搁，带上书包急步冲出了图书馆。
安保人员疑惑地看着这个女孩抱着书疾步离开，猜不透她在搞什么名堂。
元缺抱着厚厚的书本一路疾行，心跳如擂鼓，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好像是有谁在注视着自己。
不应该呀，陈明轩根本不认识她。
走了没几步，元缺一眼看到了坐在路边便利店椅子上的耿雁，推开门把书本拿给她。
“好了，你先回家吧。”元缺完成了首要任务，打算等等谋划后续行动，思考如何在事情恶化前把这个男人绳之以法。
可对面的耿雁并未如释重负。她本来看元缺的眼神带着迷茫，过一会却变成了惊恐，越过了元缺死死盯着后面。
元缺心下一沉，缓缓转过头，发现陈明轩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门缝透进的光线勾勒出他逆光的轮廓，整个人陷落在阴影里。他微微一笑，露出看似友善的笑容：“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都没看元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耿雁，随手关上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径直向她们坐的地方走来。
元缺递书包的手微微颤抖，额角渗出了几滴不易察觉的冷汗。
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怪不得她刚才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错觉，现在想来应该是陈明轩这个家伙提前蹲点在耿雁的书包附近，看见她过来收拾便一路跟了过来。
大意了，她好心办了坏事。
“我可以坐你对面吗？”陈明轩礼貌地询问，笑容依旧无害。
与他打过多年交道的耿雁深谙此人秉性，一股熟悉的、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她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元缺如临大敌，侧身挡在了耿雁前面，阻挡了陈明轩看过来的视线。
对面的男人仿佛浑然不觉两人的抗拒与排斥，神态自若地坐了下来，还点了东西吃。
耿雁的出路被堵住，元缺也别无选择，只得跟着落座，三人坐成一排。
元缺将书包和书本放在腿上，叠成厚厚一摞。她攥紧手，脑中疯狂运转，思索要怎么破局。
眼下陈明轩尚未露出明显马脚，她手上也缺乏指控他骚扰的证据，看来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三人陷入沉默，元缺率先打破僵局：“我和耿雁都已经吃过午饭了。你要是想吃午饭，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吃过午饭是真，想立刻离开也是真，中间的客套全是敷衍。谁管他吃不吃，最好就留在这里吃。元缺话语间刻意将自己与耿雁捆绑，也是在警告对方，耿雁并非独身一人。
听出了元缺的暗示，陈明轩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其实也不太饿。”他紧接着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想去外面逛一下，可以带上我吗？”
“不可以。”元缺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没关系，我只是太久没见到耿雁了。”陈明轩像是听不懂人话，丝毫没有半分不受欢迎的自觉。
元缺与耿雁交换了几个眼神，彼此眼中都盛满了无奈。好家伙，果真跟书里描述的一样，死皮赖脸到了极致！
虽然还是对元缺的来历充满了疑惑，但耿雁现在完全相信元缺真的是好人。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面前这个男人给她造成的巨大心理阴影清晰可见。
这个叫陈明轩的家伙，自小学认识耿雁起便纠缠不休。小学时她懵懂未觉，还傻乎乎地跟他玩耍。到了初中，他变本加厉，甚至在同学间宣称他们是男女朋友。
耿雁对他根本毫无此意，他却像个听不懂人话的复读机，始终以男朋友自居，限制她与其他男生的交往，甚至寸步不离地跟踪她。
她忍无可忍，向他摊牌说明绝无可能喜欢他。谁知他表面毫不在意，后续行为反而愈发恶劣，已达性骚扰的边缘。
然而当她向身边的人倾诉时，却无人相信。
因为陈明轩擅长伪装成温和无害的面孔。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披着人畜无害的皮囊，轻易就能以好外貌迷惑他人。自从认识了他，耿雁对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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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斯文安静的男生都产生了本能的排斥。
想到了很多恶心的事，耿雁的怒火渐渐冒上心头。
她起身，拿过元缺替她取回的书包，拉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向外走去。她走得极快，元缺担忧地追上去，一把搂住了耿雁的胳膊。
不管怎么说，元缺不会在此时让耿雁落单。
尽管身边这位热心的同学还算陌生，但此刻的耿雁对她满怀感激。那温暖臂弯传来的体温，支撑着她几近崩溃的神经。
耿雁也紧紧回搂住元缺，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如同亲密无间的闺蜜。
陈明轩并未试图加入她们的同行，只是保持距离，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的步伐看似不大，却奇异地始终能跟上她们的节奏。
漫无目的地走着，元缺意识到这不是办法。
两人都毫无逛街的兴致，而把耿雁直接送回家也不行，万一陈明轩选择在她家楼下蹲守呢？
“要不，我还是叫我家的司机过来接我们吧，你和我一起回家。”元缺估量了一下与后方跟踪者的距离，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贴在耿雁耳边重新提议。
两个女孩子还是太危险了。
耿雁重重地点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元缺又打了个电话，突然得知车子在路上抛锚，过来这边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挂断电话的元缺：“……”
好无语，怎么感觉像是系统在搞的鬼，强迫她必须要往原作路线走。
既然这样……
元缺给容颂发了个消息，叫他过来接她。反正如果不能自己解决，那原作里这件事本来也是湛应星和容颂搞定的，把他们两个摇过来不就行了。
如元缺所料，消息和定位顺利地发了出去。
挽着她手臂的耿雁察觉到异样，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元缺把手机熄屏，信息刚发出，容颂还没回她，“家里的车抛锚了，我叫了个认识的男生过来。”
耿雁至今不知身旁这位好心同学姓甚名谁，也不清楚她所说的男生是谁，焦虑地抠了抠手心：“麻烦你们了。”
叫个男生过来，道理上似乎可行，但陈明轩可不是会被同龄男生吓退的类型。
“放心。”收到了容颂的回复，元缺现在放下心来，还顺便安慰了一下耿雁，“是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她也认识的人？
耿雁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和这个女孩子的交集点究竟是哪个她也认识的人。因为耿雁转学到这边也才一个学期，她还没交上几个朋友。
她偷瞄元缺，压低声音提醒她：“感觉后面那个男的应该不怕同龄男生的……”所以叫来的人不一定有用。
元缺却叫她放心，似乎没听进耿雁的忧虑。耿雁暗自叹了口气，只祈祷元缺叫来的人能火速抵达，她真的双腿发软，快要走不动了。
笔直的步行街尽头是一处大拐角，拐过去便是另一条康昌大道。两个人装作要逛街的样子，拐过后继续前行。
后方的陈明轩依旧一语不发，悄无声息地跟随。就在元缺以为他可能已经放弃、正想偷偷回头确认时，一转头便撞上陈明轩那正对着她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