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望着眼前重重高墙,深不见底的皇宫,思绪万千……这深宫禁苑,这煌煌帝都,乃至这整个大熵王朝,她到底该如何杀出一条活路?
“姜姑娘?”一个带着迟疑的温和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姜晚栀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抬头望去。
月光下,大皇子宗政昭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回廊的阴影处。
“昭……昭王殿下?”姜晚栀的声音带着慌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何会在这里?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双腿却坐麻了,软的不听使唤。
宗政昭然快步上前,虚扶了一把,温声道:“姜姑娘不必多礼。本王见你离席许久未归,神色又似有不适,有些不放心,便出来寻寻。”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肩上的黑金披风,“看来姜姑娘是和九弟约在此见面,是本王打扰了。”
“不是……昭王殿下……你误会了。”姜晚栀此刻这副如同被猛兽蹂躏过的小兽般惊惧模样。
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在宗政昭然温润的眼底闪过。
他脸上透着温和关切的模样,从袖中取出一个素白暖手炉,递了过去:“姜姑娘,寒夜风大,别冻着。”
姜晚栀看着暖手炉,接了过来,低声道:“谢殿下。”
暖手炉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仿佛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与宗政珩煜身上那种冷冽霸道的气息截然不同,让她感到些许暖意。
姜晚栀心里松了口气,男主就是男主!果然是温柔又体贴人!
“姜姑娘似乎……很怕九弟?”宗政昭然有所耳闻,除夕赐婚圣旨刚送到丞相府,晚上她便逃出府。
姜晚栀浑身一僵,捏着暖手炉的手指骤然收紧!
姜晚栀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惊愕,慌忙低下头,“珩王殿下身份尊贵,臣女只是敬畏之心。”
“敬畏之心?”宗政昭然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本王倒是感觉,姜姑娘的眼神里透着委屈。”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温和的语调注视着她,“姜姑娘既然不愿多说,本王也不便多问。只是……”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这一举动对姜晚栀来说,是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安抚:“若姜姑娘真觉得委屈,不妨记着,这世上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暖手炉,“本王,或许能成为姜姑娘愿意倾诉的那个人。”
说完,他不等姜晚栀反应,便直起身,恢复了疏离有礼的姿态:“御花园风大,姜姑娘还是早些回席吧,莫让姜大人担忧。本王先行一步。”
他微微颔首,月白的身影也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回廊的阴影之中。
姜晚栀捏着那方带着香气的暖手炉,僵立在原地,大皇子的话,像裹着蜜糖的毒药。
“小姐!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可让奴婢好找!”春桃焦急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死寂。
姜晚栀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回道:“没事……迷路了。回去吧。”
她跟在春桃身后,脚步虚浮地往回走。灯火辉煌的麟德殿近在眼前。
殿内的喧嚣如同隔世的浪潮涌来,带着不真实的虚幻感。她在殿外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混乱。
“春桃,”姜晚栀突然叫住了她,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说,“帮我把这披风解下来。”
春桃一愣,看着那件明显属于珩王,透着威严与冷硬的黑金披风,犹豫道:“小姐?夜风寒凉,您……”
“解下来!”姜晚栀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她不能穿着这件如同标记般的披风进去!
那只会向所有人昭示她方才与谁在一起,又经历了什么。
宗政珩煜的“所有物”标签,让她感到窒息。“还有……这个,”她将袖中那个带着栀子花香的暖手炉飞快地塞给春桃,“收好,别让人看见。”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惨白如纸却异常坚决的脸,不敢再多问,连忙手脚麻利地解开披风的系带,卷起来叠好,又将小巧的暖手炉深深藏入袖中。
卸去了这两件“烫手山芋”,姜晚栀才感觉稍稍喘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襟,努力挺直腰背,试图在脸上拼凑出一点平静的假象,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踏入那片令人窒息的繁华之中。
然而,一踏入殿内,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瞬间锁定了她。
一道来自斜前方。宗政珩煜依旧端坐于席,姿态慵懒,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视线却穿透了殿内的光影和人潮,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另一道目光则来自更前方。宗政昭然正含笑与皇后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在姜晚栀踏入殿门的刹那,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空荡荡的肩头和略显单薄的身影。
随即,那温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了然,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两道目光,一道冰冷如渊,一道温和如刃,将姜晚栀夹在中间,让她坐立难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宴席终于在一片恭送陛下的呼声中落下帷幕。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退。
姜晚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随父亲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姜丞相,请留步。”
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殿内残留的嘈杂。
晏成不知何时已立于姜丞相身侧,躬身行礼,姿态恭谨,语气却不容置疑:“殿下有几句话,想与姜姑娘交代。殿下会亲自送姜小姐回府。请姜丞相放心先行一步。”
亲自送她回府?!
姜丞相脸色微变,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脸色煞白的女儿,又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宗政珩煜。
陛下的赐婚圣旨,言犹在耳,此刻珩王要亲自送人,他如何敢阻拦?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对姜晚栀沉声道:“晚栀,好生听殿下吩咐,莫要失礼。”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是,父亲。”姜晚栀心里八百个不情愿,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这个大恶魔!果然是一口气都不让她缓!
看着父亲的身影随着人流消失在殿门口,姜晚栀只觉得最后一丝依靠也被抽走,只剩下无边的恐慌不安。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宗政珩煜缓步向她走来。
“走吧。”他言简意赅,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向殿外走去。晏成无声地跟上。
姜晚栀如同提线木偶,只能麻木地跟在他们身后。
珩王府的马车早已停在宫门外,通体玄黑,低调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如同它的主人。
晏成掀开车帘,宗政珩煜率先登车。姜晚栀看着那幽深如同兽口的车厢,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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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请上。”晏成平静地催促。
姜晚栀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弯腰钻了进去。
车厢内空间宽敞,铺着厚厚的绒毯,燃着暖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宗政珩煜的冷冽沉水香。
他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仿佛当她不存在。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宫道的青石板,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暖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姜晚栀自己极力压抑却依旧紊乱的心跳声。
她缩在离宗政珩煜最远的角落,身体紧绷,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空气。
街道上的喧嚣透过厚重的车帘隐隐传来,更衬得车厢内落针可闻的压抑。
突然!
马车猛地一震!
不知是碾过了坑洼,还是拉车的马匹受了什么惊扰,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起来!
“啊!”猝不及防之下,姜晚栀惊呼一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离了座位,直直地朝前方扑去!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撞上车壁的剧痛。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快如闪电般地伸了过来,精准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猛地一带,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跌入了一个坚硬而微凉的怀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姜晚栀惊魂未定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玄色,绣着暗金云纹的衣料。鼻尖充斥着浓郁的、冷冽的沉水香气,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
她整个人几乎是侧坐在了宗政珩煜的腿上,被他那只手臂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脸颊甚至贴上了他微凉的颈侧肌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平稳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体温,以及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上传来的,不容撼动的力量。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带着强烈的男性气息和绝对的掌控感,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殿……殿下恕罪……”她声音带着惊惶,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退开,身体却因为惊吓和这过分的贴近而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宗政珩煜垂眸看着她。
怀中的人儿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身体僵硬而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簌簌抖动。
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惶失措,那双羞窘而睁得大大的眼睛,倒映着车内昏黄的光晕,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的纯净。
车厢内暖炉的热气氤氲,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与他冷冽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暧昧氛围。
方才颠簸的余韵似乎还在车身微微摇晃,更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旖旎与混乱。
宗政珩煜的手臂并未松开,反而在她无力的挣扎下收得更紧了些,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怀中。
他的目光沉沉地锁着她,那双深邃的寒眸里,冰封的湖面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出言斥责。
马车很快恢复了平稳,车夫在外面惶恐地告罪。
然而车厢内的时间,却仿佛被这意外的颠簸和拥抱,凝固了。
姜晚栀清晰地感受到他收紧的手臂,和他落在自己脸上那深沉莫测,带着灼人温度的目光。
她趁车夫说话的功夫,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狼狈不堪地跌坐回自己原来的角落,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