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维亚东陆的大部分地区也下雪了，靠近北方的唐国地面上是厚厚的一片白雪。
雪飘落在梅花枝头，压得树枝离窗户更近了一些，唐义走到窗前，轻轻折下一枝红色的梅花，就就回到床榻上坐着了。
“老师，您不治我了吗？”唐义把梅花插入花瓶里，任凭上面的积雪融化。
瓦伦蒂诺把窗户关上，坐到他旁边，“嗯，不治了。”
唐义的面容没有情绪起伏，他靠在垫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师，羽稚在北方国家过得开心吗？她有没有想过我。”
“她开心得不想回家了，当然也没有想过你。”瓦伦蒂诺喝了一口热茶，语气重了一些，“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她当质子？你不应该好好考虑你自己怎么样才能过得更开心吗？”
唐义长叹一口气，淡淡地说：“她说过，如果陈国把唐国吞并了，她就能与我成为好朋友，每天都能见面……我想她不会介意反过来的。”
“你不是病傻了？”瓦伦蒂诺觉得他很不可思议，打量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是认真的。
瓦伦蒂诺放缓了语气，“居然是她先惹你的……不过我还是不会同意你要她当质子，你怎么样都好，但是不能虐待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太苛刻了……很难保存。”
“嗯。”唐义苦笑一声，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艰难地支持自己坐起，“老师……人类好孤独，我下辈子好想变成别的东西。”
瓦伦蒂诺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睡着，抚摸他冰冷的发丝，“我陪着你，你走之前我都不会离开唐国。”
唐义闭上眼睛，温热的眼泪流过他冰冷的脸颊。他心里已经满足了，他知道瓦伦蒂诺不会骗他。
雪停了，瓦伦蒂诺在窗边看信，见唐义过来，他立刻把信收起来。
“陈羽稚寄给我的，没有与你有关的内容。”
唐义有些失落，靠在窗棂上，用手指弹了一下梅花枝，树枝上的雪溅他们两个一身。
瓦伦蒂诺“啧”了一声，立刻拍掉身上的雪。
“我不是故意的！”唐义后知后觉道歉，也帮着他拍掉他身上的雪。
瓦伦蒂诺任由唐义拉着自己的衣服，说：“我没事，你把你头发上的雪弄掉吧，你要是感冒，很快就会死。”
“哦，好的。”
唐义呆呆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不冷，他甚至感觉不到雪触碰到他的皮肤了。
“你后悔了吗？你对羽稚说那种话，她会讨厌你。”
唐义摇头，“不后悔，我只恨我不能活久一些，没办法把她锁在身边。”他突然定睛看向瓦伦蒂诺，“羽稚的病怎么样了？”
“跟你差不多。”瓦伦蒂诺扶了扶眼镜，看向窗外，“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嗯。”唐义也望着窗外发呆，见太阳光透过云层，慢慢露出一点。
羽稚收到瓦伦蒂诺的回信时，亚诺尤什里已经离开家了，他这次不会离开太久。
正好，羽稚可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羽稚敲了敲伊万的房间门，里面没有回应。这些天，伊万经常在白天睡觉，羽稚没有继续打扰他，而是选择回房间看书。
“诺德克的律法……好随意，而且经常更新。”羽稚自言自语，她觉得一定是诺卡夫太闲了，得给诺卡夫多搞点事情出来才行了。
羽稚穿上厚厚的衣服，来到佣人居住的阁楼。房间里面坐着几个东方女人，羽稚把一封信递给她们，“寄给我家里人。”
女人接过，“好的，公主殿下。”
羽稚把门关上，没有坐着，“诺卡夫最近怎么样了，在王宫里很闲吗？”
“诺卡夫陛下不在王宫，他去北方某个小镇度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羽稚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她转身离开。
回到正厅内，伊万已经起来了，他对羽稚打了一声招呼，就往餐厅的方向走。
“已经到午餐时间了，你最近都好晚起床呀。”羽稚问他，“你是在研究新的魔法吗？”
“算是，也不算是……我会注意休息的，不用担心。”
他们来到餐厅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对了。”伊万看向羽稚，“尤什里今天晚上会去参加丹尼尔子爵组织的舞会，他有跟你说过吗？”
“什么？他没跟我说过。”羽稚突然放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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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叉，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其实……舞会不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参加的，对吗？”
伊万点点头，“是，但是丹尼尔子爵的舞会，只允许自带舞伴，也就是说，必须两个人一起参加。这是子爵的恶趣味，他很喜欢看情侣吵架。”
“你怎么知道尤什里会参加舞会？万一他没兴趣呢？”
“也对。”伊万从口袋拿出一封信，递给羽稚，“我已经回信给子爵了，说尤什里不在家，子爵大概率会再寄一封信给尤什里。”
羽稚接过信件拆开，是一封十分别致的邀请函。从里面的语气可以看出，丹尼尔子爵与亚诺尤什里关系不错，至少不是停留在表面的客套。
羽稚收起邀请函，看向对面的伊万，伊万也在看她。
“我的魔法有很大的进步。”伊万说。
羽稚点头，“吃完午餐我们就要开始准备了。尤什里不会突然回来吧？”
“不管他。”伊万淡淡回应，“谁让他总是行踪不定。”
羽稚觉得这个理由可以很好的安慰自己的良心，就继续吃午餐了。
吃过午餐，伊万换好礼服来到羽稚房间里，羽稚在梳妆台前坐着，安娜为她整理头发。
今天羽稚打扮得与之前的风格有很大差别，她穿着华丽的粉色洋装，很显眼。
伊万愣了一会，才适应她卷发的样子，继续对她说刚刚想说的话，“羽稚，我跟你说一件很搞笑的事情，米哈伊尔跟前女友分手，就是因为他的前女友发现——再多的权贵都比不上真爱。”
羽稚等安娜整理好最后一撮头发，才捂着嘴笑，“为什么？因为米哈伊尔看不出女生的情绪变化吗？”
“他是王太子，谁敢对他生气。”伊万在沙发上坐着，说，“不过我觉得，今天晚上他也会参加舞会，毕竟……”他故作神秘停顿了一会，“他会很想看到你和尤什里吵架的。”
“我为什么要跟尤什里吵架？”羽稚拿起旁边的扇子，优雅转过身，“联姻的好处就是和谐，吵架……那是留给下位者的权利。”
“走吧，我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羽稚愉快地勾起嘴角，粉色的衣裙显得她棕红色的眼睛饱和度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