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科城。
亚诺尤什里刚刚进入研究基地，就迫不及待去找阿尔。他对身后的列夫说：“你去找里奥要几个活人来，要正常的活人。”
“啊？”列夫并没有马上行动，继续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问出口，“要男的还是要女的？”
亚诺尤什里停住脚步，转身看他，“一个男性，剩下的要女性。别把里奥的试验品带给我。”
见亚诺尤什里眼神不善，列夫立刻离开，“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亚诺尤什里来到门口，阿尔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两个人一进去就同时开口问问题。
“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你给我的什么东西？”
阿尔尴尬地看了旁边一会，才敢继续看他，说：“你知道的，通言术不能翻译文字，我西方语言不好。”
亚诺尤什里轻笑，“呵，好，你告诉我你能看懂的部分，你看明白了些什么？”
“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名词……”阿尔用手托着下巴，“这份报告上讲的症状很像抑郁症，但却是一种先天性的情感缺失，就好像……我打个比方，我跟你说几个数字，从一到五，你的大脑认知会无法识别其中一个数字。”
“对，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亚诺尤什里表情缓和了一些，“还有呢？你继续说。”
“什么？”阿尔摊开双手，“里面可没有写解决方法，这就是一个研究理论的报告。你不是已经毕业多年了吗？我也不建议您拿瓦伦蒂诺的学术研究给伊万少爷，我知道这个人，他脾气很古怪的。”
“我没有要抄袭他的学术研究，这东西是他本人给我的。”亚诺尤什里感觉自己都快忘了回来的目的了，冷静了一会，对他说：“这种病症叫‘失魂’，是瓦伦蒂诺根据陈国公主陈羽稚的症状写出来的研究报告，是我们接下来要研究的内容。”
“那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原本就只是数据检测人员，外带给您做假账。”
“我知道。”亚诺尤什里拍拍他的肩膀，“一会我就开始做实验，你负责记录数据。对了，你接触过里奥的新实验品了吗？”
阿尔皱眉，“您不是让我不要接触里奥吗？我还以为您把他处理掉了。”
“里奥和我们是一起的，只不过他胆子大一些，你现在要向他学习了。”
“什么？”阿尔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我听不懂。”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列夫和里奥赶着五个头戴麻布袋的人进来了，那些人一进来，就被赶到一边蹲着，也没有发出声音。
里奥似笑非笑，“您突然对人的研究感兴趣了？还是因为加封了职位，不怕国王陛下查看您的工作成果了？”
亚诺尤什里戴上手套，精准地找到了一个男性，把他头上的麻袋摘下来。
“国王从来不会检查我的工作，我父亲也不会。”亚诺尤什里单膝下蹲，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脸，他有点神志不清。
这个男人回过神，见到亚诺尤什里震惊了一下，就突然被定格住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好一会没有动。
阿尔凑过去看，见他们两个就像木头一样深情对视，转头问：“被费奥多尔大人魅惑了？”
列夫低头咳嗽，“不是，这个是看灵魂的法术……反正尤什里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里奥拍了一下列夫的肩膀，“你想笑就笑，又没外人。”
“为什么你可以直接叫费奥多尔大人的名字，你们很熟吗？”阿尔问。
“我们两个都可以。”里奥看着他。
亚诺尤什里和这个男人突然能动了，他站起身，对阿尔说：“把笔记本给我。”他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了几个奇奇怪怪的符号，标注了一些数字，就把笔记本塞给他，“拿着。”
接着，他又去与别的人对视了，然后同样在笔记本上做了符号标记。
直到与五个人对视完，亚诺尤什里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他在凳子上坐着，揉了揉眼睛。
阿尔问：“怎么样了？”
“没有参照样本。”因为尤什里没有找到与羽稚对视的机会，这个法术必须在对方清醒的时候才能使用。
“哦。”阿尔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我可以叫您的名字？”
亚诺尤什里喝了一口茶，“什么？”
“我以后可以叫您尤什里大人吗？或者亚诺尤什里大人。”
亚诺尤什里皱眉，“随你。”
里奥问：“这些人没用了吗？没用的话我就带回去了。需要跟伯爵说您来过吗？”
“我太忙了，来了一会就离开了。”亚诺尤什里缓了好一会，“等我走了再通知他。”
“算了，我们现在就离开吧。”亚诺尤什里对列夫招手，立即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门关上了，里奥忍不住笑出声，“喂，你知道他为什么怕西斯科伯爵吗？”
阿尔一脸懵逼，“难道不应该吗？他还没有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呢。”
里奥收起笑脸，一手撑在门边上，“我就知道你们不熟。过来跟我一起把人送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尤什里的事情。”
亚诺尤什里和列夫匆匆忙忙上马车，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亚诺尤什里不是怕西斯科伯爵，只是觉得他很麻烦，西斯科这块封地属于诺德克国的边界地带，稍有不慎，伯爵很可能与邻国勾结，一起反叛诺德克。诺卡夫还是很聪明的，把这个棘手的事情交给费奥多尔家族，王宫里的人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他们来到一家旅店，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在三楼左边最里面的房间。”
“谢谢。”亚诺尤什里接过钥匙。
现在还是白天，楼道口的光线很好，与房间内的昏暗格格不入。
列夫把窗帘拉开，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就睁开眼睛了。已经许久不见光了，他的眼睛很疼。
“叫什么名字？”亚诺尤什里问他。
他眯着眼睛躲躲闪闪，终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绑起来，“维克托。”
“你不是本国人，是西方的通灵术师？”
维克托努力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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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坐起来，见这个人不像是要干掉自己的样子，才渐渐放松下来。
“对，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是您能用得上的，我就是个半吊子通灵术师。”
亚诺尤什里点点头，“看出来了。”
这让维克托有些不爽，起码自己的通灵术成功了，就是不太确定召唤来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你什么意思？我没用你还留着我干什么？还大老远把我送外地来。”
“你是没什么用，可是你已经用自己的灵魂与恶魔做交易了，你得到了恶魔的能力。”亚诺尤什里把一个画着五芒星符文的挂坠吊在他身上，“你与恶魔的交易无法解除，这个只能保证它不会在你活着的时候把你的灵魂吃掉，好好戴着。”
“恶魔？我还以为是我奶奶。”维克托愣了愣，手脚的绳子突然松开了，“你要我干什么？还有，我真的没救了吗？”
“没救了，如果我把恶魔封印，它会带着你一起，你只能接受自己慢慢与恶魔同化的事实。”
当然是骗他的。
维克托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瘫在床上，“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那个恶魔的魔力很特殊，会把人的存在感降低至大家都无法发现的程度，你可以为我做事，或许有一天我能解除你们之间的契约。”
“好！”维克托立刻又燃起希望，甚至完全无视了亚诺尤什里那阴谋得逞的笑容有多明显。
“你愿意与我契约吗？”亚诺尤什里动用魔法，一个紫色的法阵围绕在他们身边，“不过我得与你说清楚，这个契约可以让我们的灵魂连接，也就是说，我们能相互感应对方的存在。但是每次感应会以消耗灵魂为代价，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
“我不拒绝。”维克托回答，毕竟再糟糕也不会有比被恶魔吃掉灵魂还要坏的结果了。
得到对方真心的回应，契约立刻就生效了。而维克托很累，感觉身体被抽空。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柜台的人说。”
见他们两个就要离开了，维克托叫住他们，“等等！你们确定外面没人了再离开，我不想让人误会。”
“……”
“好。”亚诺尤什里还是直接带着列夫离开了。路过前台，他交代了几句，“看好他，要活的，要是发现他乱使用通灵术，就把他绑起来。”
两个人离开旅馆，再次乘坐马车上路，他们将去往不属于诺德克的一处小镇，那是亚诺尤什里这些年的主要工作地点。
“大人，卡斯那边好像处理得很好呢，因为越来越多外地人加入他的赏金猎人团，他们的势力已经可以与一支军队匹敌了。”列夫说。
“不用担心。”亚诺尤什里靠在窗边，“不过是一群因为金钱聚在一起的人罢了，如果我们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赏金，他们就会为我们做事。明天上午我们就能到，去与卡斯谈论长期合作的条件吧。”
亚诺尤什里把窗帘子放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了。他无法深入睡眠，却让他觉得很安心，这已经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