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透过纱窗洒落，羽稚在地毯上醒来，额头隐隐作痛，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晕倒了。
她缓缓扶着门站起身，胸口传来熟悉的闷痛，但比起之前的疼痛轻了许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安娜准时来敲门叫她起床了。
“进来吧。”
安娜端着温水和衣物进来，见羽稚面色苍白，惊呼一声：“殿下，您怎么了！”
羽稚摆摆手：“没事，没休息好罢了。”
今天，羽稚换上了一身西式长裙，让安娜用丝带为她随意扎了一下头发后，她就下楼吃早餐去了。
她感觉自己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不是要死了……她至少觉得今天还得表现得正常一些。
餐厅内，亚诺尤什里和伊万已经入座了。
羽稚缓步走向楼梯，裙摆轻拂过台阶，她神色如常地踏入餐厅、与他们打招呼，仿佛昨晚的冲突从未发生。
“羽稚，早上好呀。”伊万淡淡地说，其实他已经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亚诺尤什里看着羽稚举止优雅地入座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很快恢复平静，询问道：“殿下，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还不错。”羽稚端起红茶抿了一口。
待送餐的侍从离开餐厅，伊万忍不住笑出声，“尤什里，你黑眼圈好重，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亚诺尤什里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羽稚继续切着盘子里的水果，语气轻松道：“可能是担心我跑了吧？”
“殿下，我昨晚的话是认真的。”亚诺尤什里神情严肃。
“哪一句？”羽稚放下刀叉，歪着头，“是担心我的身体？还是担心我无法完成约定呢？”
伊万假装不明白，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亚诺尤什里没有理会伊万，继续解释，“我是关心您，不是因为交易。”
“嗯。”羽稚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我相信你。”
亚诺尤什里一怔。
“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东方多得是，无论是作为政治联姻对象，还是为了借助魔力维护封印，我都不是最佳人选。”羽稚托着下巴，“而且你这么紧张，着急解释，不就说明你的真心了吗？”
亚诺尤什里没有跟上她的思维，“……是。”
伊万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羽稚殿下这样的人，东方有很多？”
“哼。”羽稚突然放下茶杯，瞥了亚诺尤什里一眼，“骗你的，我才不相信你这个渣男。”说完，羽稚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餐厅，她几乎没怎么碰盘子里的东西。
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一起，伊万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很爽，却还是干笑着说：“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亚诺尤什里揉了揉眉心，轻声回应，“是我的问题。”
羽稚独自走到花园里，随手摘下一朵红玫瑰花，指尖轻弄花瓣。玫瑰花的刺没有刺伤她的皮肤，她已经与这里的玫瑰花精灵很熟悉了。
她无奈叹息。
原本羽稚只是想同亚诺尤什里开个玩笑，看看尤什里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他们完全没有听出来自己是在调侃。
但是现在有点无聊了。
正想着，羽稚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继续拨弄手里的玫瑰花。
“怎么，又来解释了？”
“殿下……”亚诺尤什里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件披风，“早上风大，您的身体不能受凉。”
羽稚盯着那件披风看了两秒，“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吗？”
“只对重要的人如此。”亚诺尤什里回答。
“比如？”
“家人，您现在也是。”
对上他柔和的目光，羽稚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是拿在手里把玩，“在东方有一种鸟，天生没有脚，只能一直飞，累了就睡在风里。它落地就是死亡，你觉得它可怜吗？”
亚诺尤什里轻轻摇头，“它习惯了飞翔，落地反而会不适应。”
“你说得对。”羽稚又问：“那你知道没有翅膀，只能在地上行走鸟吗？”
亚诺尤什里迟疑了一会，决定回答她，“在下对鸟类并不了解。”
“好吧。”羽稚披上披风，转身离开了此处，“我去书房看看，别跟来哦。”
亚诺尤什里站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羽稚来到二楼书房，边在书架上翻找书边自言自语，“我知道没有翅膀的叫几维鸟，没有脚的鸟又是什么？小精灵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的视线突然被一串熟悉的西方文字吸引，她把书拿出来看，只翻了几页，就确定是她认识的那本书了。
怎么会有言情小说？还是早些年在女生里很流行的那种。
她又找出几本西方大陆通用文字的言情小说，她不懂为什么这两个男的爱看这些，但她至少这几天不会无聊了。
下午，伊万在训练场找到了亚诺尤什里，他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问：“哥，你和嫂子到底怎么回事？她是在跟我们说笑的吧？”
亚诺尤什里一剑劈开木桩，语气平静，“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伊万睁大眼睛，“你不是最擅长揣测人心吗？”
亚诺尤什里把剑收好，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好了伊万，不用担心我们，我会处理好的。”
伊万小声嘀咕，“明明处理不了才好……”
亚诺尤什里只能无奈笑笑，他这个弟弟就是这样奇奇怪怪。
不过这个东方小公主倒是比他想象中更难捉摸呢。
晚餐时间，羽稚再次出现在餐厅，她神色如常，仿佛早上的闹剧从未发生过。羽稚不主动与他们说话，依然坐在与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
伊万小心翼翼问她：“羽稚，你不生气了吗？”
羽稚一愣，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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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我生什么气？”看着他们比自己还要迷茫了，羽稚忍不住笑出声，“哦，你们以为我一天都在生气？”
其实羽稚是在房间里看了一天小说，连午餐都在房间里吃了。
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羽稚的眼中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道：“我开玩笑的，你们居然当真了？”
伊万有些无语，他觉得正常人应该生气的才对，“羽稚！你知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想你们两个人要是吵起来就好了。
“一整天都怎么了？”她见伊万没有继续说，放下手里的刀叉，一手撑着脑袋看他们。
“伊万以为我们不会和好了。”亚诺尤什里说。
羽稚再次忍不住笑出来，觉得偶尔逗逗他们还挺有意思的，然后快速冷着脸补充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和好了？”
晚餐还没有结束，羽稚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完全不去看对面的男人。
突然，羽稚把手里的刀叉扔在盘子里，银器和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句话不说，起身离开餐厅，上楼去了。
伊万幸灾乐祸，“哥，你又惹她了？”
亚诺尤什里也放下手里的刀叉，“我去看看。”
羽稚回到房间，门被她重重关上。她靠躺在床上，心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的呼吸越来越乱，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已经习惯发病就躲着人了，以往在东方，医祝们会用针灸和药剂缓解她的痛苦……对了，这里不是有现成的“治疗术”吗？
她勉强站起身，想去叫亚诺尤什里，抬头却看到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亚诺尤什里站在门口，眉头紧锁，“殿下，您的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羽稚点点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扶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上，想再站却来没有力气了。
亚诺尤什里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羽稚抓着他的袖子，在这一刻完全放下了身上的傲气，“快救我！”
亚诺尤什里惊慌失措了一瞬，手掌覆上她心口，温柔的白光如涓涓细流，渗入她的身体。疼痛渐渐缓解，她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了。
哇，真好用。
亚诺尤什里慢慢把她扶起，她坐在床边上，低声道：“谢谢你。”
亚诺尤什里语气温柔，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要是不舒服的话，请直接同我说，不要自己承受。”
羽稚点点头，“什么时候需要我去加固封印呀？”
“不着急，封印每三十年才需要加固一次，距离下次还有六年。”
“只有你在单方面执行约定，我都不好意思了呢。”羽稚对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内疚。
亚诺尤什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伪装，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羽稚轻哼一声，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多说这种话，我爱听。”
亚诺尤什里愣了片刻，也笑着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