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清衍提醒，沈嘉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想到自从进入顾氏集团后他就一口一个“顾董”，顿时眼前一黑又一黑。
沈嘉霖放下汤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语气格外诚恳，“对不起，我错了。”
顾清衍点点头，“还有呢？”
沈嘉霖强忍羞臊，红着脸小声补充道，“……清衍哥。”
顾清衍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恰好饭店加急送来的午餐到了，楚沐之给拎了上来。
沈嘉霖如蒙大赦，连忙借着帮忙布菜的由头缓解一下内心的赧然。
顾清衍看着这只距离变成小鹌鹑只有一步之遥的小孔雀，终究是怕把人逗得狠了，以后躲着他，说不定受了委屈都不敢跟他说，才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楚沐之特别有眼色，跟二人打了个招呼便脚底抹油般跑得飞快。
出去后，他还不忘体贴地关上门，并且在外面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会客室内，二人都有了各自的碗筷，沈嘉霖放松了许多。
他看着饭点送来的精致菜肴，再瞅瞅自己做的，有些纠结。
顾清衍问道，“怎么了？”
沈嘉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什么，就是觉得大饭店的专业厨师手艺肯定比我要好，我这个......是不是不仅没有必要，还会给您添麻烦啊？”
顾清衍闻言，表情立刻变得十分严肃，“对我来说，只要你愿意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当成家人，我就很高兴了，外面的饭菜再精致，也跟家里的没法比。”
“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是麻烦，而且如果能被你需要，我会很高兴。”
“如果什么都用不上我，我才会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上一世，沈嘉霖虽然有家人，但其实更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这一世，虽然福利院的大家都很好，也很照顾他，可都是孤儿出身，就跟玩游戏一样，哪怕自身非常优秀，想要越级打怪也很艰难，因此他遇到事情，就算再艰难也会自己扛，不敢给其他人添麻烦。
然而他的诸多担忧和顾虑在顾清衍面前完全不是问题，对方以绝对强大的实力默默跟在他身后，只要他开口，就能扫平所有的困难。
沈嘉霖忍不住捂住心口，觉得哪怕下一秒就会死亡，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顾清衍被他这夸张的表情可爱到，但不忘询问道，“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沈嘉霖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嘟囔道，“我一直都有当真的，从来都没觉得您说的是玩笑话。”
只是顾清衍第一次说的时候，他并没有打算跟对方有什么密切的往来，没有太往心里去。
顾清衍第二次说的时候，他也没想着麻烦对方，只把这个当成一次性的大杀器，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用。
之后几次虽然一点点强化了这句话的分量，但确实直到现在，才真正有了使用这个承诺的底气。
顾清衍没有过多计较这件事，体贴地转移话题道，“先吃饭吧。”
沈嘉霖应了一声，因为之前在福利院有过一起吃饭的经验，再加上知道顾清衍什么都不缺，唯独缺来自家人的陪伴和关心，他没有再客气，十分欢快地大快朵颐起来。
顾清衍看他吃得香甜，胃口也好了很多。
一顿饭就在这种和睦温馨的气氛中结束，沈嘉霖用面纸擦完嘴，动作利索地开始收拾碗筷。
顾清衍也没闲着，跟他一起忙活。
沈嘉霖瞅着他那价值不菲的雪白色高定西装，表情有些扭曲，“顾董，我来就行，您别把衣服弄脏了。”
顾清衍倒是不以为意，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没关系，休息室和车上都有备用的，弄脏了换一身就行。”
沈嘉霖很想说这么贵的西装清洗起来肯定不便宜，又觉得对顾清衍来说那点钱估计不叫事，真提了反而显得自己抠抠搜搜的惹人烦，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顾清衍被他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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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深的表情逗笑，安抚道，“我的衣服每天都要送去专门的店铺进行清理，除非是那种大面积难处理的赃物需要加钱，正常都是一个价，所以没关系的。”
沈嘉霖想了下，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表情才舒缓了许多。
但很快，他又变得十分懊恼。
顾清衍轻笑，“又怎么了？”
沈嘉霖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好几度，“那什么，就是，您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小家子气啊？”
说完，他又飞快补充道，“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说刚刚那种话的！”
顾清衍闻言，神情瞬间变得柔软，“怎么会，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沈嘉霖顿时想到许阿姨想要领养自己的事情，心里暖暖的。
他微微一笑，安抚道，“福利院虽然物质条件不是那么好，但是院长妈妈还有赵爷爷他们都对孩子们都挺好的，我也拥有了很多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所以还好。”
“更何况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顾清衍被他的乐观积极感染到，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轻轻应了一声。
眼瞧着没其他事了，桌子也收拾干净，他掏出手机，熟练地又给沈嘉霖转了几笔账。
沈嘉霖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怕是又不小心喊了“顾董”，忍不住懊恼地捂住脑袋。
他满脸痛苦，试图跟顾清衍打商量，“顾——清衍哥，要不你还是换一种惩罚方式吧，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要靠这种方式发家致富了！”
顾清衍嘴角轻翘，“在我没找到其他给你发零花钱的由头之前，你先凑合一下？”
沈嘉霖：“……”
他记得顾清衍的人设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来着，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
沈嘉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话——清衍哥，你ooc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