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真好，羽羽是他的了。
“现在满意了？”
裴砚川仔细的叠好协议，放进书包的暗格里，嗓音恣意，“满意。”
满意极了，本来高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胃还难受吗？”
“难受的，揉揉。”
说完，裴砚川就窝到沈惊羽的怀里了，还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上腹部。
羽羽揉的很舒服，他很喜欢羽羽摸他的肚子。
沈惊羽的手上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好，我再给你揉揉。”
裴砚川喟叹一声，“舒服~”
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很爽，爽到不行的那种，羽羽答应跟他在一起，给了他一个名分，现在羽羽还跟他签署了协议。
羽羽，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从前的他只能暗暗的喜欢她，他的暗恋甚至不能窥见天光，每次上学放学和羽羽一起走，在班级里和羽羽做同桌，上课时偷偷摸摸看她，就已经是他最大的欢喜了。
他不敢贪心，不敢索取更多，因为像他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那么耀眼那么好的羽羽。
只要能跟羽羽并肩撑一把伞，哪怕是肩头被淋湿，侧脖颈被晒伤，他也愿意。
可惜，就算是这样卑微，这样小心翼翼，他最终也惹来了羽羽的厌恶。
很遗憾，喜欢了那么久，暗恋了那么久，他和羽羽之间也有一段缺憾。
高二下学期，他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男生的名字叫张湛，笑起来挺暖挺好看的。
“大家好，我是张湛，刚刚从临中转学过来，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
那人姿态散漫的笑着，眼神里透出傲视，可偏偏女孩喜欢这一款。
她在座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讲台上的男生做自我介绍，嘴角还噙着丝丝笑意。
沈惊羽的眼睛亮亮的，惹得偏头看她的裴砚川心口一滞，羽羽对台上的男孩感兴趣？
不行，这怎么可以？羽羽怎么可以对其他男生感兴趣？
沈惊羽是学习委员，人又乖巧听话，深得老师的喜爱，所以老师就让她带带新来的同学。
这一来二去，沈惊羽跟张湛的相处的就更多了。
沈惊羽出身豪门，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的人也都几乎事事顺着她，而张湛则不一样，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顺承女孩，总是对她冷冷的，反而激起了女孩的探索欲和征服欲。
自此，沈惊羽总是追在张湛的身后。
“张湛，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
“张湛，这是帮你整理的错题。”
……
裴砚川对女孩的这些行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捧在掌心里的公主，凭什么要为其他男生做到这种份上？
送早餐，整理错题，羽羽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现在却为一个认识了没两天的男生做这些。
他羡慕、嫉妒、恨，甚至像只疯狗一样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互动调笑。
微长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再张开手时，里面血肉模糊。
后面，沈惊羽对张湛越来越痴迷，甚至多次在裴砚川面前说那人有多么多么优秀。
回家路上，裴家的专车上，女孩仰起小脸，兴致冲冲的跟裴砚川分享和张湛之间的相处小事。
“砚砚，张湛他真的好帅，他的脸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帅。”
裴砚川眼神阴鸷，帅帅帅，帅什么帅？有他万分之一帅吗？
但沈惊羽没有注意到男生脸色的变换，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张湛的好。
在沈惊羽说了半个小时之后，裴砚川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拳砸到了车内挡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把头偏了过去，低喃道：“沐沐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阴郁……”
虽然只是句无心的话，但却全被裴砚川听了去。
男生紧攥着拳头，心在一瞬就跌到了谷底。
他阴郁？沈惊羽竟然说他阴郁？
他裴砚川就是再阴郁可怖，这些年对她也是极好的。
别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只是他最在乎的女孩这样说他，他是真的很难受，心口时而痉挛般疼痛，时而像是有巨石压在上面，让他喘不过气。
那晚，裴砚川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了，没有吃饭，也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羽羽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怎么可以？
蜷缩着身子哭到半夜三更，裴砚川才累得昏睡过去，第二天又拖着沉重的身体早起，等他的宝贝娇娇儿来找他一起去上学。
洗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指骨好像裂了，右手疼得厉害，应该是那失控挥出的一拳造成的。
但只要下得来床，他就不会请假，他绝不会错过和羽羽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
何况羽羽的身边现在还有那个张湛在，他就更不能请假了，他要盯着羽羽，不能让张湛那货把羽羽拐跑了。
指骨断裂的那阵，裴砚川每天写字都很艰难，用右手写疼得厉害，用左手写又不习惯。
老师和沈惊羽都劝他回去休息两天，可他偏偏跟头犟驴一样，死活不肯回去。
那几日，沈惊羽对他的关心多了几分，正当裴砚川暗自窃喜时，却不曾想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软语了。
他伤好之后，羽羽就突然不再等他上下学了，他哭过，闹过，可都无济于事。
羽羽铁了心要为了那个死人张湛和他保持距离。
后边，羽羽不想和他做同桌了，竟要搬到垃圾桶旁边的位置上坐，他自然不许，公主怎么可以待在垃圾桶旁边？
平常垃圾都是他帮羽羽扔的，他怎么舍得让羽羽坐在那个臭烘烘的地方？
所以，他主动把桌子搬到了垃圾桶旁边，这些难受的事情，让他受着就行，羽羽只管快乐。
羽羽那会的心可真狠，看着他每天都孤孤单单的，也不管他，他生病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也没来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整整一年加一百零一天，这是羽羽和他绝交的时长。
这段时间好长好长，长到他终身难忘，长到他现在想起来心口都会隐隐作痛。
可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羽羽回心转意。
因为，羽羽是他此生的挚爱，不是任意的甲乙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