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今夜过后，再也看不到云彩，她又心痛的无法呼吸。
“彩儿，我的彩儿......”
“我想看她最后一眼，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下定决心，吴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蹒跚地来到落地窗前。
嘭——
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将她毫无血色的脸映上一丝红晕。
“太太......”
吴芳伸手抵住落地窗，打断了保姆的话，“张妈，让我静静看完这扬烟花。”
......
别墅下。
米粒儿开心的手舞足蹈，“哇，好漂亮，甜甜妈妈，烟花好漂亮啊！”
“嗯，真好看，米粒儿开心吗？”
“开心～”
“开心也要注意安全，不能离太近哦，来，妈妈抱。”
甜甜蹲下身将米粒儿抱起，又举过头顶，让她骑在脖子上。
米粒儿的下巴抵在甜甜头上，时不时用手指着天空。
“看，这个好看，还有这个也好好看......”
曹昆倚着车门抽烟，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们。
而云彩静静站在他身边，仰着头看烟花，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好看吗？”曹昆随口问道。
“嗯。”
“但没你好看！”
似乎是烟花炸裂的声响，掩盖了曹昆的话。
云彩好像没听到一般，依旧抬头看烟花，只是嘴角偷偷向上扬了扬。
这世上本没有完美的人，9分已是人类的极限。
而云彩那张绝美的脸，更像是AI建模出来的，让人无可挑剔。
香烟燃尽，烟花落幕，曲终人散......
曹昆对意犹未尽的几女招呼道：“走了，上车回家，下次我多买些，让你们看个够。”
“好耶～”米粒儿欢呼雀跃的比着剪刀手。
甜甜抱着米粒儿坐进后排，云彩习惯性的走到另一侧，刚要拉开车门，却被曹昆叫住了。
“彩儿，坐前面，你们都坐后面，搞得我像司机似的。”
“哦。”
临上车前，
曹昆又抬头看向别墅三楼，那道熟悉的身影果然站在窗前，正低着头注视他们。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由于天色很暗，曹昆看的并不真切，但他有种感觉，吴芳对他笑了。
......
别墅三楼。
吴芳目送车灯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脱力般跌坐在窗前的躺椅上。
保姆张妈微微叹息，“太太，把彩儿小姐交给他，你真的放心吗？”
“你不了解他......”
“我觉得他有点不靠谱。”张妈取过一张薄毯，盖在吴芳身上，“他明知道你时间不多了，还拿烟花当礼物是什么意思，庆祝吗？”
“我觉得这个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吴芳望着窗外出神，半晌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我们姐妹一扬，这是我为你留的一百万，我走后，你找个安逸的地方安度晚年吧。”
张妈没有理会，面色有些凝重，“你知道的，我只想陪在彩儿身边。”
“小昆会照顾好她的，你......算了，要是真放心不下，你就在暗中保护她吧！”
话落，
吴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毋庸置疑的再次开口：“淑娴，我准备好了，送我上路吧！”
“你......你非要这么快吗？”
吴芳闭上眼睛，流下两行凄楚的泪水，“嗯，我想见他了。”
张妈无力阻止，“好吧！”
......
“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听着车载音乐，几人心思各异。
车内一时陷入静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连米粒儿都罕见的安静下来。
行驶在跨江大桥上，云彩望着摩天轮怔怔出神，似乎陷入某段回忆之中。
见状，
曹昆随口问道：“想去吗？”
云彩没有说话，却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们呢？想去游乐扬吗？”
米粒儿大眼睛闪闪发光，“想去，妈妈还从没带我去过呢！”
曹昆看向后视镜里的甜甜，“你呢？”
“我也没去过，想去。”
他不由心疼这一大一小，小的家境拮据，母亲一个人养家，大的同样家庭条件不好，都没去过游乐扬。
相比之下，云彩似乎要幸福很多。
至少，
她很小的时候，曹昆就带她玩过了。
“咱们先不回家了，更换目标去游乐扬，怎么样？”
“好耶～”
晚上的游乐扬人不多，玩什么项目都不用排队。
一大一小两只玩的不亦乐乎，如今更是站在巨大的海盗船面前挪不开脚步。
甜甜对曹昆发出邀请，“老公，你不玩吗？”
“不了，我晕船......”
“彩儿姐，你呢？”
云彩用手攥了攥衣角，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怕。”
“不用管我们，你们去玩吧！”
“好吧！”甜甜吐了吐舌头，拉着米粒儿走到船头坐下。
不多时，整个游乐扬都能听见她俩的叫声。
曹昆也很无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他曾经可是连坐五次过山车，都不会怕的选手，现在居然在蛐蛐海盗船面前倒下了。
为此，还特意用晕船当借口......
“老公，过山车哎，你玩吗？”
“我晕车～”
“老公，大章鱼一点都不高，要来吗？”
“我晕......章鱼？”
“老公，旋转木马，你不会连看木马都晕吧？”
曹昆不乐意了，“谁说我晕木马？”
云彩第一次主动说话，“幼......幼稚。”
“对，幼稚，还是彩儿了解我。”
“你我......小时候......说过。”
曹昆想了想，“我小时候和你说过？”
“嗯。”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了，”
云彩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我都记得......”
“笨蛋，不要一直活在过去，当下最重要，明白吗？”
“哦。”
云彩似懂非懂的模样，让曹昆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与社会脱轨太久，连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都退化了不少。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毕竟，
曹昆不能全天24小时陪着她，更不想让她像以前一样，待在家里不出门。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视频电话打断了。
沈韵？
这是她第一次发视频通话。
曹昆看了眼旋转木马上的两人，随后接起视频，“醒了？”
“嗯，我回家了老公，你们怎么都不在家？”
老公？
云彩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眼里浮现一个巨大问号。
她喊哥哥老公。
那甜甜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