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们刚到云县的时候，在云县的县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老人，当时好像是云县的县令和他待在一起。”
陈安然忽然想到。
而听到这话的顾兰舟神色一惊道：“此话当真？”
陈安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顾兰舟听到这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县衙估计就脱不了干系了。”
“对了，你要说什么？”
陈安然看着顾兰舟问道。
“今天我恰好翻到了云县的人口普查。”
“我发现……云县的人寿命几乎都很短，尤其是近五年。”
“所有的人的寿命几乎都不会超过50岁。”
“似乎到了50岁以上，他们所有人都面临着一个节点。”
“死亡，或者是失踪。”
“这个数据的结果，和你的猜测实现了完美印证。”
“可是按道理来讲，这血池不应该小孩子和青年人效果最好吗？为何这云县会采用老人？”
“因为他们优化了仪式。”
就在这时，坐在陈安然身后的司南忽然开口说道。
陈安然转过身去看着司南道：“什么意思。”
“今天的那个故事，我想你应该听到了，他们对于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是都感到很满意的，满意的点在于哪里，你仔细想想。”
“满意的点，在于善良的人都得到了救赎。吴老伯通过自己剔骨还肉，反而羽化生仙。”
“相当于死而复生，而吴老伯的小儿子，也因为吴老伯的升仙，而就这样被无罪释放了。”
“乍一看，像是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听着陈安然的分析，司南点点头道：“对，如果只是用血气来衡量人在血池中的重要分量的话，那一定是修士大于儿童，大于青年再大于老人。”
“但如果这个老人的思维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希望踏进血池，一个有思想，有希望的老人，和一个毫无生还意志，甚至带着暴力之气的青年人相比，一定是老人更占优势。”
“因为他们会带给血池更多的灵魂之气，这可比单纯的血气要好上许多。”
“所以这云县的圣教，和白云教用的是两种不同的方式。”
“他们在用故事教化这些老人。”
“难怪……难怪他们说年轻人找不到龙王庙，因为这个所谓的龙王庙，是等到他们上了一定年纪的时候，自动有人去说服他们。”
“如果家里的人，都已经快活不下去了，那么让老人付出牺牲，从而成全家里人，这样老人也能得到重生，何乐而不为呢？”
“但如果家里的老人不同意呢？”
“他们怎么能保证，家里的老人一定都会同意？”
“这就用到所谓的失踪人口了，”顾兰舟说道。
“在云县的县志里，失踪人口几乎要占一半以上，因为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需要老人作为牺牲的。”
“有些人的家里哪怕再困难，他们也没有想要牺牲家中长辈的意思，但这样的话。”
“如果是家中长辈失踪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了想，陈安然看着顾兰舟说道：“大哥，你待会儿回到县衙之后，查一下近一段时间上50岁的云县老人，把名单全部列出来，我们需要一家一家的走访。”
“等你把名单列出来之后，还是分两条线，你们在明，我们在暗。”
“明面上，你带的人还是留在县衙，继续看卷宗，调查其他的问题，至少得混淆一下他们的视线。”
“暗地里，由我们去调查。”
“至少，我们得知道那些老人他们有没有听过龙王庙的传说，或者有没有人给他们暗示，让他们牺牲自己？”
“还有，我得调查一下，这些家庭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顾兰舟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县衙，把这些名单给你列出来，晚上我把名单给你。”
陈安然点了点头。
顾兰舟走了之后，陈安然看着顾怀霆道：“今天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在客栈好好修炼。”
顾怀霆不疑有他，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老老实实的去修炼了。
等到顾怀霆和顾兰舟都走了之后，陈安然也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副打算修炼的样子。
而此时，司南则是看着陈安然道：“你一定要这样无视我吗？”
陈安然看着司南道：“这样不是很好的吗？免得你说我多管闲事。”
“从现在起，除了公事，那我们就不谈其他。”
“更何况，我们本身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过是我不小心救下来的，哪怕你现在离开，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听到陈安然说这个话，司南的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找不到反驳陈安然的理由，他知道陈安然在意的是什么？
无论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开口的勇气，除非他真的能找到解决自身身体的办法。
看着陈安然已经闭眼修炼的样子，司南捏了捏拳，最后还是离开了陈安然的房间。
而就在司南离开的一瞬间，陈安然瞬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门口被关上的房门，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但最后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了。
回了县衙的顾兰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似乎还是待在卷宗室，老老实实的看卷宗。
就连柳锦城这两天暗中派人盯着他们的，都觉得他们未免有些太循规蹈矩了。
若是那些卷宗当真有问题，又怎么会拿给顾兰舟他们看呢？
但是他们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无论是顾兰舟还是顾兰舟身边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在卷宗室里面待着。
如果不是今天，顾兰舟说有样东西忘拿了，又回了趟云来客栈，怕是他都不会出卷宗室的门。
而回到县衙的顾兰舟，快速的将那些快要到50岁的老人，以及家庭子女全部都罗列了出来。
写好了之后，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将它揣进自己的怀里。
夜色降临，柳锦城来到卷宗室门口。
顾兰舟正打算带着自己的收获离开县衙时，就忽然碰见了柳锦城。
他微微吓了一跳，然后看着柳锦城道：“柳大人，是打算来卷宗室查些什么资料吗？”
柳锦城笑了笑道：“少卿大人，非常抱歉，这两日公务有些繁忙，没来得及招待大人，今晚好不容易得空下来，所以想邀请大人上醉仙楼赴宴，还请大人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