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冲着陈安然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道:“回老夫人,陈小姐,所有嫁妆明细皆已查明。”
“这些年来,属于顾霖小姐铺子上的收入,全部都被林嫣及其子女吞并,安然小姐和安康少爷,没有拿到分豪,同时,当年御赐之物,现在全部都在林嫣的石窟当中,所有铺子的契书,被转到了侯爷名下。”
听他这话,陈安然连忙问道:“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那这些东西,我能马上要回来吗?”
皇上却是哈哈笑道:“你倒是实诚。”
陈安然嘿嘿一笑:“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索要回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顾老夫人却是拉了拉陈安然道:“皇上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点点头:“还是皇姑母了解朕。”
“安然,如果只想拿回这些嫁妆,轻而易举,但我想,安然要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听到皇上这话,陈安然瞬间明白了,皇上这是想替她出气?
“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胆敢违背圣命侵吞原配妻子的嫁妆,朕觉得,不妨让他们多出点血。”
听到这句话,陈安然眼睛亮了。
“多出多少?”
“宁伯侯府的一半身家,安然以为如何?”
陈安然,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为之颤抖,拉着顾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我要发财了。”
侯府百年功勋世家,虽说陈安然在侯府过的不怎么样,但是不代表侯府真的没钱,百年勋贵,留下的底蕴不是一般。
然而,顾老夫人却并没有如陈安然一般高兴,而是深深的看了皇上一眼,恭敬的开口道:“陛下安然年幼,不懂规矩。”
“能拿回阿霖的嫁妆也是幸事,多出来的,不如就交由陛下处理,如何?”
听到顾老夫人说这话,陈安然瞬间冷静了下来。
的确,这皇上凭什么无缘无故帮她多拿回来宁伯侯府的东西。
很显然,这东西是皇上给自己拿的。
但是这名,确得由她来扛,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陈安然对着皇上行了一礼道:“陛下,外祖母说的对,是安然一时得意忘形,安然只需拿回母亲的嫁妆即可,至于剩下的,陛下做主即可。”
看到陈安然如此有魄力,一瞬间便被顾老夫人拉了回来,皇帝难得的满意:“哈哈哈,既然安然都这般说了,那朕就不再推辞了。”
陈安然心中腹诽,这皇帝,演都不演了。
既然想要刚刚直接说就是了,还整这一出,搞得自己尴尬。
“不过这事儿,朕不能直接下旨,安然,还需得你,闹上一闹。”
听到这话,陈安然便瞬间明了。
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皇上,臣女明白了。”
看着陈安然乖顺的模样,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好,明日有围猎比赛,届时,就看安然的发挥了。”
听到皇帝这话,陈安然连连点头。
“陛下放心,臣女定不辱命。”
得了皇上的旨意,陈安然难掩兴奋。
而顾老夫人心中却是明白,这是皇上实打实打算对宁伯侯出手了。
无论怎样,安然还在宁波侯府,得想个法子,把她弄出来,不然这皇帝的心思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跟你有说有笑的陛下,下一秒会不会把你送入大牢?
走出皇宫的顾老夫人看着陈安然道:“安然,不如明日借故,和宁伯侯府撇清关系为好。”
听到顾老夫人这话,陈安然陷入沉思,然后看着顾老夫人道:“外祖母,您是担心皇上对我那个渣爹下手,整个侯府不保吗?”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道:“皇上今天这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你爹掌管工部,但这些年,除了跟陛下要钱之外,并无多大建树。”
“陛下对他早有不满,但若是他真一事无成,陛下早就想法子撸了他,让他去当个闲散侯爷,但你这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却能卡在陛下的那个点,总是在陛下关键时刻要动他的时候,他又能给你造出一些东西来,让朝中之人无法轻易动他。”
“所以陛下是想借这个由头,把他曾经捞的油水全部炸出来。”
顾老夫人呵呵笑了笑道:“是啊,大渊王朝看似安定强盛,但无论是北边的鞑靼,西边的胡人,其实都对我大渊虎视眈眈。”
“陛下早想大力发展兵部,但一直苦于没有银钱,而你爹还在拼命的从陛下的钱兜子里往外掏钱,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陈安然陷入了沉默。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她这位外祖母,对于前朝的局势分析居然如此透彻,让她心下都有些骇然。
看着陈安然那深沉的眼眸,顾老夫人摸了摸陈安然的头道:“你年纪尚小,本不该与你讲这些事情,但皇上如果有所动作,你继续待在宁伯侯府,可能会受到牵连。”
“嫁妆拿回来,康哥儿我会想办法,让康哥儿也脱离侯府,这样你们兄妹俩都挂在国公府名下,我也能安心些。”
听到外祖母说这话,陈安然说不感动是假的。
当初她想要宁伯侯府的东西,除了本身她母亲的嫁妆之外,还有就是侯府的爵位,再怎么样也不能被陈安乐那个蠢货拿去。
但如果侯府已经是面临这种境地,那这侯位有没有都还两说?
照这样看来,拿到嫁妆之后,与宁伯侯府脱离关系,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大渊王朝一向比较重孝道,就这样直接脱离,怕是会惹人非议。
皇上倒还好说,看着皇上今日这意思,其实对自己也颇为偏宠,只是想要单独对付她那个渣爹罢了。
但如若朝中大臣因为自己给皇上施压,皇上怕是也不会保她。
看着陈安然陷入沉思的模样,顾老夫人拉着陈安然的手拍了拍:“丫头,不必担心,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脱离侯府?”
“只要你愿意,我国公府会作为你的后盾,为你保驾护航。”
看着顾老夫人关切的样子。陈安然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此件事了之后,你就彻彻底底成为国公府的小姐,与宁国侯府,再无关系。”
“但凭外祖母做主。”
而此时,皇宫中所有人基本上都被顾兰舟一一问完话。
但那人做的实在隐秘,哪怕知道是宁伯侯府中的人,给陈安然下的绊子。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知道到底是宁伯侯府的谁做的,所以这事儿,也只能由那个宫女和那个进入皇宫的采花大盗扛了这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