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没想到周以宁会直接点名,硬着头皮说道:“本来就是!一个破座位而已,至于那么斤斤计较吗?显得多没格局!”
周以宁笑了,“格局不是靠忍让无理取闹来体现的。”
“医院的每一个固定工位都对应着相应的责任和诊疗系统权限,我的电脑里存储着大量患者的病历和随访资料,涉及到医疗安全和隐私保护。”
“你随意占据,万一操作失误或信息泄露,这个责任,是你来负,还是你那位‘有点背景’的介绍人来负?”
她语气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点子上,直接将个人意气之争提升到了医疗安全和职业规范的层面。
刘婷的脸瞬间白了,她根本没想这么多。
“你少吓唬人!哪有那么严重!”
周以宁微微挑眉,换做以前,以她冷静的性子,可能不会愿意与人辩解,可自从和靳北宸在一起,她真的学会了很多,起码有些人不能惯着。
“不严重?《医疗机构病历管理规定》和《执业医师法》明确要求保护患者隐私,确保医疗信息的安全。”
“需要我现在请医务科或者信息科的同事过来,当场给你解读一下相关条款和后果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几个原本看热闹的同事都低下头,暗自咋舌。
周医生这招太狠了,直接扣法规和责任的帽子,这谁接得住?
刘婷彻底慌了,她哪懂这些法规条例,更不敢真把医务科的人招来。
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那点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周以宁见好就收,重新拿起筷子,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看来刘医生是没意见了。那就好,吃饭吧,下午还有工作。”
她不再看刘婷一眼,继续和同桌的同事闲聊起来,刚才那段交锋像是从未发生过。
刘婷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羞愤得无地自容,最终只能端着几乎没动的餐盘,灰溜溜地快步逃离了食堂。
经过这一遭,整个下午,刘婷都异常安静,缩在自己的角落里,再也不敢主动招惹周以宁,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和她对上。
下班时,以前巴结周以宁的同事对她竖了下大拇指,低笑道:“周医生,可以啊,一招制敌。”
周以宁无奈地摇摇头:“刘医生就别取笑我了,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好医生,但若有人非要挑衅,她也绝不会任人拿捏。
回家的路上,蒋楠没忍住开口询问:“夫人,那个新来的医生需要处理掉吗?”
周以宁摇头,“不必,暗中盯着就好。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好的夫人。”
蒋楠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她明白夫人的意思,并非心软或畏惧,而是真正的居高临下。
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不会在意地上蝼蚁的嘶鸣,只需确保那蝼蚁不会真的爬到脚面上即可。
暗中盯着,已是给了对方最大的“关注”。
回到别墅,小希希刚刚睡醒,正被月嫂抱着在客厅里玩。看到妈妈回来,小丫头眼睛都是亮的。
周以宁脸上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所有的疲惫和办公室的琐碎烦扰都在女儿纯真的笑容里消散殆尽。
她接过女儿,亲了亲她软嫩的脸颊,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享受着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
靳北宸晚上有应酬,回来得稍晚一些。
他进门时,周以宁正轻声给女儿读着绘本。
“回来了?”周以宁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靳北宸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走到沙发边,先俯身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又低头看了看女儿,“嗯。今天怎么样?希希乖不乖?”
“挺乖的。”周以宁轻描淡写,并没提医院那点不愉快。
靳北宸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和女儿一起揽入怀中。
他敏锐地察觉到妻子眉宇间一丝极淡的倦色,并非身体劳累,更像是心绪上的细微波动。
“医院有什么事?”他直接问道,语气平淡。
周以宁知道瞒不过他,便将早上工位被占和食堂的小冲突简单说了一遍,语气平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靳北宸听完,眼神微冷,但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淡淡道:“看来有些人需要重新学习一下规矩。”
周以宁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衬衫的纽扣:“没必要大动干戈,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以后应该会安分些。我能处理好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靳北宸低头看着她自信从容的模样,心底那点因外人招惹她而产生的不悦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骄傲和欣赏。
他的小妻子,确实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嗯,你高兴就好。但如果她不知死活,再敢招惹你,不必客气。”
“知道啦。”周以宁笑着应道,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吃过晚饭后,周以宁和靳北宸都去了书房,一个开会,一个看病历。
靳北宸的会议都结束了,周以宁还在忙碌。
他摘下金丝眼镜,按了按眉心,随后起身走向周以宁。
“老婆,你坐太久了腰会不舒服。”
周以宁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很是欣慰。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腰有点痛呢!要不你帮我按按呗?”
靳北宸求之不得。几乎是在周以宁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大手就附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按摩。
他的小妻子终于肯跟他撒娇了,心里都乐开了花。
周以宁感觉到靳北宸原本规规矩矩按摩的大手,力道渐渐变了味道。
他的指腹,不再局限于舒缓酸痛的肌肉,开始带着某种灼热的意图,在她腰侧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甚至有意无意地向下滑去。
她刚想开口提醒他“专心点”,一抬头,恰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
那眼眸里浓稠的欲望几乎要满溢出来,牢牢锁定了她。
他不知何时已经俯下身,嗓音沙哑得厉害,薄唇几乎要擦过她的唇角,“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