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揽星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台复读机，循环播放着昨晚被周灼野按着头亲的画面。
他刻意和周灼野拉开几步的距离，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那人身上瞟。
这叫什么事儿？
发小当了十几年，突然就从兄弟情升级到限制级了？
他现在一看到周灼野那张帅脸，耳朵根子就跟被火燎了似的，蹭蹭往外冒热气。
为了不让自己原地爆炸，方揽星拼命转移注意力，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觉得需要时间好好缓缓。
他俩是竹马，从小搂搂抱抱跟连体婴似的。
可方揽星发誓，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上次周灼野是在昏迷的时候亲他的，可以说是意外，但这次，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这次周灼野可是清醒得很！
正当他心里天人交战，胡思乱想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了姜晏那张白得跟鬼似的脸。
方揽星心里一个激灵，一下把尴尬的事情忘了，连忙过去：“晏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周灼野也立刻跟了上来，见姜晏这副模样，眉头紧锁，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姜晏好不容易才把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压下去。
此刻面对两人真切的关心，他迟疑了一下。
姜晏对不熟的人肯定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糗事，但方揽星和周灼野，这两个在末世里一路扶持过来的伙伴，早已被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
他抬眼看了看两人，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声音还有点发紧：“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听人说，这里有蛇人。”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从小就怕蛇，一听到这玩意儿，就有点条件反射。”
说出自己的糗事，尤其是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姜晏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沈惊墨没说话，只是伸手，自然而然地将姜晏冰凉的手拉过来，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声地给予安抚。
方揽星一直以为他家晏哥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他还有怕的东西。
“蛇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那种？”方揽星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去……怎么还会有这种鬼东西？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不对，是太吓人了！”
姜晏被他这奇特的形容词逗得嘴角抽了一下，心里的那股恶心劲儿散了些，他解释道：
“听刚才那医生说，是活人被变异蛇整个吞了，结果没死透，反而和那畜生融合成了一体，进化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们之前遇到过一条。”
众人回头，只见古九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在沈惊墨和姜晏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神色凝重地说道：
“蛇人这种变异体，进化速度比高阶丧尸还快，战斗力极强。我们当时十几个超能者围攻，最后也只是勉强将它击退，自己还折损了两个人。”
这话一出，姜晏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唰”地又白了回去。
十几个超能者都只是打个平手？
这玩意儿不光恶心，还是个顶级Boss？
“……希望我们运气好点，别碰上。”姜晏的声音都干涩了，“又难打又恶心，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担心，”沈惊墨捏了捏他的手心，力道不重，“就算遇到，你就站我身后看着，哪儿也别去，有我们在。”
方揽星和周灼野立刻点头附和，方揽星一拍胸脯，笑道：“对啊晏哥！你负责貌美如花，我们负责嘎嘎乱杀！来几条我们剁几条！”
姜晏：“......”貌美如花大可不必。
古九曜看着他们这副理所当然保护着姜晏的姿态，眼神微微闪动。
随即转移了话题，指着不远处一栋巨大的建筑轮廓问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大型商场，规模不小，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应该能收集到不少物资。”
姜晏盘算了一下。
他的空间里堆着末世前搜刮的，价值好几亿的物资，根本不缺东西。
现在空间里除开堆放的物资以外，还剩下一半左右的空间。
之前放了几辆车和石油进去，还空着很大的地方。
物资这东西是越多越好，能再补充一些总是好的。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习惯性地侧头看向沈惊墨，用眼神征求意见：墨哥，我们过去看看？
沈惊墨对他全然的信赖和依赖十分受用，微微颔首。
得了“批复”，姜晏这才转向古九曜，干脆道：“行，那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古九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这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和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
姜晏做决定前，下意识地会寻求沈惊墨的意见，一个眼神，一次颔首，他们之间就完成了沟通。
这种深入骨髓的默契……他们到底认识多久了？
* *
一行人朝着商场的方向进发。
商场是一栋巨大的建筑，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和他们有同样想法的幸存者不在少数，聚集在商场外围，都对着那几扇紧闭的玻璃门望而却步。
门内，密密麻麻的丧尸挤作一团，正无意识地拍打着强化玻璃，一张张腐烂扭曲的脸贴在上面，构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动态画面。
显然，想在尸潮中杀出一条血路进去搜集物资，无异于虎口拔牙。
就在这时，一队看起来装备尚可，约莫十几个人的队伍，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径直朝着沈惊墨和古九曜走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显然是看出了他们才是队伍里的话事人。
“两位好，我叫杨毅。”男人开口，声音沉稳，态度不卑不亢。
“你们也是想进去找物资的？里面的丧尸太多，单凭我们一个队伍很难安全突围。我看你们实力不俗，不如合作一把？”
古九曜正要开口，另一个方向却传来一阵嘈杂。
只见一个矮胖的光头男人带着三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围了过来，那架势不像是来商量，倒像是来收编的。
光头男人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压低了声音，跟同伴嘀咕：“我靠，这哪儿来的小白脸？是哪个明星团队出来体验生活了？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末世里长得好看有屁用。”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超能者个个都听的清楚。
方揽星掏了掏耳朵，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瘦子：
“这位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叫颜值与武力值齐飞，懂不懂？不像有些人，长相抱歉就算了，脑子好像也打了除皱针，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