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说出口，他沈惊墨一世英名就算是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看着姜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我懂，你别硬撑”的关切。
沈惊墨只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
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哭笑不得。
松口气，是因为姜晏的脑回路清奇，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他最深的秘密安然无恙。
哭笑不得，是因为这误会实在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沈惊墨下意识地，错开姜晏那双清澈又担忧的眼睛，眼神飘忽地看向一旁的墙壁。
耳根处悄悄漫上一层可疑的薄红。
“我没有全身痛。”沈惊墨强行压下心头的万马奔腾，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沉稳。
但开口的瞬间，他自己都听出了一丝虚浮，只能含糊道：“就是……有点不适应，没什么大碍。豆子，可以继续养。”
“还说没什么大碍？”姜晏一听这话就急了，眉头拧得死紧。
“墨哥，你别硬撑了！你当我傻吗？你昨晚难受成那样，今天脸色差得跟刚从矿里出来似的，这叫不适应？”
“这分明就是副作用！我不能为了养个豆子，就把你当消耗品使啊！”
姜晏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看着沈惊墨的眼神痛心疾首得无以复加。
听着姜晏情真意切的关心，沈惊墨越发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心虚得厉害。
姜晏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不舒服，痛成这样的。
只有沈惊墨自己清楚。
这哪里是不舒服，根本是太舒服了。
那种陌生的，几乎要将理智吞没的战栗感，让他整整一夜都在靠意志力，强行平复身体的叫嚣。
他向来清心寡欲，对一切都掌控自如，可昨晚那种失控的感觉，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既混乱又……
“你别担心，我没有勉强。”沈惊墨猛地咳嗽一声，打断了姜晏的喋喋不休，也掩饰了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
目光重新锁住姜晏，沈惊墨不想他再纠缠这个问题：“养豆子这件事必须继续，我们现在就养。”
还养？姜晏愣住了，显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姜晏：“现在？”
沈惊墨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绕过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熟门熟路地掏出了那条暗红色的丝带。
丝带质地柔软，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划过，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坐下。”他转身，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姜晏还在蒙圈的状态，身体却下意识地听从指令，乖乖在床边坐了下来。
下一秒，高大的沈惊墨已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下身，将那条丝带像昨天晚上一样，轻轻地蒙上他的眼睛。
姜晏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视线。
“墨哥.......”
姜晏抓住沈惊墨的手，还是希望他停下。
“别说话。”呢喃的轻语，带着点沙哑。
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姜晏的额发，他甚至能闻到沈惊墨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像是雪后初晴的松林。
“把豆子拿出来。”
沈惊墨的声音这次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低沉中透着一股特别的，能让耳朵怀孕的性感。
姜晏心头一跳，脑袋还没给出答案，身体下意识地动作，取出豆子，调动起体内的超能。
温润的金色光芒在他掌心亮起。
下一秒，姜晏感觉到，一只微凉干燥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背，托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
另一只手在他的掌心上方释放超能。
沈惊墨的掌心温度很高，烫得姜晏手背接触的那片皮肤都开始发痒，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臂一路蔓延。
姜晏心里嘀咕，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托着我的手吧……
墨哥今天怎么怪怪的？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惊墨的呼吸，温热的气息似乎就喷洒在他的颈侧。
太近了，近得他甚至能闻到沈惊墨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
姜晏不自在地向后仰了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别动。”
沈惊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命令。
同时，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倾斜的身体又拉了回去。
紧接着，姜晏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熟悉的能量涌动，和昨晚一样，他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瞬间坠入了那片属于沈惊墨的精神空间。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那些黑雾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汹涌的，急切的将他团团围住。
迅速包裹了他。
* *
第二天，姜晏收拾好抱着古暖暖出门。
队伍重新上路，继续向着方母家的方向前行。
只是队伍里多了一个小女孩。
此刻，古暖暖正被沈惊墨单手稳稳地抱着。
这画面本该温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小姑娘显然很怕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大哥哥，小脸绷得发白。
她其实更想让晏哥哥抱，但她知道走路会累，她不想累到晏哥哥。
只能两只小手死死的，揪着沈惊墨肩膀上的衣服，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姜晏跟在沈惊墨身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时不时就拿眼角余光去瞟沈惊墨，试图从他那张冰山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墨哥的脸色好像比昨天更差了，眼下的青黑也更重了，抱着个孩子，脚步却依旧沉稳。
越是这样，姜晏心里就越是打鼓。
这不就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吗？
他肯定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强撑着！
就在姜晏脑内风暴席卷的时候，前方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四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一群丧尸正围攻着几个人，那几人火力不足，眼看就要被尸群淹没。
“动手！”
沈惊墨一声令下，四人瞬间化作高效的杀戮机器。
周灼野和方揽星立刻上前，沈惊墨也将古暖暖轻轻放下，四人配合默契，一阵消音枪响后，危机便解除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那几个被围困的幸存者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震撼。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沧桑的中年男人，目光在沈惊墨身上一顿，显然是被他卓然的气势所慑。
见他神情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明智地选择向看起来更好说话的姜晏。
“小兄弟，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了！我叫李康，这是我老婆。”男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姜晏客气了几句，李康话锋一转，指着他们前行的方向，表情瞬间凝重：“你们这是要继续往前走？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前面……有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姜晏追问。
李康身后的妇女心有余悸地开了口，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跟别的丧尸完全不一样！听说它能控制尸群，还能让人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疼，好多超能者都是这么栽的！我们刚亲眼看着一支二十几人的队伍冲过去，没几分钟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