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沈惊墨的身影在几个逃窜的人之间穿梭，手中的死神之镰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走一条生命。
没有惨叫，只有利刃切开皮肉的沉闷声响。
王守业疯了似的奔跑，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感觉到身后那股冰冷的杀意如附骨之蛆，越来越近。
死亡感从来没有这样近过，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成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景象。
那个如同死神般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墨色的眸子比深夜的寒潭还要冰冷，倒映着他扭曲而恐惧的脸。
“怎么可能……不，不！”
王守业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冰冷的镰刃已经刺穿了他引以为傲的岩石防御，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狰狞的窟窿，眼中充满了荒谬与不甘。
他可是B级异能者！他本该在这末世里呼风唤雨，成为一方霸主！
怎么会……怎么会死得这么轻易？像一只被随意踩死的蚂蚁……
他瞪大了双眼，身体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姜晏彻底愣住了，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眼前这些骨牌般接连倒下的尸体，和空气中弥漫开的浓郁血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想过一万种解决这帮人的方法，唯独没想过是这种，全部杀光。
“卧……槽……”旁边的方揽星捂住嘴，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脸色煞白。
周灼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显然比方揽星镇定得多，他强忍着那股血腥味带来的不适，沉默地走上前，伸出右手。
“呼！”
S级的黑色火焰凭空燃起，瞬间覆盖了地上的尸体。
十几团黑色的火光在寂静的夜里跳动，没有噼啪作响的喧嚣。
很快，那些尸体连同血迹，都在火焰中化为了飞灰，风一吹就散了，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周灼野才对着沈惊墨沉重地点了点头。
沈惊墨收起镰刀，那柄凶器仿佛融入了他的影子，消失不见。
他走到姜晏身边，目光转向依旧有些怔忡的姜晏，声音平淡却不容置喙：“这些人，不能留。”
他看到姜晏眼中未褪的震惊与一丝不忍。
与他相处这些天多少是知道他的一些脾性。
虽然姜晏总爱装出一副成熟老成的样子，但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少年，没有真正适应末世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沈惊墨想起周灼野之前提过的那个诡异的梦，又想起姜晏说过的预言。
周灼野和方揽星会死，而他沈惊墨，则会成为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不，他绝不允许那种未来发生。
沈惊墨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决绝。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残忍也罢。
沈惊墨心想。
既然姜晏下不了这个狠手，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对敌人仁慈，只会害了整个团队。”
从来不会多做解释的沈惊墨，想了想，还是对姜晏解释了一下，他没有说指责姜晏的话。
但他也要让姜晏知道他们团队以后的行事原则。
沈惊墨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不管是丧尸还是人，只要对我们抱有敌意，我照杀不误。”
他必须保护好这个团队，沈惊墨看了一眼姜晏。
姜晏嘴唇动了动，没说反驳的话。
他知道沈惊墨说的是对的，末世生存法则，斩草要除根。
只是想象和真正亲眼见到完全是两个概念，那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远比想象中大多了。
姜晏脸都吓白了。
沈惊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对姜晏的冲击有点大，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正常。
他也不催，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慢慢适应了，大不了自己多护着点。
他转过身，迈步走向周灼野和方揽星。
刚才还跟个战神似的周灼野，这会儿脸色依旧有点发白。
而方揽星就更别提了，小脸煞白煞白的，还捂着嘴，一副随时可能吐出来的样子。
“记住，从明天开始，”沈惊墨严肃的看着他们，“无论是丧尸还是活人，只要攻击我们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一个字，杀！”
他顿了顿，目光在周灼野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转向方揽星。
“尤其是你，方揽星，”沈惊墨的视线锐利如刀，“收起你那不值钱的同情心。”
“我……”方揽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沈惊墨那冰冷的眼神冻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沈惊墨眼神骤然一凛，如同被惊动的猎豹，猛地扭头看向百米外的一处灌木丛。
“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如鬼魅般朝着灌木丛激射而去！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
聂宣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衣领被人死死揪住，整个人被提得双脚离地。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如神祇，气息却冰冷如死神的男人。
他亲眼目睹了沈惊墨杀人的全过程，甚至……手贱地按下了录像键。
“别！别杀我！大哥我错了！我不是他们一伙的！”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大喊。
“我就是路过的！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求你不要杀我！”
他本来还在为自己拍到的“神仙打架”和“暴打恶人”而激动，结果画风突变，科幻片秒变惊悚片。
那个一直没出手的黑衣帅哥，居然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无双的真·死神！
沈惊墨面无表情，完全无视了他的哀嚎。
另一只手伸出，精准地从聂宣颤抖的手里拿过那个还在录像的手机。
聂宣眼睁睁地看着他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咔嚓……”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那台水果款的手机，连同里面足以引爆全网的视频，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碎片。
* *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几百公里外的一处豪华别墅内。
柔软的羊绒沙发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蜷缩着，白嫩的小腿晃啊晃，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手机。
女孩约莫六岁，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这个小萝莉叫古暖暖，是古家的小公主。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条在网络上彻底引爆的视频：#白发神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