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墨的目光扫过那些评论，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看到了那条灵气复苏的评论，又联想到刚才姜晏那番集体进化，觉醒超能力的说辞。
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以前也跟这些人一样不信的，但现在姜晏说的一切都在一一发生。
如果像这些人一样毫无准备，被打个措手不及，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灼野怀里的方揽星忽然轻轻“啊”了一声，指着屏幕上一条视频的封面，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和颤抖：“这……这不是我们学校西门外那条街吗？”
视频里，街道上一片狼藉，十几个没来得及躲避的行人被冻成了姿势各异的冰雕，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挣扎姿态，栩栩如生，却又透着极致的诡异和恐怖。
“别看！”
周灼野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了方揽星的眼睛。
姜晏立刻划走了那个视频。
方揽星的情绪还不太稳定，不适合再被刺激。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把手机转向沈惊墨，指着一条来自官方媒体的视频：“你看，官方下场了，让大家安心待在家里，做好防护，等待救援。”
沈惊墨看了，表情反而凝重：“救援？恐怕他们自保都难。”
周灼野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混乱的文字和图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那些求救的信息，那些关于家人生死未卜的哭诉，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方揽星抱得更紧了些。
姜晏看出了他们的担忧，转而低声说：“不过也有好消息。”
他看着沈惊墨和周灼野：“网络和电力都还正常。按照书……咳，按照我梦里的说法，S市的供电系统，要等到冰雪融化，才会彻底瘫痪。不过...
姜晏顿了顿：“在那之后，那些被冻死的人会全部被病毒感染，他们会复活变成……另一种东西。”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沈惊墨和周灼野的心里炸开。
沈惊墨大概知道姜晏说的会变成另一种东西是什么。
“幸存的人类中虽然会有人觉醒超能力，但刚刚开始的超能力都比较弱不能长期续航，而半个月后会出现大波的丧尸潮，所以.....”
姜晏锁上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他迎着沈惊墨和周灼野的目光，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想要活下去，就要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特训，增强保命手段，特别是枪支的使用。”
超能力的使用消耗很大，一旦能量耗光，就算是超能力者也会很危险，周灼野就是为了救方揽星耗光超能后，淹没在丧尸群里被活生生耗死的。
丧尸的数量太过庞大，初期的幸存者和超能力者被这波攻击打的措手不及，又死了不少人。
本来就失去了家人的沈惊墨，在唯二两个好兄弟也失去后，彻底性情大变。
可想而知，最后活下来的沈惊墨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 *
晚上。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能相互照应，四人商量后决定都睡在沈惊墨的房间。
沈惊墨的卧室是主卧，大得像个小套房，带着独立的卫浴和衣帽间，别说四个人，再来四个也绰绰有余。
姜晏做事向来利落，跑到其他几间房间里把他们的床都收进了空间。
回到沈惊墨的房间他手掌一翻，像是从空气中凭空取物一般，三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便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地毯上。
有了空间真是太方便了，他一个人搬几吨的东西随便搬！
加上沈惊墨原本那张，四张大床并排摆着，像极了大学宿舍的升级豪华版，给这末日般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荒诞的温馨。
制定好明天的训练计划后，几人打算今晚早点休息。
方揽星的情绪过山车总算是驶入了平稳地带。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希望，让他那耗尽的精力槽又奇迹般地回了一点血。
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又变回了那个嘻嘻哈哈的大男孩。
他看着不远处正铺着床单的周灼野，那宽阔的后背和利落的动作莫名地让他心安。
刚才就是这个怀抱，将他从冰冷绝望的深渊里捞了出来。
方揽星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活像一只准备捣蛋的小猫。
“灼野，我来啦......”
他怪叫一声，整个人像颗小炮弹似的朝着周灼野的被窝飞扑过去，嘴里还发着“嗷呜”的怪叫。
周灼野刚把被子铺平，钻进被窝，就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他下意识地侧身。
“滚出去。”
周灼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只脚已经毫不客气地抵在了方揽星的屁股上，用力一推，就把这只黏人精给踹了出来。
方揽星的偷袭计划宣告破产。
整个人顺着床沿滑了下来，像一张摊开的煎饼一样趴在地毯上。
他也不起来，就那么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抬起半张脸，用那双刚刚哭过的、还带着水汽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周灼野，活像一只被主人拒之门外的流浪小狗。
“你好狠的心啊，周同学，”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软趴趴的。
“我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创伤，幼小的心灵需要温暖的港湾，你就让我睡个边边角角嘛，我保证不乱动。”
周灼野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看着地上耍赖撒泼的家伙，简直没眼看。
这家伙情绪恢复得也太快了，刚才还哭得跟天塌下来似的，现在就有力气演戏了？
他干脆转过身去，不理他。
一旁靠在床头刷手机的沈惊墨看得直乐。
他抬眼细细打量着那两个活宝，周灼野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冷面学霸，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高冷样，偏偏在方揽星这儿破了功。
那点不耐烦里，藏着七分的纵容和三分的无奈，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
再看地上那个，前一秒还哭得天崩地裂，后一秒就能原地复活开始演戏，生命力旺盛得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沈惊墨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懒洋洋地开口。
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我说周灼野，差不多得了啊！他这么黏你，你就干脆把他收了呗，省得他天天在外面祸害别人。”
沈惊墨的意思是两兄弟睡一起又没什么，但听到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收了，两个字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房间里另外两人的天灵盖。
周灼野猛地一僵，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收了？
这两个字怎么听着这么怪？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是刚才怀里温软的触感，又或许是少年哭泣时破碎的鼻音和温热的泪水。
一股滚烫的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脖颈烧到了耳根，连带着周灼野俊朗的脸颊也泛起了一层薄红。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仿佛都要烧了，只剩下沈惊墨那句，把他收了在疯狂单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