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的后花园,假山别有洞天,跟自然景色融为一体,丝毫看不出什么差别。
前面一大块花草树木,沿着鹅卵石小道一直走,会看到八角凉亭。
用过早膳的晏斗星就来这里等章庭,她手捧书案,沉心凝读,投入进去,一时忘了时辰。
偶尔微风拂过,格外幽凉。
桃昔绣完手中的帕子,才惊觉已经午时三刻。
“姑娘,这人怎么还没来?”
他们从辰时过来,已经等了这么久,晏斗星不由地怀疑,“纸条没忘给吧。”
“当然不会了姑娘。”又没有什么话要穿,只用给纸条,哪里还会忘记。
“回去吧,把小厮喊来,我问问情况。”
片刻后,小厮过来,再三保证把纸条给到章庭手中。
人走后,晏斗星看着一桌的菜出神。
“姑娘,想什么呢?”
“你说,为什么章庭没来?”
桃昔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不方便?”
晏斗星立马否定,“你难道没有听闻他最近在三房多得势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姑娘,你有何想法?”
晏斗星拿起筷子,冲她挑挑眉,“吃完先去母亲那里,过两日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过来,还是没有看到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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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斗星在锦云苑的回廊坐了大概一刻钟。
这是她为数不多吃闭门羹的时刻。
她无聊地数着眼处树叶,不吵也不闹。
终于,半刻钟后,她母亲身边的嬷嬷喊她进去。
在她进去时,还不忘小声叮嘱,“别跟夫人吵,她是不会罚你的。”
晏斗星点头表示接受,进去后,乖巧地给孟珞颐倒茶,举起递到她面前,“娘,请喝茶。”
孟珞颐就那么坐着,没有接过来的意思,“这时候让我喝茶,是想让我晚上睡不着觉吗。”
晏斗星知道她找事,“娘,我错了嘛。”
“你错了,你错什么了,你怎么会错。”
孟珞颐偏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晏斗星放下茶盏,把凳子往她娘边上挪了挪,“我知道我上次做的事出格,可是三婶说话实在让人生气,我真的忍不住,而且凭什么爹的家业以后要留给她儿子。”
孟珞颐脸上终于有了动容,“她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别管就是了,圣上登基后改了继承法,女子不能继承父亲家业,可是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你成婚,大半个家财都给你当嫁妆带过去,他们拿不到多少。”
晏斗星当然知道,可是她就是气不过,而且现在她一分都不想给三房。
“娘,话虽如此,可三房的做派可是傲慢地很,现在你们还当家呢,三婶就敢威胁教训我,不敢想以后他们真要是当家了,会得意成什么样。”
孟珞颐沉默,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方面她不想跟三房闹得太僵。
晏斗星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她犹豫,继续上眼药,“不如趁着机会敲打敲打。”
“怎么敲打?”
“三叔‘宠妾灭妻’,三婶嚣张跋扈,我看他们三房的人都要教训一下,一个不能漏,我认为娘该削减他们份例。”
“这个办法好,就按你所说,三房每个人份例削减一半。”
“不行,一半还是太多了,娘,他们如今又没有应酬,都是吃喝玩乐,我认为他们每个人每月拿三十文钱就好。”
正在喝茶的孟珞颐差点呛到,她赶紧放下茶盏,“三十文?会不会太少了。”
跟普通农民家一个月差不多,能行吗?
“少什么,他们自己没私房钱吗?还有,不仅份例要少,日常吃穿用度也要减,每日只能吃米饭跟白菜,忆苦思甜,下人们全都派到其他地方做事。”
孟珞颐看向女儿,欣慰又叹息,欣慰女儿性格不软弱,懂得保护自己,叹息的是,如果女儿可以继承晏家家业,如今也不用殚精竭虑对付三房。
晏斗星以为她心软了,劝道:“娘,能吃得上白菜就是很不错的日子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只能吃腌菜。”
如今赋税越来越多,普通百姓生活艰辛,家里有菜不舍得吃,拿出去卖,为了维持生存,他们会种很多大白菜,收割后,用盐腌着吃,是饭桌上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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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章庭身边的小厮过来,问晏斗星有没有时间,想约着见一面。
晏斗星有事想找他帮忙,也懒得拖着,让他们午时在后花园凉亭等着。
她吃完饭,慢悠悠地过去。
见到她时,章庭起身行了个拱手礼,“大姑娘。”
“嗯。”晏斗星就近坐下,落座后,她才招呼着章庭坐下。
只是,章庭才坐下,晏斗星一句话让他有点如坐针毡。
“怎么,大忙人最近有时间了?”
“大姑娘说得是哪里的话,只要您需要见我,我肯定有时间的。”
晏斗星心道:皮还真厚。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姑娘请说,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查一下范家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范丛裕老爷的生意?”
“没错。”
“姑娘真是高看我了,我怎么有能耐查到富商的事情?”
晏斗星手搭在桌面,食指轻点三下,“宜春院是酒色场地,也是权贵富商享乐圣地,我想探到一下消息不算难,就当报答我赎你出来的恩情,以后,我们便互不相欠。”
“行,那姑娘就等我消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桃昔不解地问,“姑娘是怎么料到他会过来?”
晏斗星招了招手,桃昔低头,目光澄澈。
忽然脑袋一疼,她立马捂着倒退几步,“姑娘,你好好地弹我脑壳干嘛。”
“你啊,就不能涨涨心眼子。”
“姑娘。”桃昔气得跺脚。
回到房间,桃昔锲而不舍再次问了出来。
“你说三婶为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桃昔回道:“她认为硕哥儿以后会继承老爷的家业,晏家由他说了算。”
“章庭也是如此,认为三方得势,跟我有过多交集被有心人看到,三叔会对他有疑心。”
“这是他为什么不来,但又为什么来呢?”
“因为他意识到,现在晏家还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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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做主,便是以后三房做主,那也是以后,如果现在大房对他有意见,他可能留不到三房做主的那天。”
三房的伙食说降就降,份例说少就少,下人说撤就撤,不管三房的人怎么有意见,还得老老实实受着。
这对根基本来就不稳的章庭来说,审视夺度绝对有必要。
一连下了三天的雨,晏斗星坐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的天,感觉心里都闷沉沉的。
拉着桃昔对弈几局,都是赢,十分没劲。
“我去找娘亲。”
赶在午膳之前,来到锦云苑,正巧晏适重也在。
“爹,今天没出去啊。”
晏适重正在煮茶,跟孟珞颐聊生意的事,见女儿过来,才将话题给停下。
“雨这么大,你爹我啊,也想惫懒。”
晏斗星给他捏了捏肩膀,“好啊,爹也辛苦了。”
坐在对面的孟珞颐不服气,“对,就你爹辛苦,你娘我啊,是一点都不苦。”
晏斗星乐呵呵地立马过去给她也捏了捏,“娘也很辛苦。”
外面大雨敲打廊檐,屋内笑声一片。
忽然间,晏适重想起一件事。
“范家又开始催了。”
孟珞颐知道是什么事情,她微微不满道:“他们家也真是奇怪,就不能先交换庚帖,之后按照礼节商议婚期吗?为何非要把婚期定好再走流程。”
“我也纳闷,不过他们妥协,说可以半年后再成婚。”
“但半年也很快,我看至少一年以后合适点。”孟珞颐说道。
晏适重内心也不想太早把女儿嫁出去,只是他认为范家是不错的选择,又不想因为婚期的事情而错过。
“黏黏,你怎么看?”
一直在想事的晏斗星忽然被点名。
“等等吧,我还不想这么早成婚呢。”
晏适重张口想说点什么,孟珞颐抢在他前面,“要不等等吧,如果因为婚期的事情都要将就他们,以后岂不是什么事都要将就他们?”
晏斗星悄悄给她母亲竖起大拇指,牛啊。
果然下一秒,晏适重妥协了,说下次再跟他们家好好商议。
晏斗星在锦云苑待了一天,用完晚饭她才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桃昔明天去问问章庭消息打听的怎么样。
本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巧的是,章庭第二天一大早让人传来消息,说是探到了。
为了掩人耳目,晏斗星把两人见面的地方约在晏家的祠堂,这里平日没什么人过来,桃昔跟几个人守在外面不让人靠近。
大家也都知道大姑娘平时比较霸道,所以也不会有人过来硬碰硬。
“大姑娘怀疑是对的,范家果然有问题。”章庭语气带了些佩服。
一开始听到晏斗星说查范家生意,他还觉得可笑,人家范家是皇商,怎么会有问题。
没想到,这一打听,还真有问题。
他压低声,“范家欠朝廷三十五万两银子。”
“什么?”晏斗星瞪大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姑娘听清了。”
“为何欠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