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博瑞提出的独立方案,月漓打心底里满意。
其实早在博瑞开口前,她就没打算继续留在那群人里——
毕竟空间里囤积的海量物资,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凭空变出,
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地掩饰,不如趁早另起炉灶来得自在。
博瑞快步走到她面前,将怀里沉甸甸的物资箱递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些还是交给你掌管吧,往后咱们这小队伍,吃喝用度怕是要多仰仗你了。”
月漓也不推辞,伸手接过物资箱,爽快应道:
“好吧,以后我们这个小分队的物资供给就由我负责,保管让大家衣食无忧。”
弗兰教授转动轮椅缓缓凑近,苍老的脸上满是歉疚,轻轻叹了口气:
“月漓小姐,实在对不住,给你添了麻烦了。”
月漓笑着摇头,语气诚恳得不容置疑:“教授您太见外了。你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当初若不是博瑞大哥他们去垃圾场找药剂,哪里会撞见奄奄一息的我?
恐怕我早就成了垃圾场里的一捧灰了。”
正说着,伯尼拎着个灰布袋子走过来,往月漓手里一塞:
“徒弟,这是我去找小艾时,在你房间桌角瞧见的,看着像是你的东西,就顺手给你带出来了。”
月漓愣了愣——她完全没印象见过这个布袋,布料摸着倒像是某种耐磨的粗麻布,
但还是先接过来,指尖触到袋内硬物时微微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谢:“多谢老师。”
心里却暗自盘算,等找好住处再仔细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几人围在原地稍作商议,最终决定落脚之前的东区基地。
一来这里离西区最远,又紧邻之前的爆炸点,
残留的辐射与废墟足以形成天然屏障,
西区那群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追来;
二来这地方的建筑质量实在过硬,经历过那么剧烈的爆炸,
地下实验室也只是掉了几块天花板,钢筋骨架纹丝不动,
可见当年建造时,科学家们在工程质量上花费了多少心血。
只是东区早就被搜刮得干干净净,
连核心的供氧系统都被拆得七零八落,
管道断裂处还残留着锈蚀的痕迹。
好在有机器人小蓝在,它围着设备转了两圈,
很快便找出了症结,在它行云流水的操作下,
供氧系统竟奇迹般恢复了运转,
只是仪表盘上跳动的红色警示灯显示,剩余能源显然撑不了太久。
月漓看着它精准拆卸零件的模样,忍不住猜测起等级来:
“看这技术熟练度,至少得是 D级机器人了吧?
寻常家用机器人可做不到这么精密的维修。”
得知供氧可能只够维持三天,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
就在这时,弗兰教授却突然转动轮椅,轻车熟路地滑到一面墙前,
枯瘦的手指在角落阴影里一块不起眼的砖块上轻轻一点。
“轰隆——”
沉闷的声响中,整面墙竟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月漓惊讶地睁大了眼,博瑞与伯尼也纷纷露出愕然的神情,
显然谁都没料到这处废墟里还藏着玄机。
“你们随我来。”弗兰教授率先推动轮椅驶入暗门。
几人紧随其后走进暗门,身后的墙面便自动合拢,
严丝合缝得与周围砖石融为一体,从外面看毫无破绽。
刚迈过门槛,一股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凉风便拂面而来,空气里的氧气浓度明显更高,
吸入肺腑时带着沁人的凉意,让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几分。
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
这简直是绝境里的世外桃源!
这里不仅空间宽敞得能容纳数十人,
靠墙的铁架上还整齐码着不少密封完好的药剂和营养剂,
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赐的庇护所。
月漓忍不住走上前,指尖拂过冰凉的铁架:“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知道这里?”
其他人也齐刷刷看向他,眼里满是迫切的好奇。
弗兰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微微一笑:
“当初我亲自参与了这个基地的设计和建造,
这处暗格是专为应对紧急情况预留的,
知道的人除了已故的总工程师,就只有我一人。
这就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内置全新的供氧循环装置,
只有开启暗门才会启动,足够支撑至少两年。
架子上的物资都是按五人份储备的,省着点用足够支撑日常消耗。”
“之前我们基地人多,人心也不齐,
不到不得已我是不打算透露出这里的,
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了,也就无所谓了。”
没想到一向公正廉明、与世无争的弗兰教授竟还留着这样一手,几人激动得红了眼眶。
博瑞更是握紧拳头,声音都有些发颤:“教授,您这份心思,真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比西区基地拥挤的大通铺宽敞太多。
“我终于能有自己的房间了!”卡文兴奋地大叫一声,像只挣脱束缚的小鸟,率先冲去找房间,
张云紧随其后,裙摆都因跑动扬起轻快的弧度。
两人在各个房间里来回穿梭,指尖抚过干净的金属床架时,脸上的幸福感藏都藏不住。
弗兰教授看着他们雀跃的模样,欣慰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好久没见他们这么开心了,在西区时天天紧绷着神经,哪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博瑞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意:
“西区基地太挤,房间又少,三人一间都是奢望,卡文住的那间更是塞了八个大男人,连翻身都费劲,他早就盼着能有自己的空间了。”
没过多久,卡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颊因兴奋泛着红晕,说话都带着喘息:
“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但都特别大,还有独立的洗漱池,镜子都是完好的!”
“不止这些,还有新衣服!”月漓不知从哪个储物格里拖出个大箱子,黄铜锁扣轻轻一掰就开,箱盖掀开的瞬间,众人都眼前一亮——
里面堆满了崭新的衣物,男款的工装裤与耐磨外套叠得整整齐齐,
女款的连衣裙与长袍错落摆放,尺码从纤细到壮硕一应俱全,
连袖口的纽扣都闪着崭新的光泽。
“哇——!”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刺破空气,
张云像道旋风似的扑到箱子前,一头扎进柔软的衣料堆里,
手指抚过光滑的丝绸时,兴奋地尖叫连连,
把女人爱美的天性展露得淋漓尽致。
“月漓,这件太适合你了!”张云突然从衣服堆里抬起头,举起一件浅紫色长袍,
蚕丝面料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柔和的珍珠光泽,
下摆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雏菊,针脚细密,既显古典又透着雅致。
月漓笑着接过来,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线时微微一顿:“谢谢你,张云,这颜色很美,我很喜欢。”
“不客气!那边好像还有几件类似的,料子摸着都好得很,我去给你都找来!”张云说着又埋头翻找起来,发梢都沾了几根丝线也不在意。
月漓笑着道谢,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