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肖院长!”
陈馨蓉慌忙的声音在医院大厅传来。
值班医生检查了霍思念的崴伤的脚,“霍太太,霍小姐扭伤了脚,我们可以给霍小姐处理的。”
“你们处理什么处理,让肖院长来处理!”陈馨蓉却不乐意了,坚持要让肖红亲自来处理。
“院长怎么了?她就算是院长,那也是医生,而且我的女儿,只能让肖院长来看!”
值班医生有些无奈,“霍太太,肖院长现在正在忙,而且霍小姐这伤,我们能解决的。”
“你们别忘了,这间医院姓什么!”陈馨蓉怒气横生。
值班医生只好让护士给肖院长打去电话。
“没接。”
值班医生又只好再次对陈馨蓉开口:“霍太太,要不让我先给霍小姐处理了,待会儿我再带您去找肖院长。”
“现在就带我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肖院长到底有多忙!”陈馨蓉说着就要上楼。
值班医生只好让护士继续给肖红打电话,然后赶紧跟上陈馨蓉。
陈馨蓉气冲冲赶到楼上后,看到跟肖红说话的人,有点面熟。
可等她快步走近,对方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霍太太,您怎么来了?”肖红见陈馨蓉在四下寻找着什么。
回过神,陈馨蓉一脸不满的看着肖红,“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能让肖大院长这样对待?以至于对我女儿都敢懈怠!”
“霍太太有所不知,那位是霍总亲自安排的病人,您也知道霍总的吩咐,我不敢不听。”
陈馨蓉见肖红直接搬出了霍沉舟,“既然是沉舟亲自安排的,那我这个当二婶的,理应去打声招呼。”
她不顾肖红阻拦径直朝VIP病房走去。
“霍太太,病人现在需要静养。”
陈馨蓉还没靠近就看到了苏子峤从病房走了出来,她立马停下了脚步。
什么霍沉舟亲自安排,她看就是苏子峤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把霍氏资源当成了她的敲门砖。
怪不得之前她能跟厉少北一起参加慈善拍卖会。
还真是小看了她。
“肖院长还是去看看我女儿吧。”陈馨蓉转头就对肖红说道。
现在她不跟苏子峤当面对峙,她会找到苏子峤的把柄,让老太太知道,她赏识的孙媳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肖院长,还是让我来吧。”值班医生知道这种小伤小痛的怎么能随便让院长亲自动手。
“你们肖院长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也不会因为自己院长的身份,就忘了自己来时的路,对吧?”陈馨蓉却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肖红当然知道陈馨蓉有意为难,“你先去忙吧,这儿有我来就好了。”
很快,她给霍思念处理好后,叮嘱霍思念最近不要再练舞,要注意多休息。
“谢谢肖红姐姐。”霍思念乖巧道谢。
“跟她说什么谢谢,这是她应该做的。”陈馨蓉拉上女儿,“走了。”
肖红倒是已经习惯了,也没想跟陈馨蓉多说。
而陈馨蓉回去后,马不停蹄的就跑到老太太那儿去告状。
“妈,你那孙媳妇,进文物局就是借着霍氏的资源去的,还有现在她已经不甘心在文物局工作了,又利用霍氏资源收取中介费,把普通病人带到私立医院去!”
“要是照她继续这样下去,霍氏岂不是要乱套了。”
老太太停下插花的手,“说完了没有?”
“妈,我今天在医院亲眼看到了,肖院长也是可以作证的!”陈馨蓉说的一脸真切。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虽说她相信苏子峤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但是苏子峤出现在医院,莫不是已经做了体检?
想到这儿,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陈馨蓉以为马上就能看到苏子峤露出狐狸尾巴了,心里很是兴奋。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微弱地跳动着,发出规律的“滴滴滴”的声音,像是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苏子峤站在病床前,手指紧紧攥着白色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苏小姐,沈奶奶的情况……”肖院长犹豫了几秒,声音低沉,“脑死亡已经超过48小时,按照医学标准……”
“我知道。”苏子峤打断了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脸庞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她不敢眨眼,怕一闭眼,病床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就会消失。
外婆静静地躺在那里,曾经红润的脸颊如今灰白如纸,氧气面罩下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
各种管子从她瘦小的身体延伸出来,连接着冰冷的仪器。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轻轻抚平外婆额前的白发,就好像小时候被外婆抱在怀中,外婆轻哄她睡觉的样子。
肖红看了看她便轻轻带上门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对祖孙。
苏子峤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病床前,额头紧紧贴着外婆冰冷的手背。
“外婆。”她的声音破碎成无数片,“您不是说要看我结婚吗?不是还要陪我很久很久吗?”
泪水浸湿了白色的床单,她多想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之后,外婆还健健康康的在看电视织毛衣,而她就会趴在外婆的肩头撒娇……
“峤峤,每到换季你这嗓子就不好,我给你熬了枇杷膏,记得吃……”
每年枇杷季节一到,外婆总会给她做两罐枇杷膏,换季时再也不会有人催她喝了。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前来催促,“苏小姐。”
护士轻轻把她拉开,医生开始操作那些仪器。
苏子峤被护士搂在怀里,看着监护仪上的线条逐渐变成一条直线,那刺耳的“滴……”声像是把刀子,刺进她心里。
她看着外婆的面容,奇怪的是,那张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安详,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疲惫。
医生取下了氧气面罩,关闭了各种仪器,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她挣脱了护士的怀抱,冲到床前,颤抖着手指抚摸外婆的脸颊,“外婆。”
她轻声呼唤,仿佛这样就能把老人叫醒,“我以后一个人……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她俯下身,在外婆已经冰凉的额头上留下最后一个吻,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外婆身上永远有的那股淡淡的中药香,那是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
但是她……再也没有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