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私立医院那边我已经办好了转院申请，今天就可以把外婆转过去了。”苏子峤确定道。
听到这话后，周医生忽然对苏子峤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不。
应该说对苏子峤能拿到霍氏私立医院转院申请表的办法感到疑惑。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回过神，她带苏子峤去办公室，“那好吧，我现在就给你办理转院。”
很快，苏子峤又带着外婆随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前去霍氏私立医院。
“你说进到霍氏私立医院之后，全程走的VIP通道？”当护送沈奶奶转院的医护人员回来后，周医生就来打听了。
“没错，真不愧是顶级私立医院，高端大气上档次，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千万级影像设备只是标配，连空气都飘着钞票的味道。”医护人员忍不住感慨。
今天这一行，简直是开了眼界。
“但话说回来，苏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能把霍氏私立医院的转院申请给办理下来了？”
不光是周医生，就连今天跟着去的医护人员也都非常好奇。
“见到肖院长了吗？”周医生又好奇的问。
说实话，她觉得苏子峤能把沈奶奶转院进霍氏私立医院，但未必就能让肖红给沈奶奶看诊。
几人摇头，“那倒没有。”
“周医生，沈奶奶去哪儿了？”陆既明抱着一束花前来探望，但没有看到沈奶奶。
周医生听陆既明问出这话，觉得有些意外，“沈奶奶转院了，陆先生不知道吗？”
在她的认知里，陆既明是苏子峤的男朋友，沈奶奶转院这么大的事，陆既明怎么会不知道。
“转院？”
陆既明确实听说过沈奶奶现在的情况需要住院，可是他并没有跟霍氏私立医院那边谈妥啊。
周医生看陆既明确实像不知道的样子，“现在沈奶奶已经在霍氏私立医院了。”
“好，我知道了。”陆既明也是一头雾水，苏子峤是怎么做到的？
周医生双手插兜，给几个医护人员说：“听说肖院长最近正在给四大家族之一的老爷子看诊，看样子，苏小姐就算转院了，怕希望也是要落空了。”
“什么意思？”陆既明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可听到周医生说了这话之后，他又折了回来。
“早间新闻还在播报，说厉老爷子昨天生病住院了，而肖院长正好就是厉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周医生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告诉陆既明。
陆既明一听这话，倒是想起来昨晚父亲好像跟他提过那么一嘴。
但是那会儿他正在跟吴晓雅汇报苏子峤最近的情况，就没怎么注意。
可如果真的如周医生说的，苏子峤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沈奶奶转到了霍氏私立医院，到最后也没能让肖医生给沈奶奶看诊，苏子峤得多难受。
周医生看陆既明的脸色沉了下去，赶忙说：“不过，我们也只是这么一说，没准儿肖院长还是会给沈奶奶看诊。”
“这段时间辛苦了。”
陆既明离开医院后，掏出手机，准备给苏子峤打去电话，可是他又稍稍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打。
待陆既明走了之后，那些跟苏子峤接触过的医护人员，忍不住说：“如果肖院长不能给沈奶奶看诊，那苏小姐知道了，得多伤心？”
虽然跟苏子峤相处没几天，但是她们对苏子峤的印象是很好的。
她们完全不敢想象苏子峤伤心难过的样子。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吧。”周医生虽然也觉得有些遗憾，但现在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只是，如果有一天能见到肖红，跟她探讨几个问题，就好了。
然而霍氏私立医院这边。
沈奶奶已经完成了各项检查。
肖红翻看着这些检查结果，表情非常严肃。
“苏小姐，你外婆已经做过一次大型手术，现在我并不建议继续手术。”
“毕竟你外婆的年纪很大了，又住了很长时间的院，身体恢复情况并不是很好，要是再进行手术的话，我怕你外婆承受不住。”
这不光是她看了检查结果得出的结论，也是她去看过沈奶奶的身体状况。
苏子峤紧紧抓着裤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不手术的话……外婆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还得看看后续更专业精细的检查，才能做出最终的结果。”
单单就看了这些结果，她也不能完全下决定。
但她没有告诉苏子峤的是，就手里掌握的这些检查结果，沈奶奶治愈的可能性，太小了。
“医院这边会有专业的人帮忙照看，苏小姐尽管放心，有要紧的事，医院也会第一时间给苏小姐打电话。”
苏子峤点点头，“谢谢肖院长。”
“我还是第一次看院长你，在告诉病人真实情况的时候犹豫了。”在苏子峤走出办公室后，助理忍不住说。
肖红盯着检查报告，“我外婆就是我看着去世的。”
助理清楚，她向来如此，冷漠得近乎刻薄，就连说这话时，那双纤长的手指仍在翻阅文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像是在讨论天气预报一样的云淡风轻。
没人知道肖红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冷血，亦或是这是她骨子里就带着的冷漠。
只是让肖红觉得奇怪的是，霍氏就算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也不会委身到用医院看诊做交易的地步。
难道苏子峤跟霍沉舟之间……、
苏子峤隔着冰冷的玻璃窗，望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外婆。
那些蜿蜒的胶管一根又一根缠绕在外婆枯瘦的身躯上，呼吸机一起一伏的机械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
自从住进ICU，外婆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
记忆里那个会给她扎小辫、包饺子的老人，如今只剩下一具被医疗器械支配的躯壳。
她突然想起外婆常说“人活着要有尊严”，可现在……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她第一次对自己坚持的治疗产生了动摇。
这些昂贵的仪器到底是在延续生命，还是在延长痛苦？
当初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也治好外婆的决定，到底是对亲情的坚守，还是自私的执念？
泪水模糊了视线，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