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恢复竞赛荣誉的事,当然没问题,但你作为学校优秀毕业生代表,真的要放弃在毕业典礼上发言?”
导师觉得有些惋惜,能在毕业典礼上发言,是学术成就的巅峰认可,也是被载入校史的时刻,更是对职业发展溢价的好机会。
苏子峤给导师深深鞠了一躬,“能得到这个认可,多亏了您这些年对学生的宽容和帮助。”
当她考试从优秀变为擦线而过的时候,导师没少开导她。
而她需要隐瞒自己获奖,如今又要请导师帮忙恢复荣誉,都给导师添了不少麻烦。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才明白能给自己完美控分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这些荣誉是你应得的。”
苏子峤在顶刊发表了系列论文,也获得了国际权威学术奖项。
但这其中苏子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作为导师他是看在眼里的。
分别前,他还是劝道:“发言的事,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苏子峤和导师道别后,立马给闺蜜吴晓雅打了一通电话,两人约好在老地方见面。
吴晓雅刚坐下,就小心翼翼地往苏子峤跟前凑了凑,“江言川又要订婚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放心吧,我挺好的。”苏子峤牵强地笑了笑。
吴晓雅边点东西,边说:“听说他为了卖酒女宋若若,不惜跟家里闹翻,但我不相信他真的能为了一个卖酒女舍弃自己大少爷的身份。”
放下菜单后,她又替苏子峤愤愤不平。
“我看江言川不仅是个人渣,而且还眼瞎,他就应该去测测DNA,看看是不是‘无耻’基因超标了!”
“错过咱们峤峤这么好的女朋友,是他没这个福气。”
她作为旁观者,又是苏子峤最亲近的人,最清楚苏子峤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苏子峤埋头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要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真心爱了江言川四年。
不过,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她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场自卑自贱的戏码了。
所以,她反倒安慰起了闺蜜,给她嘴里喂了一口奶茶。
“别气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而且我要离开白城了,我想,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吴晓雅愣了一下,赶紧把奶茶咽下肚后问:“什么意思?离开白城,你要去哪儿?”
苏子峤今天约见闺蜜,除了想把她要嫁人的事告诉闺蜜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请闺蜜帮个忙。
“我想把外婆转到京城的医院。”
而闺蜜的舅舅在京城有些势力,所以她想请闺蜜帮忙打探一下跟外婆病情相关的名医,以便让外婆到了京城之后,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吴晓雅有些意外,“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爸能放你离开去京城?”
正当苏子峤要开口的时候,跟前出现了一道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苏小姐。”
和之前在KTV见过的宋若若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上穿着最新款香奈儿小香风套装裙,手上提着凯莉包,完全一副富家小姐的做派。
不过,江言川喜欢一个人时就会给对方买各种名牌的行为,却是一点没变。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用着挑衅的口吻:“我和川哥哥就要订婚的事,苏小姐听说了吧?”
恍惚间,苏子峤想起了初见宋若若的时候,即使化着浓妆,却依旧难掩清纯、不卑不亢的模样。
不知为何,心底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宋若若看她也不说话,“苏小姐和川哥哥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们订婚,苏小姐肯定会来的,对吧?”
没等苏子峤回复,吴晓雅率先说道:“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再说了,谁稀罕参加你们的订婚宴,你想显摆上别处显摆去。”
宋若若也不恼,反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苏小姐不想参加,莫非是还没放下川哥哥?”
苏子峤摁下就要发火的闺蜜,“宋小姐这么在意,难道已经有危机感了?”
宋若若轻笑出声:“苏小姐为嫁给川哥哥,自杀过,甚至想用孩子留住川哥哥,但我不会像苏小姐那么贱,那么蠢。”
“毕竟,川哥哥爱我。”
她间接告诉苏子峤,她那些自取其辱的行为,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吴晓雅再也坐不住了,“你得意什么?像江言川那样的花花公子,他今天说爱你,明天又不知道会躺在谁的被窝里。”
宋若若不屑一笑,亮出腕间一抹帝王绿,“听说这是川哥哥家祖传玉镯,苏小姐可曾见过?”
玉镯只传江家儿媳,苏子峤自然听说过。
她当初和江言川即便订婚了,都没能拿到这只玉镯。
没想到宋若若和江言川还没订婚,江言川就把玉镯给宋若若要来了,可见宋若若在江言川心里真的不一般。
“那我在这儿提前恭喜宋小姐了。”苏子峤收回视线,不想跟她浪费口舌,拉上吴晓雅起身就要离开。
宋若若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听说苏小姐的母亲死得早,不过,阿姨在世的时候,难道连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教过苏小姐吗?还是说,她自己也根本不懂什么叫‘教养’?”
苏子峤脚步骤停。
听到这句话时,平静的心底激起一股激流直冲脑门,让人失去理智一般,转头一个耳光甩了出去。
“苏小姐?”宋若若只觉耳蜗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委屈的哭了起来。
“就算苏小姐还喜欢川哥哥,可川哥哥不喜欢你这种随便的女人,也不是我造成的。”
“你嫉妒我要和川哥哥订婚了,我能理解,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啊……”
她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着,泪水顺着通红的脸颊落下,我见犹怜。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句句刺耳,无不扎在苏子峤的心上。
“都说没妈的孩子,缺乏教养,真是果不其然……”
苏子峤气得浑身打颤,指节捏得发白,抬手又要甩她耳光。
恰此时,江言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子峤,你又想干嘛?”
苏子峤用尽浑身力气甩开他的手,满眼通红地瞪向他,“你眼瞎么,我要打她你看不出来吗?!”
江言川一时愣住。
他这些年,见过了乖巧温顺的苏子峤,见过明媚阳光的苏子峤,也见过苦苦纠缠痛哭流涕的苏子峤。
唯独没有见过像这样敢对他吼的苏子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