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休息时的教室像一锅煮沸的水,青春特有的躁动与活力。
王凯站在讲台上,和江一鸣夸张地模仿着老吴和数学老师的招牌动作,周围同学笑作一团。
顾知秋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上节课的语文书还没收起来,偶尔抬头看一眼班级的热闹。远远看来她像在专注的思考着什么,走进一看就会发现其实只是在发呆。
“Hello,美少女!请问你在思索什么?”顾知秋回过神来,一只纤细的手在她眼前挥舞。抬头一看,是徐嘉瑜,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溜到她们班的。
顾知秋抬起头,看见好友故作轻佻的动作和表情,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在想物理作业最后那道题。对了,你写完了吗?"老吴也带徐嘉瑜她们班的物理。
徐嘉瑜:……“咱俩是见面需要互相伤害的关系吗?”
“那请问徐美人,来此地有何贵干呢?”
“我来跟你借小说~独乐乐不如带我一起乐!我们班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我急需精神食粮。”徐嘉瑜压低声音。
她俩从初二开始沉迷校门口租书店的言情小说,经常废寝忘食的换着看。好在初三最后的冲刺时刻没掉链子,否则重点高中都没戏。
“还真没有!好久不去租书店了,你们班作业不多吗?我感觉每天觉都不够睡!”顾知秋早已经忘记曾经的租书习惯,而且现在这心理年龄和曾经的工作经历,已经不太适合那些霸总小说了。
“好吧~我最近也没碰到什么好看的书,想来[找书小能手]这里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的,没想到同路人已经弃我远去也……”徐嘉瑜哀怨的抱怨。
“周末陪你去逛街啦!这周日时间全给你。”顾知秋感觉自己也该维系一下友情了。上一世和小鱼儿之间其实只有一些小误会,但年少气盛的年纪,谁都不愿意低头。于是,两人越走越远,后来再见面会也生疏甚至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徐嘉瑜闻言心满意足的回班了,不一会,上课铃声响起。
物理课上,老吴正在黑板上刷刷写下公式:
v=v0 +at,x=v0t+1/2at?
写完后他转向讲台,“这里有没有人能回答一下,为什么平均速度等于v0+v/2?”
闻言大家都默契十足的低下头,就怕自己跟老吴眼神有什么交集。一时间,翻书的翻书,假装记笔记的记笔记。
“时越,你来试着解答一下。”老吴声音再次响起。
被点到名的少年从容起身,声音清朗得像夏日山涧的清泉:"因为速度随时间是一次函数,图像是一条直线,平均值就是首末端点的平均。画出来就是梯形的面积。"
在老吴满意的点头示意后,时越坐下。少年修长的手指握着的笔,在笔记本上流畅移动,偶尔停下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光线穿过他浓密的睫毛,似乎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衬得他的侧脸更加的立体。
下课铃响起,几个平时比较活泼的同学围着时越讨论问题。他的回答简短精确,很像他做题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凑字数,但不曾遗漏任何知识点。
此情此景,顾知秋脑子自动闪过标语:成功企业家在高中时就如此沉着冷静,连社交都自带“成本控制”意识。
她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笔,看着他有些严谨的神情,忍不住脑补适合他的新闻头条——
《冷面学霸逆袭商界,会议上以一敌七》
讲完题后,时越起身拿着杯子像出去接水。顾知秋甚至觉得,此刻他走的路线都仿佛是按照公式计算出来的——直达目标的最短路径。
晚上放学到家,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映出茶几上整齐摆放的一叠文件——护照、机票,和一个还没拉上的黑色小行李袋。顾知秋换下校服,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父亲正俯身反复摆放那些证件的位置,神情专注。
“下周三的航班。”父亲终于将它们摆放妥当,抬头时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向往,“这次是去斯图加特,厂里安排我们参观总部的生产线,也在那学习。”
顾知秋坐在饭桌前,一边吹着妈妈刚给她煮好的馄饨,一边跟父亲聊天:
“爸爸,你有空的时候多拍些照片,到时候带回来给我和妈妈看……”
“听说莱茵河的黄昏像油画一样美。”她想到上一世,在30岁那几天休了年假,特意去了德国。把莱茵河的日落和斯图加特工厂的照片都带去了父亲的墓碑前。
而这一次,他可以自己亲自去触摸心中的梦想了!
父亲温和的笑了笑,眼神越发的柔和起来,“只只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啊,有什么想要的,电话里告诉爸爸。”
“放心吧!”她一把放下筷子,夸张却不失严肃的敬礼,“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和妈妈在家等你凯旋归来!”一副请将一切交给自己的模样。
父母都笑出声,那一刻,萦绕家中几日的离愁仿佛消散了不少。窗外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也像是在低语着家中即将到来的变化。
顾知秋吃完最后一口馄饨,自己收拾餐具去了厨房。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父亲说道:
“爸爸,周六下午我和妈妈陪你去买个新的背包吧。到时候你可以把随身的东西都装里面,更方便安全。”
那晚回房间后,她坐在书桌前,做着数学练习册,偶尔抬头地望向窗外夜色下的梧桐树。
风吹过,树影婆娑,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仪式,也像是心底某种情绪的回声。
她在翻开日记本,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把最近的思绪,那些时间的印记,还有父亲即将离别的这个秋天,都藏进文字里。
转眼又是周六下午,校园的空气中混着刚修剪过的树枝的味道。文学社的活动室里,阳光依旧斑驳地洒落在地板上,像是某种图腾。
林然站在白板前,认真地写着活动策划案。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清晰而有节奏,让顾知秋想起了昨天那节让她头疼的物理课。
“我提议做一期‘青春与远方’的主题征文。”
讨论会上,沈蔚然忽然举手,语气中带着兴奋。
顾知秋觉得她光线下的脸庞,像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她起身时裙摆轻扬,“可以设置三个子栏目:诗歌、散文和微型小说。这个主题应该会有很高的参与度”
顾知秋看着她,目光有一瞬的恍惚。仿佛从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前世杂志社那个据理力争的同事,她们有一样的倔强与锋芒。她曾经为一个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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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争论到深夜,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当然,工作更久一些之后发现,那些争论更多只是年轻时候对“赢”的执着。
“顾知秋觉得呢?”
林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看过来的眼神温和而专注。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顾知秋微微坐直,轻轻清了清嗓子:“主题很好……”她顿了顿,目光略略游移,又稳稳落回黑板上,“或许可以增加一个副标题,比如‘未能寄出的信’或者‘不可名状的情绪’。”
她说完后,同社的一个有个男生“哇”了一声,眼睛发亮:“好喜欢这个名字,听着就有股淡淡的遗憾。”
“可以理解成不能说出口的告白,也可以是一封写了却没勇气送出的信。”另一个女生点头,笑了笑,“很有青春文学的气质。”
顾知秋抬头,透过尘埃在光束中漂浮,看向林然。林然迎上她询问的目光,点点头出声赞同。不知为何,顾知秋此刻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名字。
社团会三点半结束,走廊里不时响起回音,是路过同学们的谈笑声,这属于休息日前特有的样子。顾知秋把资料收好,走出教室时,正好撞见徐嘉瑜。
“走吧,你们散会了吧?”徐嘉瑜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胶带和闪粉,“你不是答应来帮我的吗?我一个人贴了这么久,快累瘫了。”
两人一路往操场走去,秋日的天已微微泛橘,西下的太阳拖长了教学楼的影子。顾知秋一边听徐嘉瑜吐槽她们社团每周例会的"形式主义",一边偶尔走神地看着前远方。秋日的天空,湛蓝得仿佛是最色泽饱满的珠宝。
篮球场边,夕阳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徐嘉瑜正踮着脚尖往红色横幅上贴闪粉字母,嘴里哼着孙燕姿的歌。
顾知秋蹲在地上帮她整理啦啦队新到的队服,鼻尖萦绕着阳关下新布料的气味。
此刻,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回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篮球场另一端。
时越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袖口随意挽至手肘,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肌肉线条仿佛随着动作在起伏。
接过江一鸣递来的篮球,他几乎没有停顿,瞬间起跳,身体像一张等待拉开的长弓,向上跳跃时,几乎在同一瞬间定格、投射。时间仿佛被拉长,连微风仿佛都变得静止,看起来像被镶嵌进夏日长空的一幅画。
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余晖的光芒,稳稳落入篮筐。"唰——" 空心入网,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
"没想到你们班学霸打球也这么厉害。"徐嘉瑜小声嘀咕把手里的闪粉蚊子贴到横幅上。
顾知秋没有接话。她看向时越,他的侧脸在阳光下似乎有些模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而这一刻的他,与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学霸判若两人。
此刻,球场上的少年,像是终于挣脱了某种枷锁。尽情释放着他的自由与力量。
顾知秋微微发愣,原来人都是有两面性的,那个总是理性、冷静的人,却也能如此放肆、自由。
远处的球场上,那个黑色的身影又一次高高跃起,篮球划出的弧度,像是青春最动人的注脚。